聲落間。
夜色悄然,寒風潛入骨。
溫酒只是笑了笑。
她前世因失了清白,被人指著鼻子罵了十幾年,原以為早就見過人心至毒,卻不曾有一天,還會嘗到謝珩受過的苦,被人在背後扎過的刀。
這就是他在邊關浴血奮戰護住的同僚。
這就是他不顧生死也要保住的大晏朝堂。
凶名惡名都是刮骨之刀,哪怕謝珩從來都沒表現出半點在意之色,可再豁達的人,也做不到半點不傷。
明槍暗箭背後刀,招招誅心,催著她那樣「醉倚紅樓,笑攬春風」的少年成了手狠手辣的謝小閻王。
可這些罪魁禍首卻還有臉指責他,彈劾他。
溫酒心寒,更心疼。
趙帆看著她的眸色變化,面色越發的復雜,一直沒說話。
趙帆身側的錢公公掃了一圈眾人的神色,連忙開口提醒道:「殿下!殿下?」
趙帆回過神來,忽然話鋒一轉道:「區區一個溫酒只怕攔不住謝珩。」
眾人聞言,臉色變了又變,紛紛轉頭看向王首輔。
王首輔皺了皺眉,開口道:「依老臣所見,謝珩此次只帶了五千輕騎回京,應當是為了溫酒而來……」
若真是要造反,五千輕騎怎么都不夠,帝京城的守衛和皇羽衛加起來也還有三五萬,謝珩對大晏兵力部署十分的清楚,定然不會這樣的蠢事。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趙帆針對謝家,還把人家少夫人給扣押在了宮里,若非如此,謝珩怎么可能會這么快就趕回來!
可這話王首輔壓根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就被趙帆打斷了。
他道:「謝珩是為何而來,本殿下清楚的很。眼下還是應當把謝珩拿下,最為要緊。」
溫酒心道:
趙帆這廝又在搞什么?
剛剛才讓人把她從偏殿帶出來,現在又不想拿她制衡謝東風了。
這想法一時一變,簡直有病。
一眾大臣們也是無語至極,紛紛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滿是「誰說不是呢?」
王首輔把手揣在袖子里,忍不住咳了兩聲,開口問道:「那殿下當下是如何是好?」
趙帆道:「如此大事,自然要請父皇親自處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啞口。
一眾大臣們早就說要面聖老皇帝了,是四皇子派重兵在這圍著,好些天了誰也不讓進。
現在又說要請皇上處置,把眾人都給搞懵了。
有人忍不住道:「四皇子這話的意思是皇上已經醒了?既然如此,此事還請還即刻稟報皇上!」
趙帆抬了抬手,吩咐兩旁的內侍,「來人啊,把皇上請到城樓上去。」
眾臣聞言紛紛愣住。
四皇子此舉,很是不妥啊。
縱觀全場的溫酒只想冷笑,開口問道:「皇上昏迷了好幾天都沒醒,四皇子這時候要把皇上請到城樓上,到底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