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霎時安靜了下來。
容生神色一稟。
同樣的話,謝萬金說讓他去大晏,也能給個國師當當只是玩笑而已,可謝珩若是開了口,這意義便完全不同。
可謝萬金聽了謝珩說這話,面上並無半分詫異之色。
謝珩成了九五之尊,竟沒有同諸多前鑒一般變成孤家寡人。
容生忍不住想:
這謝家兄弟,簡直是世間最怪的怪人。
「容生,你聽見了沒?」謝萬金見容生不語,趁熱打鐵一般追問道:「機會難得,你可好好珍惜啊。」
容生嗓音驟冷,「休得胡言!本座生於西楚,死葬國土,此生絕不做兩姓家奴!」
謝萬金聞言,微微一愣。
他也算見過容生好幾次,這廝每次都頂著不同的臉或者面具,行事作風也狠毒陰險的很,絕對算不上什么忠臣良將,可這話聽起來……
著實讓人有些唏噓。
四公子緩了片刻,緩過神來後連忙改口道:「你不想去大晏也可以,就當做善事,治好我們阿酒,讓她同我長兄好好的白頭偕老,就當我們謝家、還有大晏欠你一個大人情,這樣總可以了吧?」
謝萬金這嘴是出了名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今見了容生,真真是什么看家本事都用上了,連臉也不要,只一心讓自家長兄抱得美人歸,其他的什么都好商量。
容生冷嘲笑道:「本座這樣的人,生平從不做善事。」
謝萬金聽得這話,抬手就想在他臉上來一拳。
敢情他方才說那么多,都成了廢話?
讓長兄把他一劍砍死算了。
謝珩抬手輕輕拂去落在袖間的飛紗,抬眸道:「既然如此,那你上路吧。」
「且慢!」
容生這會子倒是不急著動手了。
他看著謝珩,眸里閃過一絲類似於憐憫的神色,「晏皇,你怎么不問問她為何會來西楚?」
謝珩皺眉,一言不發。
容生自顧自繼續道:「本座此生,除了奪人性命之外,從未強人所難。」
「你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啊。」邊上的謝萬金忍不住插了一句。
容生瞥了他一眼,眸中警告意味明顯,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同謝珩說話不自覺的輕松了許多,「三年前,在大晏帝京,本座同溫酒做了一個交易。她親口答應了本座,要忘卻從前的一切,聽從本座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