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皇陛下心情出奇的好,笑意到了眼底,蔓延至眉角眼梢,含笑道:「你啊。」
溫酒同他四目相對了片刻,心頭突突的厲害。
頓時覺得招架不住。
公主府里的侍女宮人們又多,聽到動靜一窩蜂似得往這邊涌。
溫酒索性拿鳳鳶擋住了臉,小聲同謝珩道:「快點回房。」
謝珩胸腔微震,含笑應道:「好。」
他應的太快,溫酒總覺得他似乎誤會了什么。
畢竟今晚謝珩這喜船上門的陣仗,她還讓他快點回房,好像是急著要干那什么事一般。
她憋了片刻,忍不住開口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什么?」
謝珩此刻卻是一副什么都沒多想的模樣,可眸里笑意,卻讓溫酒覺得,他分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可就是這份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裝作不知,讓她說個清楚明白的勁兒最磨人。
這廝真是太磨人了!
溫酒有些心亂,輕輕把擋臉的鳳鳶往下移開,露出一雙杏眸看著眉眼絕艷的謝珩。
他生的著實好看,劍眉入鬢,一雙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揚,琥珀眸里有星華萬丈,唇薄的有些寡情相,可微微一笑,便是風流多情的模樣。
如此絕艷之人,生的這般皮相已是得天獨厚,偏偏還生了一副美人骨,多情目,連傲氣也比旁人不知高了多少。
溫酒曾在許多人口中聽過晏皇的種種,性情如何如何,行事怎般……
可沒有一句可以形容他此刻在她面前的模樣。
她原本是想同謝珩解釋一番的,可她看著看著,竟再也移不開眼,入了迷,把其他的事全都忘到了腦後。
夜風穿過長廊,吹得兩人衣袂飄飄雲袖交疊,鳳鳶的火紅長尾飄然不定,輕輕劃過謝珩薄唇,而後拂過溫酒的臉頰,遮住了她的眼眸,就此賴著了。
鳳尾紅艷艷的,呈半透明狀,溫酒隔著一道鳳尾看向謝珩。
好似整個公主府都籠罩著一層紅光,眉眼絕艷的良人在這層紅光里笑若春風。
廊外桃花離枝,隨風而來,追逐著兩人的腳步,同飛揚的鳳尾繾倦糾纏。
屋檐上月華如水,四周琴瑟飛揚。
此夜好風好月,好個錦綉人間。
溫酒色授魂與,被謝珩抱回寢居放在榻上了,聽他吩咐外間侍女「把們關上」才猛地回過神來。
「關、關門干什么?」她一緊張就有些結巴,更何況,這會兒謝珩剛把她放在榻邊,人還離得極近,越發的難以鎮定了。
這寢居之內的大紅喜帳,燃的正旺的龍鳳喜燭,還有桌上擺著的合巹酒,十盤八盤喜點。
屋里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微妙了許多。
「關門?自然是歇息了。」謝珩見狀微微挑眉,原本起身退開的姿勢霎時變成順勢坐在榻邊。
他伸手拿過溫酒手上的鳳鳶放到一邊,唇邊笑意泛泛,「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在西楚,入了公主府的男子頭一夜要做些什么。」
溫酒往後移了移,連忙道「什么都不用做!你去找個和合心意的院子住下便是,本宮這里不用你伺候……」
謝珩卻恍若未聞一般,饒有興趣的問她,「我先幫殿下寬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