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站在屏風旁看了謝珩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這廝,好似昨夜被她折騰的不輕一般,這般衣衫凌亂的倚在紅羅帳上,有股子說不出的風流俊秀,勾人心魂。
她心想著:我怎么覺著自己像個穿上衣裳就不認人的負心女?
溫酒伸手揉了揉眉心,連忙將這奇奇怪怪的想法驅散了,同他說了聲「本宮走了」,便轉身往外去。
「阿酒。」謝珩卻忽然喚了她一聲。
溫酒眉心微跳,不自覺的回頭看去。
只見謝珩微微起身,直到看見她回頭才坐回了榻上,眸色微亂化作滿目柔情。
他低聲問她:「殿下什么回來?我去接你。」
溫酒聞言,愣住了。
在偌大的公主府里,所有人都對她照顧的周到妥當,可是沒有一個人會問「你什么回家?」這樣的話。
也不會有人說「我去接你。」
侍女宮人們只會叩拜惶恐,做該做的事,跪她拜她,是因為是西楚的嫡公主,伺候她飲食起居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這些人明明離她很近,心卻離得很遠。
可謝珩同那些人都不一樣。
她卻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別扭的反問道:「你怎么這么粘人?」
「粘人?」謝珩啞然失笑,「是啊,我怎么變得這么粘人?」
「完事就回。」溫酒說完,就轉身出門而去,好似多看他一眼就會走不動路一般。
謝珩嗓音里都帶了笑,對著溫酒的背影說:「那我等你回來用膳。」
檐外春風好,新燕銜芳草。
溫酒疾步而出,劉公公連問都沒來得及開口問一句,就帶著幾個小內一邊跑著追上前去,一邊說帝君吩咐殿下在帝後宮中。
溫酒一路上都沒說話,用盡所有心思琢磨,怎么跟父皇母後說,謝珩現在是她枕邊人了。
大半個時辰後,西楚雲華宮。
帝後安景當年生八殿下的時候難產,險些一命嗚呼,又遭人算計身子一向都不好,溫酒回來之後,也不大會來見她。
畢竟母女兩都是葯罐子這種事,光是聽著就很是糟心。
溫酒到的時候,帝君正在同安後溫聲說話,左右宮人內侍都退到外間,這位至尊夫妻人到中年,倒是一副恩愛不移的模樣。
溫酒在珠簾後腳步微頓,聽得安後柔聲喊了一句「玖玖」,才硬著頭皮上前行禮問安:「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這么早把你喊過來,心慌了吧?快起來。」安後坐在羅漢床上,剛要起身去扶她,就被身側的帝君給按住了手。
慕容淵方才一副溫和模樣,轉頭看向溫酒時,眸色便沉了幾分,「昨夜宣你,為何不來?」
溫酒有些懵,直接回答道:「睡著了,不知父皇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