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溫酒和謝珩不約而同的應了一聲,聲落後,相視一笑,周遭無數歡聲笑語環繞。
謝珩牽著溫酒上了帝輦。
王良見狀,拂塵一掃,高聲道:「起駕!」
內侍宮人紛紛齊聲唱禮,十二迎親使齊齊翻身上馬,為帝後開路。
眾人臉上喜笑顏開,喜樂聲縈繞著整座帝京城。
溫酒同謝珩攜手同坐,看滿城百姓高聲賀喜,鋪天蓋地都是祝福聲。
竟有幾分覺著像做夢。
溫酒掐了掐謝珩的掌心,低聲喊了句,「謝東風。」
謝珩含笑看她,「昨晚沒睡啊?」
溫酒笑了笑,「我就是覺著,像是在做夢。」
耳邊滿城喧囂,好像所有人都是歡天喜地的模樣。
她卻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謝珩抬手,托了托她頭上的鳳冠,笑著問:「是不是這玩意太沉了,給壓的?」
溫酒聽他這樣說,這滿心雜亂的思緒忽然就被沖沒了。
她忍不住笑,「是啊,太沉了,壓得我頭暈。」
謝珩抬手就要給她松一松,溫酒連忙攔下了,「做什么?待會兒還要行大禮。」
她這般緊張,好似方才說被鳳冠壓得頭暈的人不是她一般。
謝珩也不說她什么,只笑著看她。
溫酒被他這么看著,莫名的就臉紅了,心跳如鼓,只得扯開話題道:「為什么我要帶這么沉的鳳冠,你卻不用帶帝冕?」
「帶了帝冕,我就瞧不清你的臉了。」
謝珩這話說的十分自然而然。
溫酒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樣……也行?
她知道謝珩從前沒想過當皇帝,登基之後也很是隨意,但是她沒想到能隨意成這樣。
難怪那些個老大臣個個頭發花白鬢染霜,多半是因為這人愁的。
兩人這一路不緊不慢執手相看,不緊不慢的說著話,外頭人潮洶涌,歡呼雀躍,也不過是陪襯。
不多時,帝駕入宮。
上千的內侍宮人提燈奉盞相迎,文武百官王孫權貴,如數到場跪迎,「陛下大喜,殿下大喜!」
車駕自長明宮前停步,謝珩牽著溫酒,不緊不慢的,一步步走上白玉階。
今日大晴,旭日東升,金光陽光灑落人間。
落在並肩而行的兩人身上,照的龍袍鳳冠熠熠生輝,連帶著他們身上也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微光。
他們攜手而行,走得極穩,袖下的手緊緊握著。
每一步都有重臣在側朗聲宣讀誡言,躬身行禮。
每一步都似來時路,曾記風雪兼程,不忘磨難種種,比翼齊飛,攜手成雙。
溫酒累的手心都出汗的時候,終於行至議政殿,看著高處的龍椅。
謝珩牽著她一同行至最高處,在龍椅前站定,而後兩人齊齊轉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底下萬千臣民。
謝珩側目看了溫酒好一會兒。
心道:
至高至寒,卻不孤單,此生都有人相伴。
謝珩握著溫酒的手,微微舉高,看著殿外九重天,正色道:「吾晏皇謝珩,今告祭八方,以宣天下,迎娶西楚慕容玖為妻、為後,此生榮辱與共,苦樂共嘗,永世不悔!」
溫酒側目看著他,眼中水光漸起,「我亦……不悔。」
不悔在這塵世與你傾心相對。
不悔與你登臨至高?,共看天下,守護這萬里山河。
底下謝玹謝萬金等人齊齊行跪拜之禮,滿朝文武跟著大禮參拜,誠心誠意的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而後聲傳重重宮門,三重九殿千軍萬民山呼千歲萬歲,其聲繞梁,久久不絕。
溫酒與謝珩並坐於龍椅之上,四目相對間,異口同聲道:「這天下,我與你同守。」
兩人相視一笑,擁了擁彼此,惟願與君同老,共守此間千千萬萬人快意逍遙。
後來,大晏史上這樣記載:
承明四年五月十九,帝後大婚。
大晏文臣與西楚女君同朝侍君,幾多爭議?,然此數年間,奇女子頻出,經商有道、入朝為官者不計其數,更有甚者征戰有功護國為民,巾幗不讓須眉,又成百年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