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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心糖 余酲 1248 字 2021-02-05

蘇朔以為這是余棠閑來無事畫著玩的,從卧室的枕頭下找到余棠很寶貝的那本畫冊,想把這幅畫進去,翻開時,目光不自覺停留在一張風景畫上。

操場、鍾樓,還有成片的冬青樹,場景有些熟悉,往後翻,教室、黑板、桌椅,看著像是中學課堂。再往後翻便是大學校園,余棠很擅長畫靜景,寥寥幾筆便能勾勒該場景的特征,是以每一張都讓蘇朔覺得熟悉。

不知是為了做記號還是隱喻什么,每張畫上都能看到一只蝴蝶的輪廓,在操場上飛舞,在教室里睡覺,在a大禮堂的台上演講……一頭霧水地往後翻,翻到一張背景為室內的畫,蝴蝶身邊出現一朵粉白花瓣、嫩黃蕊的小花,花有表情,這張畫上是笑著的,眼睛眯成彎彎的兩條縫。

蘇朔似乎意識到什么,翻頁的動作慢了下來。

下一張畫的是蘇家庭院,花期將盡的木槿依舊鮮艷明麗,蹲在院子里看花的小粉花卻沒什么神,嘴角蔫蔫地垮著,那只蝴蝶不見了。接下來連續幾幅畫里都沒再出現蝴蝶,只有小粉花一個,獨自睡覺,獨自上課,獨自吃飯,獨自在校園里行走,這幾張畫得有些潦草,能看出作畫者因為蝴蝶不在有些頹廢,態度都變得敷衍應付。

轉變發生在深冬,窗外飄雪,蝴蝶耷拉著翅膀側卧在床上,小粉花和它挨得很近,用柔軟的花瓣輕輕摸它長長的觸角。再下一張,蝴蝶又不見了,小粉花身邊出現了一個圓乎乎、紅彤彤的東西,有莖葉,看著像某種植物的果子。

小粉花帶著果子來到山上,果子一天天長大,它會在太陽剛出來的時候起床,蹦蹦跳跳出門,站在路口往山下眺望,會在夜幕降臨時舍不得熄燈,會在蝴蝶偶爾飛來時,挨著它不讓它走。

像是在替小粉花傳達那些不願說的話、不敢做的事。

再往後就沒有了,只剩下幾張尚未塗畫的空白畫紙。

不知從哪一張開始,蘇朔的胸腔里有一團氣體在發酵,他固執地往一張張後翻,翻到最後,發現封底與畫紙之間夾著的東西時,那團悶重的氣體膨脹到極限,好似就要沖破胸腔,瀕臨爆破。

那是一片菜葉,由於摘下的時間太長已經枯黃發干,葉片斑駁,勉強看得出上面用水筆畫的拿著鍋鏟的q版小人,右下角還跟前面的畫作一樣,一筆一劃認真標了日期。

蘇朔忽然想起結婚前,余棠的omega父親曾私下里找他,同他交代過一些話。那時候的他正因為被逼婚惱羞成怒,保持表面上的尊重已是勉強,根本沒心情耐心聽他說。

現在回想,只依稀記得那位omega父親說:「余棠年幼時生過一場大病,我們當時過分保護,不讓他出去玩,還限制他交朋友,他本來就不愛說話,長此以往,就養成了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自己消化的習慣。我想他非要跟你結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的心很軟,只要你對他溫柔,他就會記在心里,然後想盡辦法回報……我沒有立場要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至少給一點耐心,一點點就好。」

放下畫冊,經過小廚房,蘇朔打開冰箱,豬肉辣椒餡的餃子擺滿整整兩個食盒,小小的冷凍室也堆滿了肉制品。余棠不吃辣,不好葷腥,他不愛表達,不習慣與人計較付出,卻在日常的點滴中悄悄滲透他的溫柔,無聲而笨拙。

蘇朔倒是習慣處處贈與,可細究起來,這溫柔幾乎沒有分給余棠,所以就連這小小的一丁點,余棠都要當寶貝悉心儲藏,牢牢護在懷里,生怕被人看到,生怕被人搶走。

可是,即便擁有與生俱來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契合度,僅僅缺少那百分之一的理解和回應,也無法將兩顆心連接起來。

蘇朔去水池邊洗了把冷水臉。

山上風急,窗戶開了一整天,屋里小omega的香味已經散盡,只余耳畔吧嗒吧嗒的滴水聲。

蘇朔坐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