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畫面,滾燙殷紅的鮮血順著鋒利的劍身淌下,濺到柳釋手上,燙的他渾身震顫。
看見孟亦,柳城面上笑容真切,拱手問好,正想介紹柳釋與其認識,便見一旁的人自孟亦便始終痴痴然,眼中有傾慕神采,亦有自悔苦痛。
柳城掌管飛鴿商盟分盟多年,慣會為人處世,看人眼色,此時看著柳釋眼中忽然煥發的神采,幾乎是瞬間便想到,孟前輩便是柳坤所說的那個「狐媚之人」。
他本就對柳坤所言懷疑至極,此時更是完全不信了。
孟前輩此人,他雖才接觸幾日,但是可以肯定,他絕不是柳坤所言之人。這其間,恐怕還有更多隱晦私密之事。
只怕是柳釋父子,對他不住。
孟亦是來領蠢鵝的,並沒有多留的打算,他此時見到柳釋,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不再多加關注,而是扭頭問柳城:「何在。」
柳城立時明白他指的是白鵝,蓋因除此之外,孟亦之前離開之時再未留下什么值得他跑一趟來取的事物。
於是柳城回答道:「神獸大人平日操勞,我等不敢怠慢,之前正派人領著它往萬獸山覓食去了,想來不久就能歸來。」
說著,柳城拱了拱手:「不如先進屋等等?」
「可。」
茶霧冉冉,縈繞幾圈,又漸彌散。
三人分散而坐,默而無言。
柳釋始終凝視孟亦側顏,有千言萬語欲說,卻郁結於胸,無從說起。
氣氛凝滯,柳城時不時說著話活絡著氛圍。
許久柳釋終於來欲開口問他近日可好,卻聽見一陣嘈雜後,一只大白鵝招搖撞騙地晃著身子從外面歸來,身後跟著一水兒的商盟中子弟,各個面上都是十分尊敬。
白鵝打了個嗝。
孟亦站起身,看向它。
白鵝大搖大擺走路的動作瞬間停止,抬著一只橘色腳蹼,試探的往前邁了一步。
孟亦轉身對柳城道:「多謝款待,有緣再會。」
說罷又看了那鵝一眼,便朝外走去,大白鵝趕緊轉身倒騰起步伐跟上他。
柳釋看著孟亦的背影,不自覺站起身,朝著他揚聲道:「柏函,小心玄溫!」
孟亦從容的腳步未曾有絲毫停頓,消失了在原地。
柳釋剩下諸多未盡之言都未能再說出口。
一旁的柳城聽到「柏函」二字,便立時想起來百年前與柳釋相談的寥寥數語。
原來,竟是如此。
自孟亦走後,柳釋始終站著,遠眺他離去的方向。許久,他一字一句,將自己和孟亦相識相知,到相……不,不是「相」,是他背叛了孟亦,是他對他揚起了明明發誓要用來護他周全的劍。
一樁樁,一件件。
松下小憩,風中共醉,仗劍行走。
到滿目鮮紅。
最後,他急切道:「族叔,他初見時看我了,他眼中有我了,雖不過一息時間,但是我看到了。」
是該說他可憐,還是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總歸是做錯了事,合該受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