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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於歸似乎咕噥了幾句話,而後不情不願地抬起了手,任由蘇未眠替他放了一瓶子血。

蘇未眠塞好了瓶塞,又與顏於歸聊了許久,直到有人來交待顏於歸吃葯,蘇未眠這才離開了顏宅。

而那數日過後,顏於歸的病情是只增不減,那門親事也無疾而終。

蘇未眠去找顏於歸時正值深夜,他身邊已沒人伺候著了。顏於歸一手抓著帷幔,一手按著床榻,俯身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仿佛要將渾身鮮血吐個干凈。

見蘇未眠來了,顏於歸依舊淡定地摸了把血,蒼白著臉,歪頭笑道:「失禮了。」

蘇未眠嘆了口氣,坐在了他身邊,不發一詞,顏於歸瞥了一眼他,勾起嘴角,艱難道:「有什么就說吧,無所謂了。」

蘇未眠擰著眉,道:「你還記得敗葉草嗎?」

「那個貓妖來求見我時,我曾囑咐過他,那敗葉草草莖含有微毒,能不接觸盡量不要接觸,而你身上這敗葉草之毒似乎是經年累月下來的。」蘇未眠神情淡淡地看著顏於歸,欲言又止道:「於歸,這么幾年來,除了梵山那次,你還有何時碰過這種東西,或者是何時能被人下了這種毒?」

顏於歸憂郁地靠著床架,仔細想想,除了獄影山那次,也就沒什么地方可以沾染敗葉草毒了。

他閉目冥思,而蘇未眠則沉聲道:「先前之所以讓你小心敗葉草草莖,只是因為那草莖毒量雖少,卻是無葯可救。於歸,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

那就是遺言唄。

顏於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陷入了沉寂。屋內的鮮血味緩緩彌漫,他突然驚起,急急慌慌地滾下了床榻,快的讓蘇未眠都沒反應過來。

「怎么……」

原本軟卧在榻的人撲在了書案旁,由此又猛地咳嗽了起來,那一抹鮮血在宣紙上暈開了艷麗的花,一點點地綻放。

顏於歸艱難執筆,雙手顫抖,捂唇悶咳了許久,而後扔下了筆,尋了一張白凈的紙封上,怯懦道:「未眠,麻煩你將這個交給將若。」

顏於歸顫抖著雙手,將那封蒼白的信封交給了蘇未眠,凄然一笑道:「我如今惡疾纏身,日益衰竭,你讓他素素來見我。」

蘇未眠俯身,抿唇看著他,似是悲憫,道:「我速去速回。」

那道人影消失,顏於歸立刻跪倒在了地上,他偏頭看著書案上那張染血的宣紙,手指微微緊,澀聲低語道:「將若,我還是想喜歡你……」

顏宅近日氛圍有些低沉,來往的仆人手捧著的,或是縞素,或是紙錢,所有人都緘默不語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在這個寒冬臘月,蘇未眠沒有回去雲中之地,而是為顏於歸跑了幾次魅城,連顏於歸都愧疚不已。那一封封信仿佛石沉大海一樣,再無回音,顏於歸固執地堅持著,而憑著這份堅持一日一日地拖著。

「這衣服都不能穿了吧?」

「可不是嘛,洗了這么多年,你看,綉娘昨個又給補了一花式在上面遮縫。」

「你說這紅衣到底有何意義,公子一直割舍不下。」

「割舍不下的,怕是這件衣服的主人。」

仆人無奈搖頭,而後俯身將木托盤放在了屋內,徐徐後退。

佇立於窗前的人,裹著厚重的披風,懷揣著手爐,而後側身看著梨花木案上那件色澤黯淡的紅衣。

他走近,手指摩挲著。魅城一別,這件衣服成為將若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時隔多年,紅衣已褪了色,而將若,或許記憶也褪了色,便不願意見他這個萍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