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借口連他自己也說不通。
長生本要靜心打坐,被他實在鬧得煩悶,一抬手就要拍死他。
將若閉眼,那掌卻並未拍下,而是猛地將他一拽,與此同時,耳邊金鈴聲一響。
羨魚不遠處,坤玉俯身捧著幾本書冊,並未抬頭,道:「神君大人,這是您那日吩咐過的東西。」
將若屏息凝神藏在他身後,本想瞅瞅,卻被長生死摁了下去,他道:「放下後便離開吧。」
坤玉將書冊整整齊齊地放在地上,遲疑片刻,繼續道:「神君大人,方才路過前殿,似乎看見……清臣上君在等候……」
一想到微子清,長生腦殼一疼,隨後吩咐坤玉先行離去,得了命令,坤玉立即腳下抹油般跑了,仿佛那里坐的不是什么玄清神君,而是地獄爬出的惡魔,也難得她在人界還能耀武揚威一番。
坤玉一走,長生這才放開了將若,而後將那書冊回廣袖內,「我去前面看看,你自己休息去。」
將若盤腿坐在青石上,撇嘴,「平時這個時間點兒都該休息的,那清臣上君來了也是聊聊閑事,你倒不如不管,留他在林子里睡一宿。」
長生沒回頭,心想你懂什么,道了句:「有朋自遠方來,非奸即盜。」
然後將若就坐在青石上,目送他離開。
楓林石桌處,微子清照常拎著酒壇,踩在石凳上,見長生遲遲才過來,翻了個白眼,從袖中取出一包油紙裹著的包子,「我剛才進來時可看見了啊,老實交代,你去偷書了?」
長生凝眉看著那油紙,微子清一拍桌案,「醬肉包,好心給你帶的,怪你來遲了,涼。」
他說完又推了推手中的酒,笑道:「要不吃口酒熱乎熱乎?」
長生果斷繞開了酒壇,拿起了醬肉包,「你剛才問什么?」
「少給我裝傻充愣。」微子清看著他啃了一口包子,一臉嫌棄,「和我裝蒜,你是偷了《焚道》出來吧……」
☆、逐照之舞(三)
……
長生將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里,右手又扣了扣石桌,微子清乘著這空擋掏出了折扇,氣急敗壞地打在了他手上,笑道:「餓死鬼投胎啊!」
長生一把將他的折扇奪了過來,裝模作樣地扇動了兩下,果真是拿腔作勢之利器,他靠著紅楓樹,伸展了身子,「拿自己寫的書也叫偷?」
微子清扔了一包茶點給他,「你也不看看你寫的都是什么,忤逆犯上,離經叛道,我要是天君就把你給浸豬籠了,還輪你現在如此囂張?」
長生隨手翻了翻那茶點,一點兒肉香味兒都沒有,頓時失了興趣,怏怏道:「我只是拿出來看看而已。」
「呵,我可得到了小道消息。」微子清一個俯身,「先是逐照之舞,繼而又是焚道,你還真當自己依舊是魔界那個呼風喚雨的大祭司啊?」
「我如今依舊是呼風喚雨……」
微子清虛踹了他一腳,正色道:「臨都那事兒我替你注意了,事後仙門縹緲也在插手,或許因為六界警戒了許多,臨都暫時平安無事。」
「臨都內的那個天葯祠呢?」
微子清滿臉一言難盡的樣子,隨後一個傾身,對他招了招手,「那些凡人都沒什么記憶,沒人記得天葯祠,你確定那地方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