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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等著『山窮水盡的那一天』。

之後幾日,兩人心照不宣,也算得上是有默契,那天晚上的事情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其他人也不眼瞎,自然看出兩人的關系親昵了很多,花婆婆樂在其中。

將若似乎總是起的早,自己梳洗完後又跑到隔壁伺候長生起身,完事之後,又默默回了自己房間看書,等著花婆婆招呼吃飯。

後來有一日,將若意外發覺長生懂得東西比私塾老師還多,然後又每天過去叨擾,琴棋書畫天文地理,樣樣不落,還總是『耳鬢廝磨』地求指教,到了晚上又翻牆上屋地看星星,仿佛要將過去數年的時光都補救回來,長生也不多說,每每都由著他鬧,寵溺無邊,但將若其實並沒有鬧騰多少,骨子里還是很端庄優雅的。

兩人平平淡淡地過了半年,微子清再次從長佑谷爬了出來,汝相出現了,然而長生還未來得及出去查看,體質素來強健的將若突然病了。

將若這次可謂是病來如山倒,其實連長生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不過日常的湯劑也少不了。

將若看著坐在榻前笑得一臉溫潤的長生,眼睛澀得難受,弱弱道:「今天可以不喝嗎?」

「不行。」

即使知道是這答案,可將若還要垂死掙扎一番,才認命般地接過他手中黑乎乎的葯碗,以往喝葯跟喝涼水一樣的人,此時卻皺眉道:「太苦了……」

「為你好。」長生將碗往他唇角推了推,隨後從衣袖中取出油紙包,「喏,照舊的蓮花酥也不落。」

將若有氣無力地瞪著他,揚唇喝了那數年也喝不習慣的黑暗湯葯,眉頭一皺,就接過蓮花酥狠咬了幾口。

嘴里本來是淡而無味的,如今苦澀和甜膩又混在一起,將若的神情是復雜的很。長生放置了葯碗,一回頭就看見他一副喝了黃連汁似的猙獰樣子,一手還抓著半個蓮花酥。

「怎么了?」他坐在榻前,心想那不成今日的蓮花酥出了問題?

「甜膩的很……」將若眉頭就沒有松開過,末了再補上一句:「膩的人牙根生疼。」

長生搖頭,一手取過油紙包,一手拿過將若手間咬下了一半的蓮花酥,一副讓你當初不聽老人言的悲痛樣子,嘆道:「讓你總貪這個,吃到牙疼了吧。」

將若默然不說話,長生側身,「以後不許吃了。」

他語氣生硬,一個轉身就要離開,身後一直安安靜靜躺著的人突然一把環住了他的腰,嚇得長生險些將蓮花酥扔了。

「又怎么了?」

他語氣依舊無奈,將若埋頭,喃喃道:「苦,得吃……」

聽他語氣里的渴求,長生一個心軟,回頭看他,將若松手,頷首不語,只聽那人好聽的聲音響在頭頂,「得吃什么?不是膩嗎?」

「還好。」他咬唇,仰頭看著他眼底的溫暖,接著道:「你手上的蓮花酥。」

「牙會疼。」

「……」將若默然,他知道,可就是想要,並非貪吃,只是單純的想知道面前人為何會喜歡這樣甜滋滋的味道。

長生見他固執,也不說話,實際上他也從來不和將若爭這些無聊的事情。那白皙的手指捏著余下半口蓮花酥,近在咫尺,將若張了張嘴,還是自己拿了過來。

他怕,萬一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連同那人的手指也咬了怎么辦?

這半年來兩人並未有太親昵的動作,幾乎是發乎於情而止乎於禮,甚至偶然間碰個手都覺得心里吹糖泡泡,將若完全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么個混賬法才將戀慕之意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