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座山牢照亮,著實駭人。」鷙妖回憶道:「只不過……山牢不過是以法陣制成的小世界,天道規則、自然之象,理當不會與外面一樣。那道缺口……」他頓了頓,斟酌道:「更像是被外面的雷劫辟開的。」
金龍眸色微變:「雷劫是在什么時候?」
鷙妖思量片刻,道:「不多不少,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
金龍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怎么了?」藍舒渠鮮見老友如此失態,急忙問道。
金龍問:「白呢?」
「她?」藍舒渠皺眉,「她不在靈山啊。」
鷙妖道:「那日我與熊兀出來晚了,隱約見到三個人影,等他們離去,我們才敢現身,誰料……又被聞訊趕來的龍族重新抓了回去。」
那三個人影,不出意外,就是龍蛟和白了。
金龍不再說話隨著一聲悠長龍吟,他已化出原形飛騰於天際。
一個月前的雷劫。
雷雲集聚,聲震蒼穹。隔了數里的距離,都能感受到磅礴雷勢,他原以為化龍之劫本應如此,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妖靈化龍之劫,而是天道對邪魔歪道的誅殺之刑。
山牢重重禁制,竟反倒成了魔龍避難之所。
小世界入口雖在靈山,卻並不限於靈山。其間廣袤千里,無邊無際,與大半個上妖界兩相重合,若是在入口外的其他地方打開口子……現身於外,也不無可能。
沒有妖能憑一己之力破除禁制。
在內的妖,丹田干涸,修為受限,根本無力沖出;在外的妖……恐怕不走靈山的「門」,找上一輩子也找不出兩個世界的接口。
這等絕妙的困妖之境,也不知金龍族先輩是如何想出的。可他們估計不會料到,這座完美的「牢」,最後竟是毀於天道劫雷。
山牢祭壇雖會發出警戒,指示大致方位,但到底不是十拿九穩。
因而僅僅捉住了鷙、熊兩妖,卻連魔龍的尾巴都沒摸著。
白化龍,魔龍出世,好巧不巧,都在同一天,同一個地點,實在難以不令他起疑。還是說,真有這么巧,白與魔龍雙雙在同一天渡劫成龍了嗎?
一定哪里有問題。
蛟宮離雷劫處很近,妖怪馮虛御風,不消片刻就能抵達。他原本以為危險就靈山,便沒有強拉著蛟陪他一道走,可現在才驚覺,危險實際是在蛟宮附近!
被關押了萬年之久的惡妖,脫胎換骨,重獲自由,回歸天地後的第一件事會是什么呢?報復?不,他也許更傾向於找一處地盤。
金龍趕到的時候,蛟宮一片死寂。往日里守衛宮門的小妖盡都消失不見。他呼吸一窒,顧不得化成人形,落地後,四爪奔地,發出低低的龍吟。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他用尾巴接連拍散了幾座殿門,都沒有看見心心念念的那尾大蛟。接著腳步一轉,直往後山飛去。
溫池所處之地十分偏僻,入口只是一條不起眼的通道,上次他為求隱蔽,還順手加了障眼法,看起來就像是一堵石牆,布了些裂縫口子,並無稀奇之處。
他走近些,發現禁制沒破,頓時將心放下些許。他也說不出來是何原因,只是當那名鷙妖指出雷劫的問題後,他便憂心起離雷劫處不遠的蛟宮,還有蛟宮里的臨淵。
此前他雖心系黑蛟,卻也沒料到僅憑一個不成型的猜測就會讓他心急至此。
步入通道,沒一會兒,熟悉的溫池出現在視線中。
水霧氤氳,一派寧靜,池壁處還散落著離去時未穿上的衣物,後來還是他用法術重新幻化了一套,兩人方才出門見人。
「小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