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冷漠，而是人心。

張南深知這一點，今番的作為他只是出於對那幾位劍衛的敬重，為自己的執念，並沒有想以此搞什么事情。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要掀起一場風暴。

「你瘋了！」

天塹崖上，樓主一臉糾結的看著張南。

樓主很少有失態的時候，但此刻他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之前見張南一回來便來找他，樓主原本很欣慰。因為只有樓主知道，張南這個層次的強者對青州意味著什么。張南接觸過妖魔便來找他說話，樓主以為張南會和他商議比較靠譜的應對之法。可卻沒成想，張南卻搞了那么一處。

「張先生！」樓主深深喘了幾口粗氣，沉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所作的事情，對於妖魔來說意味著什么？」

「算是羞辱吧。」張南道：「妖將焱冥用那樣的方式對我們下戰書，張某也自當回敬。」

「話是如此，但你怎能做那樣的事……」樓主痛心疾。

張南聳了聳肩：「我可沒殺他們。」

「你還不如殺了。」樓主嘆息道：「就算你把今日來犯的妖魔殺光也是無事，可你偏偏留著他們性命，又那般……明日妖魔何止會有大動作。若我所料不差，只怕妖魔一族強者會盡出啊。」

張南道：「盡出又如何，橋面上就那么大地方。要是人多勢眾便可取勝，青州早已是妖魔樂土了。況且劍樓與妖魔乃是死敵，難道樓主就那么怕激怒他們么。」

「張先生，我不信你當真不明白。」樓主又是無奈的一聲長嘆：「妖魔是有備而來，而我們這邊是倉促應戰。我之前故意迷惑那妖將焱冥，想要盡可能的把決戰日期延後，等待各大宗門的援軍。可張先生今日之舉，等於讓這場大戰提前數月進入決戰階段啊。」

張南看了樓主一眼，道：「原來樓主知道要依靠各大宗門，張某還以為樓主想要以劍樓一己之力，再一次將妖魔擊潰呢。」

樓主搖頭：「張先生，我知道你眼界非常人能及，此番更是為我劍樓著想。但恕我直言，以這樣的方式，對各大宗門施加壓力，等於把青州置於險地，並非是明智之舉……」

上境強者們來到附近，見張南和樓主還在說話，便沒有靠過來，只在一邊觀望。雖然不知道張南和樓主在那說些什么，但也不難看出樓主的神情。

大家都覺得很奇怪，這張南是干了什么事情，能讓樓主這般神態。

妖魔乃是劍樓死敵，按理說不管張南做的多過分，也不可能過分到哪去。鬧的再怎么大，總不至於比毀了碎劍堡更加誇張。

不光上境強者們，其實樓主此前的想法也是一樣。只是在張南回來之後，告知此行所為，樓主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張南方才所做之事，根本已經出了樓主的常識范圍。

第一批來襲擊的妖魔炮灰，張南是真的一個都沒殺，但也一個都沒有放過。

張南拔光了妖魔們的所有衣物，剪除了妖魔們的所有毛。來而不往非禮也，張南是真的「非禮」了。

此時此刻，就在張南和樓主爭執之時，成千上萬光溜溜的妖魔，正成群結隊的跑回妖州。而妖將焱冥和妖王們，也正要接到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