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木馬(1 / 2)

青城道長 蟲夢 1647 字 2021-02-07

「按照約定的時間,那邊應該是打起來了吧,」胡九勇站在船頭上,望著遠處的古城,有一片肉眼可見的白茫茫,頭看著背後的連綿船只,頓時豪氣大發「福州水師,便是陸戰也不會遜色分毫!」

艨艟和車船等小型戰船一座座的停靠在岸邊,大量的兵卒踩著水過了淺灘,只不過他們的身上除了腰間番刀外,更多的是制作精良的『飛鳥銃』和『銃』,簡直就像是現代火器軍隊的雛形。

「大人!有一路白巾賊在五里外,正以極快的速度趕過來,」副將道。

胡九勇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還有將近大半沒下船的水兵,遂道「跟本將出去迎擊!」

趕來的白巾賊約有三千之數,至於為何駐守在岸邊,主要因為他們前些天的頻頻出擊,給對方的後勤帶來的破壞,白巾賊不得不調遣一支人馬隨時防備。

「又是你這偷雞摸狗之輩,之前的傷怕是還未養好吧!」這三千兵馬,領頭的是白巾十六渠帥之一的飛豹子,使的兩口鋼刀,坐下一匹棗紅馬。

胡九勇一看此將,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他此前的戰術騷擾並非沒有碰上凶險,最危險的一次便是與這人相遇,二人斗了十來個合,他不是對方的對手,左臉被砍了一刀,好在入肉不深,不然小命都保不住了。

「徒逞匹夫之勇,布銃陣!」

他率領的一千銃兵頓時分成了四排,前排蹲下,後排開始填裝鉛子、銅彈等物,陣線松松垮垮,與當今之陣勢大為迥異。

飛豹子皺了皺眉,他的確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眼看著不遠處的兵卒正在源源不斷的下船,半渡而擊的故事便是三歲小兒都懂,便也沒有多想,只道「騎兵跟本將上,沖散他們!」

山東能養馬,白巾賊不是沒有騎兵,只是大多數騎兵都被五大佛帥領走,用來對抗朝廷的各路兵馬了,而且江南水網密布,多為大城,騎兵的作用不大;也是在在他們偷襲糧道後,方才從各地匆匆征來這近千匹的良馬,組織的這些馬隊,作為臨時的機動力量。

駕馬沖擊之中,飛豹子相信,雖然他們都不是正規的騎兵,但是憑借著教眾的悍不畏死,對付這些雜兵必是信手拈來的。

隨即,數百道爆聲響起,飛豹子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手上的那些『棍棒』冒出了白煙,然後自己身邊的教中兄弟們一下子倒了一排;眼中的余光使他看到,倒下的兄弟們,胸口或是腹部都有杏子大的血洞。

『這是暗器,不對,是類似於弓弩一樣的武器嗎?』飛豹子暗想,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屁股,吼道「兄弟們快,只要沖的近了,這些人都是土雞瓦狗!」

誰知出乎他意料的,這類炸響幾乎每隔個數息時間都要響上一遍,頻率甚至要高於弓箭;他這才注意到,這些官妖的射擊方式很不一樣,百人為一排,依次輪流,每當一排發射後就退到最後方進行填裝,分流不息。

「有勇無謀,」胡九勇冷哼道,他的胞兄胡部成發明的這四段銃陣,他相信任何一個中原的名將碰上了都會頭痛,除非碰上陰雨天,就算是正規的騎兵都不一定沖的開。

白巾賊固然悍不畏死,但這臨時征調來的馬匹卻是例外,因為這不是真正的戰馬,沒有感受過真正的戰場氣氛,驟然聽得這些爆響,竟然失控了起來;或跳或撞,有的甚至直接把騎者甩下了身,馬撞馬、人擠人,擁擠成了一團。

那飛豹子仗著下盤功夫連連鉗住座下駿馬,但別人可就沒這么好的拳腳本事了,眼看著沖鋒不僅沒有奏效,而且有被對方圍困的趨勢,渠帥焦急之下,剛想再次發布命令,忽然胸口腹部一疼,好像一股巨力推了過來,直接被撞下了馬。

他迷迷糊糊間,看到胸口和小腹似是多了兩個血洞,眼一黑頭一歪,這個白巾渠帥,居然在還沒接觸到敵人的情況下就被殺害了。

隨著增援的官兵數量不斷增多,最後居然把這三千的白巾兵圍堵在此,銃聲響個不停,最後的結果,居然是一個也沒逃出;這大概也創造了教匪叛亂以來,最懸殊的敵我傷亡比率,這福州水師的人馬,死亡還不足兩百。

而要知道,在以往的較量中,官兵都是要付出兩到三倍的數量才能對付得了這些白巾精銳。

「將軍,看來這白巾匪患也不過如此嘛,」副將忍不住驚喜道,若是其他白巾都像是這般,或許單憑他們福州水師也能大破對方,這可是潑天大的功勞!

「莫要驕傲,對方可沒有這么簡單,」胡九勇忍不住叮囑道,話雖是如此,但是他自己也難免有幾分幻想,若是這次立下大功,封侯都未可知;結果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那死去的飛豹子身上,飛出一條極淡薄的煙霧,瞬間消失在了空中。

而在此時,陣中的紅巾老祖微微抬頭,自言自語「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約我在城外會戰,看來是有援兵啊。」

「本想一舉破掉你這陣勢的,也罷,就再跟你糾纏個片刻。」

「杜門開,驚門關,移形換影,換位!」道士連連變動陣勢,不遠處,上百名僵屍兵正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離這法壇僅有不到十丈之距,霧氣一陣波動。

就在這些僵屍兵沖到了法壇邊沿時,『咚咚咚』的聲響中,卻好像撞在了一座無形的牆壁上,法壇上的李道士、天樞子等人像是氣一樣的消散,而眼前的卻是洛都厚實的城牆。

牆上可是有司馬追凶等人刻下的除魔符文和道士繪制的萬民血法文;這些僵屍兵們頓時一個個的冒起了白煙,不過片刻,就紛紛化作了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