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軍中的老兄弟被那個叫沒卵子的啞巴抽調的七零八落,還給我塞了那么多的西夏人和青唐人,這已經不是在奪我的權,這是在要我的命。」
冷平不解的道:「老賀,雇佣兵是哈密王招的,軍餉也是哈密王給的,既然如此,雇佣兵怎么就成了你私人的?」
賀元伍煩躁的揮揮手道:「我手下的兄弟就是我的人,你老冷喜歡低眉做小的就去,我受不了。」
說完就大踏步的離開了軍營,直奔哈密城里的住宅,冷平呼喚了他好幾聲,見得不到回答,也只好回到自己的軍中,雇佣兵出天山的事情,看樣子要好好的合計一下。
西域人搓完了自己的皮繩,就把長長的繩子跨在肩膀上進了孟元直的大帳。
孟元直取過皮繩雙臂用力拉扯一下,現皮繩不但有彈性,還非常的結實,拍拍西域人的肩膀道:「你的手藝還是一貫的那樣好。」
西域人摘下皮帽子,露出一顆碩大的光頭,喝了一口孟元直茶壺里的水道:「賀元伍不能留了。」
孟元直兜著皮繩道:「不僅僅是他,凡是禍害都不能留?鐵四已經跟我說了好幾次,說他和大王對著干,要我早點收拾掉。
我念他萬里迢迢的來西域不容易,處置他的文書都被我給壓下來了,怎么,這人又說了什么?」
鐵三百拍拍自己的大光頭道:「他說大王的不是。
你既然下不了手,我來!「
孟元直笑道:「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只是擔心現在下手會讓其余人的心不安。
沒事的,他翻不起大浪花。」
鐵三百點點頭道:「既然你有主意我就放心了,大王今天傍晚會到軍營,我必須要確定這里絕對安全。」
孟元直笑道:「來了也不會住在雇佣兵大營里,他只會住進新軍大營,安全上沒問題。」
鐵三百笑道:「一旦我們的子弟兵練成,雇佣兵就真的只能是雇佣兵。」
孟元直笑道:「現在還很有用處。」
說罷,兩人相視大笑。
鐵心源果然在下午的時候抵達了哈密城,他第一個接見的人是先他五天來到哈密城的歐陽修。
在歐陽修的陪伴下,沿著哈密的城牆走了一大圈,雖然是騎馬走的,依舊用了一個時辰才走完哈密城巨大的城牆。
來到望京樓前,鐵心源拍著箭樓上粗大的梁柱道:「一年時間成就這樣一座堅城,恐怕只有我哈密能夠做到。」
歐陽修嘆息道:「不恤人工,不計國帑,五萬余人日夜趕工,十萬騾馬累死泰半,又有火葯開山破石,萬斤臂力拔千斤相助,有何稀奇?」
這話里就帶著氣,鐵心源莞爾一笑道:「國相可是為越來越無法無天的雇佣兵煩惱?」
歐陽修瞅著鐵心源道:「哈密城在這個冬天共出了一百七十七宗命案,八成和雇佣兵有染,大王以為如何?」
鐵心源笑道:「已經出乎我預料之外的好了,這座城里居住著二十三萬人,一個冬天才死了不到兩百人,我真的不能要求過多。」
歐陽修長嘆一聲道:「以帝王的眼光來看,一群新收復的人和一些功民,勛民以及雇佣兵,商賈居住在一座城池里,並且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死了一百七十七人,確實是難得的功績,哈密城主彭禮確實功在社稷。
可是從老夫這個相國的眼光來看,百姓是良善的,即便有桀騖不馴之徒,歸化也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雇佣兵已經成了這座城的毒瘤,命案一百七十七宗,還有上千件的傷人案件,不下五百宗的風化案件,都和雇佣兵有關。
而且,大部分的案件都是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宋人雇佣兵有關。
請問大王如何處置?」
鐵心源揉揉被凍的紅的鼻頭道:「這么說有很多已經被官府拿下了?」
歐陽修點頭道:「動用了鐵三百,還是有一些被軍官包庇,捕快進不了軍營。」
鐵心源搖頭道:「不能殺,殺的多了,以後不利於從大宋招收流民。
無論如何,這里的宋人比例太小了。」
「害群之馬不除不足以平民憤。」
「脊杖八十以觀後效!」
歐陽修勃然大怒道:「這對死去的百姓不公!」
鐵心源笑道:「這個世上想要絕對的公平很難,這樣吧,在眾人面前脊杖八十,而後配黃金谷和瑪瑙灘執苦役,相國以為如何?」
歐陽修長吸一口氣道:「在老夫眼中,凡是身在金冊上的百姓不分蠻夷和宋人,漢人,都是我哈密國的子民。理當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