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幽冥人間(1 / 2)

無限道武者路 飢餓2006 2638 字 2021-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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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無常的勾魂鎖鏈,莫非是神道重臨?……

從黑白無常的氣息突現,到極樂靈屋被前往漆黑鎖鏈拖走,張元旭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真相,只道還是某種厲害法術,畢竟自天路斷絕後,他這一代人從來沒有見識過黑白無常,但隨即陽平治都功印的異常震動,卻讓他反應過來!

陽平治都功印可視為張道陵的信物,上頭有太清道祖賦予的符策敕令,亦有當年張道陵平復四川群鬼之立酆都地府的大功德,故能夠號令神道。而地府的閻王、判官、無常、牛頭馬面,其實都不是鬼,而是被天庭賦予神職的神道。持了此印,別說無常,就是十殿閻王都不得不給些面。雖然無法違逆天條令陽壽已盡的凡人不死,但若要無常緩些時日再行勾魂,或者令無常將某人yin魂暫從yin司押來人間詢問,甚至借yin兵、持印出入yin司,卻都屬於「權限」之內。

當然這些並非持印喝令就能做到,若持印者修為未到一念貫徹天地,通幽入冥的境界,就還要經特殊儀式法事,焚符令行。

若無神道,陽平治都功印威力平平,若有神道,陽平治都功印就是天師教至高無上,鎮壓氣運的第一法寶。

一想到神道重臨,張元旭頓覺口干舌燥,心頭血氣澎湃,忍不住開口喝問:「既然無常已現,你慈禧已為yin喪之身,又怎能不被勾走?」

「哀家已成就中yin法身yin間陽世,皆奈何不了哀家!汝等逆賊狗種敢爾,待鬼國立下,哀家必將汝等滿滿派,連同九族上下,一並株連,罰入無間地獄,永不生!」慈禧厲聲回應,切齒詛咒,同時全力反撲突圍身影得難以捕捉,在幾乎密不透風的神通和法寶中來回穿梭。

「中yin法身……原來如此……」張元旭與一眉等人聞言都是恍然,其實「中yin身」指的是自亡者已斷氣,但魂魄開始離體,但第八識還未完全脫離軀殼的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特殊階段。所謂「前yin已謝,後yin未至,中yin現前。」前yin已謝指此期壽命已盡,後yin未至意謂尚未歸於地獄、天人、畜生諸道輪回。這種狀態下魂魄會流連於棺槨或病榻旁觀看自己生前軀體,無常也不會在此時前來勾魂。此時善惡尚在對判,業力未形成,故極其自由、輕靈、敏銳,元神清晰無礙,覺知力為生前七倍,這一生的經歷都會在靈台中閃現。

平常人死後的中yin狀態,只有七日之期但鬼修屍修之中卻有中yin法身將這種特殊狀態長期保留下來。雖然無法如地仙天仙般真正脫輪回,卻等於瞞天過海,鑽天道規則的漏借此令自身處於一種yin間陽世皆不能管的狀態。但這種秘術秘不可言匪夷所思,即使知其法而練,在行將功成的階段也往往會牽扯業力引天魔、劫數降臨,若無大能護持,一般不可能成功。

但此時慈禧全力反撲,一眉等人都顧不得多想還要全神應對。張元旭原本也想隨被拉扯走的極樂靈屋前去,確認真相一眉也想去救援齊藤一,但如今卻都被拖在原地。

銀甲屍來去如電,又有飛天遁地之能,之前王宗攔住天空,齊藤一的極樂靈屋守在地面,這穩保不失。此時兩人都不在場,原本十拿九穩的局面頓時橫生不測,眾人大半jing力都要放在防止她突圍上。

而銀甲屍之身堅固強悍還要越未成銅甲屍王的鰲拜,加上龍氣護體,即使九老仙都君印這樣的法寶全力砸下都傷不到她根本。而銀甲屍全身都是致命武器,斗到狠處,慈禧不但十指指甲飛出殺敵,而且滿頭絲飛揚,所到之處斷金切堅韌銳利到難以置信,往往在流星般的一掠之間,四處慘叫不迭,在她身後豁然刮出了一道濃稠的血線!頃刻血如雨下,殘肢碎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

突然慈禧雙手揚起,就好像捏蜻蜓似的,在身前一捉,竟捏住一對飛劍。兩柄飛劍一起爆出驚鳴,也分不清它們是想奮力掙脫。還是想拼命斬下,可無論如何它們掙扎,都無法掙脫敵人的手指,隨即便在兩聲鏗鏘哀鳴聲中被捏成鐵屑碎片!

其實如果慈禧有王宗一半的斗志悍勇以及戰斗意識,拼死一搏,對上眼前的這些人還不知鹿死誰手。只是她生前養尊處優,斗志實在太差,之前被打得狼狽不堪,此時在困獸斗的情況下,打出了凶一時反而扳平三分局面,令張元旭與一眉等人都難以ou身估計齊藤一處。只因要是再走了一兩位絕頂高手,眼前局勢就很難說是必勝了。

不過眼下慘烈ji戰,對雙方都是極大的收獲,除了一貫道獲益多之外,天師、茅山弟,若能生存下來,心與修為也大都會有突飛猛進的飛躍。

……

另外一邊,判官朱砂鐵筆一勾之下,頓時引千萬厲鬼怨氣沖天,與朱砂沖到一起,頓時虛空中呈現出無數血文字,如此漫天蝗蟲般四散舞。

「嘿嘿,中yin法身?帝君不過顧慮你與華夏業力牽連過多,怕太多人受你連累,這賜你中yin法身,還真以為能憑此橫行無忌?」在祭壇上,玄魁突然出一聲冷笑,伸手一指,無數潔白骨骼突然從祭壇下涌出,盤繞拼合到一切,圍繞著核心的朱雯組成一座白骨塔。

然後,玄魁又轉身邁步走向祭壇之外。

「玄道友保重……」一貫沉默不語的冥雪,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聲音清冷如冰,卻尤有一種寒泉流淌的悅耳。

「哈哈……」玄魁縱聲長笑,「三百年了我終於能夠得報家仇!」

他一走出祭壇范圍,黑白無常的鎖鏈頓時纏繞到他身上,將他強行拉扯過去。他並無中yin法身,所以再如何強大,只要未能脫輪回,也違逆不了生老病死的無常法則。

朱砂滴下,無數血文字從玄魁頭頂涌現:

「玄馗……生於萬歷三十二年,亡於崇禎七年,舉家遭飢民殘殺,親母、妻、三一nv皆遭殺害自身怒極而亡……本人又以yin喪之身,誅殺僧尼五百六十三人……」

朱砂血字,竟然將鬼眾生前死後一切善惡恩仇悉數揭示,緊接著血字鋪天蓋地,化為無數血鏈鎖,憑著冥冥中的業力牽引,疾若閃電地無盡蔓延出去。

須臾之間,血鏈鎖回收但每一條鎖鏈都綁了一個或幾個身影,無數朦朧的身影晃動,出著yin測測令人牙酸地怪異聲音。雖然大多數身影朦朧不清,但也有部分身影清晰可辨……而那些卻基本都是一些日本yin陽師、法力僧、神官形象。

只因極樂靈屋內的一窩鬼類絕大多數都是源於《百鬼夜行圖》,所以與這些厲鬼業力糾纏的基本也都是日本人一方,尤其是那些參與煉制《百鬼夜行圖》的法師。本來降服、封印厲鬼、度厲鬼,勿使厲鬼害人是功德但如果煉鬼養鬼不肯將它們放歸輪回,將善鬼練成厲鬼,又放鬼害人,那就絕對是極重的罪孽。以yin府業力判罰只怕無論福報多少,都會一下扣盡陽壽,將魂魄拘來甚至人已早死,亡魂羈留於世,都免不了因罪而受拘。

而修行者神魂強大,所以被拘來的魂魄也呈現得比常人清晰許多其中竟然有安培晴羽、甲賀丈雄等當年刺殺陳囤而死於中原大地的日本人。

而這《百鬼夜行圖》煉制歷史過千年,禁鬼無數其中積蓄的業力罪孽馨竹難書,傾黃河水也無法洗清,幾乎牽連所有日本yin陽師、法力僧、神道教。頃刻之間,日本法力界已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這種重創甚至已經到了動搖根本,絕非ua上數百年時間就能夠恢復的地步。

其實中日雙方修道的不同,正在於一方講境界,講心顧及天道報應,處事留分寸:而一方卻講究實用,求實而不務虛,做事往往傾於狠絕,不留余地。在前者看來,後者可謂偏於邪道,如今這一幅《百鬼夜行圖》在驟然間全數清算,可視為積蓄已久的業力回報。

而玄魁周身,被許多血枷鎖連串起來的魂魄也是多,他卻縱聲狂笑,淚流滿面,不顧枷鎖纏身,瘋狂撕咬著其中一些魂魄,但自身卻被多的魂魄撕咬。

他自死後淪為僵屍,又恢復神智用了足足數年時間,那些先前害他的匪人又大都了面,他又不jing於術算世之中,早已無法追蹤雪恨。此時也只有借著地府規則,憑著業力牽引,能得以報仇,只是相比之下,他害的人卻是多,要尋他復仇的也是多。

一時愁雲漠漠,濃霧彌漫,yin風刺骨,黑氣滾滾,圍繞著極樂靈屋,無數密密麻麻的鬼影閃現,數不勝數,都被業力所化的鎖鏈糾纏到一起,聲聲凄厲的長嚎讓天地為之震顫。鬼氣浩鋪天蓋地。死亡的氣息在蔓延、在浩即將充斥在每一寸空間。

所有的鬼類,還有極樂靈屋,都隨著判官與無常逐步向著一個一片黑暗,無盡深邃的空間沉去,那是一個充滿了神秘、恢宏的死亡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