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超凡特質(1 / 2)

無限道武者路 飢餓2006 5072 字 2021-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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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遇到幾個稍為難纏點的對手,在干掉他們的同時把雙手都毀了,戒指自然也保不住了……」對於阿卡朵的責問,王宗超只能無奈地回了一句。

王宗超幾乎每次回鬼神世界,實力都有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氣息也自有許多不同,阿卡朵很大程度要依賴原本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那枚血戒辨認王宗超,也以此防止有些精通幻術與變化的家伙偽裝。王宗超身上沒有血戒,她自然要先下手為強以防有失。

不過能夠這么不動聲色,不傷不損地承受這么一擊的人,強大到這種程度,也的確沒有偽裝他人的必要,當然只能是王宗超本人了。

「是這樣嗎?連你現在的實力,都還要不斷承受這種危險?」阿卡朵似乎仍有些焦躁與擔憂,聲調依然透著幾分尖銳,「可是我給你的血戒與你血脈相連,也等於你身體的一部分,照理說即使毀損,也能隨著軀體的重生再次生長出來才對!」

「以前是這樣,可是後來就不是了……」王宗超只能攤攤手,仔細解釋道,「我曾經將基因血脈徹底提存過一遍,許多後天融入的雜質都已經不存在了。而不久之前,我又讓自身能量徹底返於混沌本源,你所留下的能量烙印,也已被徹底消融,雖然我還是可以把能量特性模擬出來,不過卻不想騙你……」

王宗超說完這句話後,左手中指忽然肌膚凸起,骨節從中長出。形成一個骨質圓環,上面詭麗的血色光澤流淌著。匯聚成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翔的袖珍蝙蝠樣飾。看起來玲瓏可愛。

雖然他的軀體變化不如巔峰人仙,不過做到這種程度的變化依然可以,至於能量模擬,更是輕而易舉,足以讓阿卡朵分不出真偽。唯一區別是原本那枚戒指中還蘊含許多精細的魔法紋路與咒銘構造,卻是沒辦法模擬出來,也無法用來施展血魔法。畢竟王宗超不擅長這些,也不會去刻意研究這些。

「原來如此,我也該想到。總會有這么一天……」阿卡朵神情變幻不定,似有萬千柔情、千般苦澀,最終只是輕輕地點點頭,緩緩松開了王宗超的手,並未打算在上面再咬一口什么的,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只怕再難在上面再留下什么屬於自己的痕跡了。

帶著幾分黯然傷神,阿卡朵忽然轉移了話題,「距離我們上次分開。你經歷了多長時間?」

「大概一年三個多月吧……」感到阿卡朵情緒低落,王宗超只得安慰道:「畢竟只是一枚戒指,何必太過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我知道,我不會這么小家子氣。」阿卡朵低下了頭。雙眸一片迷茫,嘴角雖然勉強升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卻反襯著愈加深沉的哀愁。只聽她喃喃道:「你只是經歷了這么長時間。甚至比我經歷過的時間更短,不過我知道你已經遭遇了許多次生死危機。也能感受到你的生命形態,已經蛻變到了一個讓我難以理解的程度了。過去的我。曾經多次欽慕、迷醉、自豪於你的強大,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什么,卻讓我隱隱感到一種陌生……甚至恐懼……你雖然明明與我近在咫尺,卻給我一種遠隔萬水千山遙不可及的感覺,按照你們東方的說法,大概也就是所謂的『仙凡之別』了吧?」

王宗超張嘴欲言,卻始終沒有說法。因為阿卡朵的確沒有說錯,甚至可以說切中要害。或許由於擅長生命的掠奪與轉移,血族對彼此生命層次的差異異常敏感。而渡過天劫後的自己,生命形態的確已經開始向「仙人」一類存在靠攏。雖然他沒有刻意展現任何威壓與氣勢,但阿卡朵之前出手的徒勞無功,便已對她的精神形成巨大的沖擊與震撼,讓她在不自覺中心靈失守。

雖然由於他主修軀體與能量兩個方向,在心境方面暫時變化不大,還不會出現什么「太上忘情」之類跡象,但這種變化似乎也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仙凡之別,就是天壤之別,所以仙凡之戀,也往往是夢幻泡影一般不切實際。正如沒有人會瘋狂地迷戀一只壽命不到自己千分之一長的蝴蝶,哪怕這只蝴蝶再美麗。

即使血族壽命遠比凡人更長,不過在仙人眼中,或許也就是一只和標本差不多,保質期稍為長了一點的蝴蝶罷了。

從某種程度講,阿卡朵反而不怎么擔憂王宗超會隕落在某次危險任務中,她對他的近乎盲目信任讓她下意識地忽略這種可能性,所以她擔心的反而是因為雙方形態與境界相差太大而造成的巨大鴻溝。

「我還記得當場一開始遇到你的情形,那時候的你在我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面包,一個可口卻硬得可以硌掉自己牙齒的面包罷了……」阿卡朵抬起頭,帶上一絲回憶的笑容,驅散了那份哀愁,那絲憂傷,嘴角牽扯出完美的弧度。

「……再後來,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與威脅的你,在我眼中已不再僅僅是食物,而是一只危險的獵物,只有打敗你,才能證明我自己……再後來,你甚至打敗了在我心目中近乎為神的父親,給予我越來越強勢的壓迫感,我開始怨恨你,畏懼你,也更加渴望能夠征服你……或者,被你征服。

或許,這種矛盾也是源於我受過詛咒的血脈本能。你的味道、或者說你的氣質讓我不覺為之深深沉迷,這似乎是一份雖然可能消滅,卻永遠不可能玷污的神聖特質。那時候的你,已經開始展現出一份有資格晉升神座與永恆的潛質……而我們血族是神的棄子,我們天生充滿了悖逆與矛盾,我們怨恨神、詛咒神。但又崇拜神、敬畏神。對於一個血族來說,沒有比讓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墮落更具成就感的事。然而我們內心深處又隱隱渴望著匍匐在神座之下,重新為神所接納。

一開始只是面包、獵物……但是不知不覺地。你在我心中已經慢慢地近乎神聖……

在你離去的十多年里,我曾有無數次幻象過你跪倒在地,以虔誠而敬仰的眼神親吻我的每一寸肌膚。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情形遠比僅僅殺了你更能讓我感到千百倍的愉悅與滿足。然而我也不止一百次夢見我成為你的坐騎,像一匹馬兒一樣,任由你騎在身上馳騁,用帶著荊棘和刺藤的鞭子在我的臀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終於,我在某種程度上得償所願,我成功在你身心上留下了屬於我的深刻痕跡。也讓你在我生命里留下永遠不可抹滅的痕跡……」

阿卡朵雙眸迷蒙,猶如夢囈般一邊述說著,一邊輕輕地舔舐著脫水的嘴唇,沒有任何祈求,只是一種安靜的姿態,卻散發出跳脫的誘惑。

王宗超一邊靜靜聽著,一邊來到她的背後,雙臂環繞著她的腰腹,手掌輕輕地按上去。五指下柔軟而略帶肌肉韌性的小腹上。

感受到男人的懷抱,阿卡朵的笑容開始出現一絲甜蜜,半睜半閉的眼眸迷離,長長的睫毛上下抖動著。她開始把自己的大部分重量都盡可能地向後靠,臀部尤其向後用力擠了擠。

他和她就這么擁抱著,一色素白的月桂叢間。涼風吹落了片片桂花,掠起她的棕發。披散在他的肩頭。

他鼻中聞著濃郁卻不會讓人反感的體香,包裹著他。是一種很容易讓人沉溺上癮的感覺,就像陳年的老酒,總能帶給舌尖最醇厚的味道。

「……然而我卻始終沒能真正俘虜你,而且還在惶恐地看到你身上的神聖特質越來越強大,而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卻越來越是淡化。上次你來倫敦找我時,我為征服你盡了最大的努力與最後的嘗試,但仍然失敗了,也徹底認命了。那時候的我,就清楚地意識到從此之後,只能無力反抗地被你掌握著,直到你真正成為我永遠的神,或者直到你將可有可無的我舍棄……

而當我帶著彌斯力亞去中國找你時,你說你曾有機會晉身真神,只是自己放棄了。我雖然知道你不是僅僅因為我兒放棄的,但也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欣慰。雖然我知道,這種欣慰只是暫時的,你遲早會有一天,會變成我永遠無法企及的永恆。單憑你能夠讓我徹底擺脫『日光懲罰』,從此不再對陽光有任何抗拒這一點,已經證明你已經掌握了神的力量。」

阿卡朵一邊說著,稍稍偏著頭,她沉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她嘴唇的濕熱味道隨著她吐出的每一個字輕輕觸碰到他的肌膚,沒有哪個女人會真正地忽略一個男人對她身體敏感部位的觸碰。

「我很害怕永遠失去你……真的!」她在他耳畔,輕輕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其實,你想多了……」王宗超的手掌搭在她豐滿的左胸前,感受著她平靜的心跳,帶著一絲意蘊難明的微笑,他開口說道:「如果你足夠了解東方文化,就會清楚在東方,神仙與凡人的界限並不嚴明,凡人可以通過一系列途徑成仙封神,而神仙也可能隕落為凡人。仙凡之間也是因緣不淺,比如說玉皇大帝的幾個女兒不就經常與凡人發生點什么嗎?」

「你是說牛郎與織女嗎?這我也大概知道一點……」阿卡朵有些不屑地撇撇嘴道:「但是先不說這個故事包含了多少凡夫俗子的意淫,即使是真的,在我看來,那個織女自身也不蘊含任何超凡特質。她不過是像神域的天使、祈並者一樣被真神賜予永生,或者說是和血族一樣的長生種,比起血族也高貴不到哪去,與凡人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濕熱的香氣,仿佛將所有憂愁與不安都呼了出去,眼神忽然又轉為妖魅,她舔舐著嘴唇,手臂勾上了王宗超的脖子,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在他的耳旁呻吟呢喃,「好啦……雖然我一直很清楚我遲早會失去你。但我現在仍然很欣慰,因為你還在試圖安慰我。更重要的是,我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你對我的欲望。至少。你還能把我當成你的小母馬……」

「超凡、永恆什么的,我一向不考慮,只是把握眼前罷了。」感受著懷中的女體越發火熱,王宗超輕笑一聲,「所以我也勸你不要想太多了,感到不安的時候,只要做些讓自己安心的事就夠了。」

「是什么事情呢?我的神……」阿卡朵的聲音有著盪氣回腸的媚。

「你的不安,是源於你與我的差距,所以你只需要努力縮短這段差距。」任由眼前入骨的尤物扭動著胴體。王宗超意味深長地笑了,「你已經突破了血族的先天桎梏,難道就沒有再進一步的追求嗎?至少,你應該先把我教給你的《血月靈鑒》修煉圓滿!」

「更進一步?」仿佛被注入一記強心針,阿卡朵忽然從躁動而萎靡的迷亂狀態中清醒過來,舉頭環望著四周,「這就是你帶我來這里的理由嗎?這是在……月球上?」

「不錯,這里正是月球!」王宗超微微頷首,伴隨著他的話語。天空中忽然有雪花天降,炫麗璀璨的雪晶折射出五彩迷離的幻境。

隨著一大片雲層化雪而降,天際露出一片漆黑的宇宙星空,星空之中。儼然高懸這著一個不斷旋轉著的蔚藍色圓盤。在圓盤之後,一輪熾熱的火球正在緩緩升起。

這一切,顯然是在地球上不可能看到的太空情景。

「月球上嗎?」阿卡朵會意一笑。又問:「那為什么我還能呼吸空氣,還有那些花樹與兔子?」

「因為我把護體真氣擴展開來。你現在正處於我的護體真氣籠罩之中。」王宗超在她耳垂邊柔聲說道,「至於月桂與兔子。都是我利用月能形成的凝氣實體,不過即使如此,它們仍然有著動植物應有的特征與習性,說是元氣生物也無不可。」

「只是將護體真氣稍為擴散開來,就輕松籠罩了上百里方圓了嗎?」與王宗超一起浮空飄起,阿卡朵環顧著這個天圓地方的世界,一時感慨不已,「我的神啊,如果你願意的話,豈不是可以把整個月球化為生命的世界。」

「這我還真的做不到,目前這個程度,已經差不多是『收支平衡』的極限了,如果再大上一兩倍,肯定無法維持得了多久。」王宗超搖頭而笑,「你不必把我神化了,再說,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單調了嗎?」

「是啊,幾乎只有單純的素色……而且這些兔子看起來也都挺蠢的。話說回來,你為什么要制造這種大白兔,難道你很喜歡兔子嗎?」

「這倒不是……」王宗超不覺咳嗽兩聲,「不過在東方的神話里,月宮中最知名的動植物也就不外這兩種了,而某種程度將,它們的形態與特性,也的確與月華能量性質有些吻合。

反正,這不過是我為你提供的一個『畫板』,所以自然是越簡單越好。你如果覺得它不符合自己心意,就以自己的盡情進行塗抹修改吧!」

「好啊,那我試試看!」

阿卡朵言聽計從地將自己腳下的影子一晃,那個影子在轉眼間便化為一個深不見底的血紅色池塘,又鋪天蓋地地向四面八方流動延展出去。

雖然還是血色,但卻不給人絲毫濃稠、污穢之感,反而呈現出一種瑪瑙紅玉般的空靈剔透,在月華輝映隱隱浮現著一抹七彩霓虹之色,瑰麗得有如童話。其氣息也並不帶任何腥臭,反而透著一種甘甜誘人的清香,這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精神煥發的生命氣息。

早在兩年多前,阿卡朵就在王宗超的幫助下將自身血能蛻變提升,徹底褪去了血腥、凶煞與死亡氣息,甚至超越了正邪、生死界限,這才有這番氣象。

一時間,只見血色到出,地面上憑空長出了許多血色藤蔓,它們或在地面延展,或者纏繞、攀附著一叢叢月桂向上攀升,緊接著,無數血色玫瑰開始在藤蔓上盡情綻放,猩紅似血,荼糜如火!

雖然都是紅色,但卻絲毫不顯單調乏味,一時只見鮮紅、艷紅、火紅、血紅、淡紅、粉紅、緋紅、絳紅、嫣紅、胭紅、橙紅、橘紅、彤紅、櫻桃紅、石榴紅、海棠紅、茉莉紅、瑪瑙紅……各式各樣你所能想象的紅都在盡情展現著自己。每一朵玫瑰。都仿佛一個或奔放、或華麗、或妖艷、或含蓄、或高貴、或凄美、或詭謐,氣質千姿百態。各有各的不同精彩的生命。它們吞吐著璀璨濃烈血紅花露,花露又蒸騰化霧氣。反射、折射著月華,氤氳成一輪輪七彩絢爛的光暈。無數的光暈匯聚到一起,竟在天際形成一道道以紅色為主色調的瑰麗彩虹。

滿目萬紫千紅,余光里七彩輝映,一時間整個原本只是素白色為主調的天地,一下子多了無數讓人眼花繚亂,目眩神迷的艷麗風景。清冷的素白、瑰麗的血紅,兩種極端對立而又互襯互映的元素,共同構建出一幅對比強烈得迫人眉睫。奇幻而精彩的,幾乎不可能在現實中存在的傳世藝術畫。

血玫瑰獨特的誘人芬芳吸引了一只只月華大白兔,它們紛紛開始吞食起花卉,而那些食用了血玫瑰的大白兔雙眼開始亮起了鮮明而強烈的血紅色,嘴里開始長出尖銳的犬牙。原本性格溫順的它們開始變得惡性惡狀、張牙舞爪,甚至攻擊起同伴來。原本一派的冷清寂靜中,更多了幾分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