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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經時 一碗月光 1285 字 2021-04-08

的大亭中擺了三五張桌子,幾乎都已經坐滿了,想來道賀的那么多人里只有少數夠格的才能入席。

言朗帶著路遠一出現,本來熱鬧的庭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讓路遠想起以前鬧哄哄的教室在某一瞬間突然寂靜下來的場景,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片刻,各個人又都恢復成正常的樣子,該說的說該笑的笑,間或有人朝言朗打個招呼,言朗都只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旁人似乎也習慣了他的狀態,並不覺得被抹了面子。

言朗身上是路遠從未見過的冷漠,由內而外的。

兩個人被唐儀蘊帶著朝主桌走去,路遠這才看見主位上的人。

穿著一身改良唐裝的唐家族長,擁有一張看上去極為剛正嚴肅的臉,那臉看得出來歲月的痕跡,但那也不過是將線條打磨得更加堅毅了而已,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早早退居幕後的人。路遠突然在想,唐儀安想要實際執掌這個家,要走的路怕還有些長。

主桌上的人除了唐儀安、唐儀蘊和唐乾的幼子唐儀宣,皆是唐家輩分和地位極高之人,言朗走過去竟誰也不理,只看向唐乾,微微抬起下巴淡淡道:「族長。」

唐乾不作聲,路遠跟著叫一聲:「伯父。」

唐乾卻看也不看他們,院子里再次靜得仿佛桂花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唐儀蘊笑著打個圓場:「快坐吧,該上菜了。」

其他桌上的人說笑聲再起,言朗卻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不坐下,於是路遠也就立在旁邊。唐儀蘊見狀扯扯言朗的袖子,唐儀安在旁邊看笑話似地端坐著。言朗開口:「族長,這是路遠。」

唐乾仍舊沒有表示,只是把玩著眼前還未斟酒的酒杯,言朗表情仍舊淡漠,語氣卻算得上是溫和的,他一字一句道:「之前離開的時候在母親墳前說過,要是找到共度一生的人就帶回來給她看看,所以我們回來了。」

路遠震驚在原地,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被雷劈了一下,腦子里已經是一團漿糊了,不,腦子已經不在了。他心說這是什么情況?在親戚朋友面前公開出櫃?還是被出櫃?

整個院子第三次靜下來,言朗像是怕有人聽得不夠明白似的,繼續認真道:「過兩天母親忌日一過我們就走,不妨礙大家的眼睛。」

靈修最講究陰陽平衡,而世家宗族表面無所謂,暗地里仍舊是無比在意血統問題,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大部分靈能者家族都還保留著擇親的習慣,非要求一個門當戶對,可是這唐家老二私定終身不說,定終身的對象還是個男的,席中眾人都知道,今日一過,唐家在靈能界怕是要多出一個大話柄了。

唐儀安雖然面上顯示出震驚來,心里指不定正怎么美呢,唐儀蘊臉上白了一陣又紅了一陣,呆呆坐下來什么也不敢說。在眾人各種意味或分明或曖昧的眼光中,唐乾手里那只杯子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爆響,碎了。

言朗對這些人內里的彎彎繞繞都心知肚明,可他不在意,也不屑,什么名聲不名聲,強大到讓這些人即使不滿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就是了。他拉著路遠坐下來,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安慰,而後若無其事地轉頭對旁邊侍立著的人說:「去拿個新的杯子來。」

直到此時路遠才第一次聽到唐乾開口,他轉向唐儀蘊,聲音威嚴而渾厚,路遠卻莫名覺得那話里有點疲憊:「吩咐上菜。」

開席之後氣氛微微松動了些,想來有身份的人都有個習慣,看到什么值得議論的事情都要先壓一壓,把面上那點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的風度保住了再說。

路遠剛開始心里一直驚疑不定,後來看言朗那么從容,倒是安了安心,雖然或多或少有點生氣他的突然舉動,卻還是打算體諒他的事出必有因。於是不由得感嘆自己真是太好性子了。

吃著吃著路遠開始疑惑,不明白為什么要把宴席的地點定在桂院,這里四周遍布著桂花樹,全都開得正盛。桂花這種東西,離得遠了聞起來是一種享受,可要是離得近了,香氣能將你所有的感官變作麻木。在一院子桂花樹下吃飯這主意真的是太餿了,這一來飯桌上所有的菜都嘗不出原來的味道,怎么吃都是一股子桂花味,多吃幾口讓人覺得味同嚼蠟都是抬舉這些食物了。

還好路遠本就心里裝著事,對食物沒多大興趣,要不然可真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