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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經時 一碗月光 1284 字 2021-04-08

「二哥沒事的,我養儀蘊姐姐一輩子。」唐儀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後,頗有些艱難但是十分堅決地說,「我也會替她,替父親報仇的。」

言朗看著他咬牙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心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疼惜。於是伸手摸摸他的頭,心道我是顛簸慣了,可你卻是突然從錦衣玉食的無憂世界被拋入了叢林。

「儀宣已經長大了,哥知道。」

傍晚時分言朗見到了傳聞中的張子揚,發現那是個不苟言笑且沉默寡言的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已經顯示出同齡人難以企及的沉穩來,竟然有些像是小時候記憶中的唐乾,只不過臉龐卻是要年輕俊美得多。

張子揚對他應該是知道的,見了他不卑不亢地打了個招呼,在突然多了言朗兩兄弟的桌子上一如既往沉默地吃完了飯便去了外面安排事情。言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玄清道:「除了辰南,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後輩了。」

言朗點點頭,見唐儀宣不錯眼珠地盯著自己,溫和道:「快吃,吃完我們去看看你儀蘊姐姐起來沒有。」

唐儀宣點點頭,三兩下扒完了碗里的飯,等玄清放下碗筷之後麻利地拾了桌子去廚房洗碗。言朗偷偷在門口看著他,發現這只會拿劍的小少年真的小心翼翼地在學著自己不懂的事情,心里在亂世的浮動中難得地多出了一絲安穩。

玄清的意思是,讓言朗也在上南山上靜觀其變。

而唐儀蘊被之前的經歷嚇得厲害,總是做噩夢,每次驚醒了都一臉驚慌地在找言朗。幾次之後她自己意識到不對,於是刻意地壓制了自己的情緒,可即使她已經不會說話,那點反應還是一點不差地落到了言朗眼里。

言朗想想不知身處哪里的路遠,聽聞魚城現在暫且安穩,便在山上多待了幾天,平時教一幫有上進心的孩子練練劍。

唐家山谷里的人全部都被唐儀安和何八槍不知用哪里的邪術控制了心神,想來在人手充分壯大之前他還不會輕舉妄動,他看著平時忙得幾乎腳不沾地的張子揚,偷偷謀劃開了。

時間自路遠到地府已經過去了七天,他此刻正站在高高的羅酆山巔,俯視著自己的作品。

這巨大的陣法正在等待最後的祭品。

酆都大帝和十殿閻王站在他身後,都驚嘆於他這陣法之絕妙與位置之確。路遠自己知道這絕不是這一年多以來言朗交給他的知識所能完成的陣法,其實他在與閻羅王談條件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而後的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

他卻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會做不成,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常常會有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全世界除了我誰也做不到的強烈感受。

一如此時。

那是前世,是莫予已經融進骨血,不,融進靈魂里的東西,已經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本能。

他不出聲地笑了一下,轉身看著酆都大帝:「希望各位殿下能夠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酆都大帝點點頭:「這是自然。」

路遠點點頭,秦廣王突然開口:「你不覺得虧嗎?有可能喪命,卻只是為了找一份記憶?」

閻羅王看他一眼,他裝作沒看見,仍舊是盯著路遠。路遠搖搖頭:「自然不僅僅是為了記憶,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我不做,別人就要做。」

其實我才不想管什么別不別人,我也不是什么都要一肩扛起來的英雄大俠,更不是地獄不空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只不過他是個擔著責任的人,天塌下來他都要去頂,我沒辦法,只好也替他頂一頂。

冥界這一晚上沒有風聲,是一片寂靜的永夜,像是在哀悼些什么東西。

路遠拔出落葉,那劍似乎是感受到什么,一直震顫著,他安撫般地小聲說:「乖,別怕。」

而後他伸出左手,將劍鋒放在手心,狠狠拉開一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