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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這職位 為伊憔悴 8957 字 2021-02-08

章節目錄 41中秋月圓

佟氏走到花園秋意亭,東面石子甬道匆匆行過一人,佟氏借著月色辨認出是賈家二爺,只見他快步出了園子,像是要出府,不知有什么急事。

她故意繞道經過那片竹林,微風拂過,舒緩的笛聲透過蕭疏的竹葉隱隱飄來,月圓之夜,聽起來竟有股淡淡的憂傷,平添凄清,佟氏心底泛起一股酸澀,這男人也和自己一樣孤獨。

她輕移碎步,徐徐離開。

佟氏進門,就見賈成仁躺倒在炕上,惺忪血紅雙眼,高聲喚她道:「你怎么才回來?不知爺來家還是故意躲著爺?那天我就要你好看。」

佟氏看他醉得深,酒醉之人不能認真與之計較,忙吩咐丫鬟道:「打盆子熱水,給爺擦把臉。」

小丫鬟去准備熱水,佟氏上前蹲身把他的靴子脫掉,雙腿放在炕上。又爬上炕里,抓過個枕頭,想要讓他枕上。

佟氏拿著枕頭往他頭下塞,不防賈成仁突然翻身,一下子把她壓在身下,然後趴伏在她身上,闔眼像個死豬,喃喃地道:「我知道你怕我,不願意我來,爺偏來,等爺病好了,看爺怎么收拾你。」

佟氏身子被他壓著,喘不過氣來,聽他嘴里說著腌膩的話,實在聽不下去,雙手用力推開他,賈成仁被她推□,倒在她身旁。癱軟如泥。

嘴里仍念叨著:「你個y.婦,看不上爺,是想找年輕後生,風流快活。」

佟氏聽說,坐起身,照准他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打完,就覺手麻酥酥的,一看手心都紅了,賈成仁卻沒有知覺,嘴里兀自叨念:「你這□,那日把爺惹急了,賣你到窯子里……。」

佟氏一聽,怒從心起,屋子里就她二人,丫鬟都躲出去。

佟氏翻身坐在他身上,掄圓了就是一巴掌,還不解氣,大耳刮子連打了十幾下,看賈成仁臉腫成豬肝色,方才住手,解了氣。

朝他呸了口,罵道:「畜生。」

聽得門口腳步聲,珠簾『嘩啦啦』響動,忙翻身下來,剛翻到一旁,小丫鬟端著銅盆溫水進來,佟氏道:「水放在那,你出去吧。」

那小丫頭朝炕上看一眼,退出去。

佟氏在看賈成仁臉紅腫得像個豬頭,撲哧樂了,又一轉念,這下手重了,明日也不能消,姓賈的醒了,還不生吃了自己。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說]

看那盆水放在南窗下春凳上,佟氏趿拉鞋下地,把手探到水里,試了試,蹙眉朝外喊了聲:「來人。」

才那個丫頭進來,問:「主子有何吩咐?」

佟氏指著那盆水道:「弄點冷水來。」

小丫頭瞅瞅她,心道:主子這是怎么了,一會要熱的,一會要冷的。「

也不敢動問,就端了下去,不大工夫,換了盆涼水。

佟氏絞了絞盆子里的棉巾,松松地擰了,爬到炕上,把冷濕棉巾敷在賈成仁臉上。

這時,挽香端了碗醒酒湯進來,來到炕沿邊,道:「主子,奴婢做了碗醒酒湯,給爺喝下吧。」

佟氏道:「放哪里吧,等會涼了在喝。」

看挽香沒出去,留在屋里侍候,道:「你下去吧,我侍候爺就成。」

挽香掃了炕上的賈成仁一眼,看主子把濕巾敷在爺臉上,微微有點詫異,但挽香不是多話的人,能得主子賞識,那一定是心里有數,卻不多言多語的下人。

挽香告退出去。

佟氏看賈成仁毫無知覺,一動不動,死豬似的躺著,才要去里間歇著,剛走出幾步,賈成仁突然大聲喊道:「佟氏,你這賤人,你笑話爺,爺把你那底做穿......」

佟氏一聽,頓時火氣,一眼瞥見桌上的醒酒湯,走過去,端起碗,爬上炕,跪在賈成仁身旁,扯下他臉上的棉巾,高舉起手里的碗,一傾,全澆在賈成仁臉上,賈成仁沒聲了。

過會,又喊道:「熱,好熱啊!」就去解衣裳扣子,可手不好使,解了半天,也沒解開。

大喊道:「來人,幫爺把衣裳脫了。」

佟氏輕蔑地瞅了他一眼,下了炕,去里面,掩了門,自睡去了。

這里,賈成仁折騰了一夜。

次日,賈成仁酒醒,就見佟氏臉帶著溫柔的笑意,站在炕前,道:「爺可醒了,鬧得妾一夜未合眼。」

賈成仁看佟氏的笑容,心一動。

昨晚自己怎么來這里,全都記不起來了。

小丫頭們打水進來,佟氏親自帶著丫頭們服侍賈成仁洗漱。

佟氏親手拿著巾帕替他擦手臉,動作輕柔舒緩,賈成仁舒坦多了,不似昨晚心里那么難受。

看小丫頭朝他的臉看,納悶,道:」把銅鏡拿過來。」

那丫頭遞過一枚銅鏡,賈成仁不看則已,一看眉頭深鎖,用手m著臉,瞪著佟氏道:「這怎么回事?」

佟氏柔聲道:「爺是問臉怎么腫了?」

賈成仁漸升起薄怒,道:「說,怎么一回事?」

佟氏耷拉著唇角,佯作無辜,委委屈屈地小聲:「爺還說,爺昨晚喝多了,打自己的臉,妾攔都攔不住,這不爺嗔怪妾多事,連妾也打了。」

賈成仁不大相信地看看她,果然見她一邊臉上也紅紅的。

這是佟氏早起往臉上塗了點溜紅滴胭脂。

賈成仁有八分信了,佟氏忙命丫鬟道:「取點冰塊來,給爺敷上。」

丫鬟忙去了。

過會,取來冰塊,佟氏用自己的娟帕包了,替賈成仁按在臉上,賈成仁捂住臉,停了許久,直到冰塊要化了,才取下來,拿個銅鏡照照,腫得不那么厲害了。

就出門,出了內宅,往前面去了。

佟氏竊喜,總算把這廝糊弄過去了。

早膳佟氏自己一人吃的,禎哥沒醒,她命丫鬟把禎哥的飯菜放在鍋里捂著,等禎哥什么時候醒了在吃,這孩子平素學習也夠累的,好容易歇兩日。

她那日看禎哥書包壞了,就有心在縫一個給他,吃了早膳,她就翻箱倒櫃的找了塊厚實的chu紋素布,上面沒印染花紋,男孩子大了,不喜花色。

古代書包樣式簡單,像個大布口袋,佟氏反復比量,想做個新穎點的,回想前世自己用過的書包,就邊琢磨邊剪裁了,多縫了幾個口袋,方便裝文具。

古代沒有縫紉機,都是手工活,她前世愛個十字綉什么的,手不算笨,活計針腳細密,不比府上綉娘差。

正縫著,徐媽媽提了個三屜食盒進來,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道:「老奴才去大廚房領節下的月餅,見二太太領著群人出府去了,老奴看架勢氣勢洶洶,不知發生什么事了?」

佟氏想起昨晚行色匆匆的賈二爺,不知怎么聯想到與二爺同車的那女子,暗道不好,二爺私置外宅,想是事發了。

道:「這中秋看樣子不會消停了。」

徐媽媽道:「今年月餅餡子十幾種,姨娘要不要嘗嘗?」

佟氏搖搖頭道:「早膳還停著食,一會家宴又開了,拿給下人們分分。」

徐媽媽道:「留幾樣哥兒愛吃的,咱們房里的人少。」

佟氏想起道:「拿給舅爺家里送去些,東西不多,是個心意。」

徐媽道:「主子想得周到。」

佟氏又指著桌子上一花籃子新鮮的葡萄道:「這個也捎去,白擱著也爛了。」

徐媽媽打開食盒,撿了幾種今年新花樣月餅,用家伙裝了,提著籃子出門了。

午間家宴,佟氏特意看了看二太太的座位,空空的。

旁邊二房的妾小丁氏嘴快,在和蔡氏小聲嘀咕,挨著佟姨娘很近,佟姨娘隱隱聽得說:「二爺昨晚讓下人找出去,一夜未回。早起,二太太就帶著人出去了。」

酒至半酣時,突然聽得一聲:「二太太來了」,話音才落,二太太跌撞進門,直奔老太太跟前,撲倒在老太太腳邊,哽咽道:「老太太,給媳婦做主。」

佟氏就看老太太立時變了臉,低喝道:「起來,成什么樣子,走,回屋說去。」

說罷,也不看跪著的二太太,由丫鬟扶著,徑自往後堂去了。

這里,二太太看老太太走了,只好站起身,在身後跟著,隨老太太去了。

席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大事。

幾房主母使眼色讓丫鬟出去打聽。

沒過多久,席上竊竊私語,卻原來是二爺動手打了二太太,聽說為了個外頭的女人。

在看大太太周氏、三太太王氏強壓著高興勁,只二太太的庶媳范氏坐在那里,看著很著急,擔心。

佟姨娘看身旁的蔡氏,有一搭無一搭地夾菜,往嘴里送,好像全沒這回事。

小丁氏卻去府中大丫鬟的桌子,和幾個大丫鬟斗酒。

佟氏不喜湊熱鬧,老太太也走了,就借個由頭回房。

才進屋,沒歇腳,小丫頭就進來回道:「舅爺來了,在前廳等著。」

佟氏在立式銅鏡前照了照,還妥當,就出去前面了。

她哥佟維國在賈府偏廳等候,佟姨娘一進門,就見她哥哥臉色凝重,心里直打鼓,不知發生何事。

佟姨娘兄妹二人見了禮,隔著方桌坐下。

佟姨娘問:「哥哥有事,專程跑一趟?」

佟維國嘆口氣,看著他妹子道:「頭晌徐媽來家下送月餅,我恍惚聽說妹子求去,要離了賈府,我認真問,她又不說了,只說沒什么,舅爺別擔心。」

佟氏知道她哥是明白人,索x就不瞞著,道:「是有這檔子事,可你妹婿不肯,本來他有活話,卻出了點意外,這事就擱下了。」

佟維國一聽是真的,心里忽悠一下,定定神,埋怨的語氣道:「妹子事先為何不同為兄商量一下?」

佟氏歉意道:「不知能不能成,怕你替妹子擔心。」

佟維國煩惱地道:「父親死得早,我這兄長無能,不能幫襯你,還竟拖累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哥哥侍奉母親,關愛妹妹,是個好哥哥。」

佟氏說得是心里話。

佟維國正色勸道:「賈府富貴,吃穿不愁,妹婿也不是太不堪的人,何況還在朝為官,雖說你那主母對你不好,你多留個心眼,在她跟前多奉承著,也不是太難過,在說還有甥女甥男,棄之不顧,枉為人母。」

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佟姨娘無言以對,說自己和賈成仁沒有愛,她哥會以為妹子瘋了,古人包辦婚姻,不認識到一起生兒育女,天經地義。

佟氏無言。

佟維國看妹子低著頭,以為她有悔意,方才自己話說重了,又不禁多想,難道是與唐鳳生藕斷絲連,不放心怕她又做傻念頭,肅色道:「你要離開賈家母親也不會同意,今後安心在賈府,趁早歇了這念頭」

佟氏也不辯解,干聽著。

把佟維國送走,佟氏心情沮喪,看來出府無望,需待從長

章節目錄 42禎哥病了

佟氏送走了哥哥,往後宅走,經過前面花廳,酒宴正值□,喧囂聲不絕於耳,佟氏不想湊著熱鬧,沿著花牆往東,進了一道牆門,是賈府花園,園子里格外的靜,家下人等都在花廳飲酒,連下人們這二日免了差事。

日頭將落,秋季早晚涼,佟氏穿個單衫有幾分寒意,就快步沿著甬道朝東方向走,轉過香叮水榭,佟姨娘見西面夾道上走來二人,佟姨娘仔細一看,是四太太和屋里的銀姐。

銀姐扶著主子,主仆二人像是要回房去,突然,四太太身子一軟,晃了兩下,銀姐忙扶住,四太太看身形有五六個月的身孕,身子笨重,銀姐纖細柔弱,扶著她很吃力。

佟氏見了,忙趕上前去,道:「四太太,是要回房嗎?」

四太太見她笑笑道:「我這身子不方便,佟姨娘恁不飲酒,也出來了。」

佟氏扯謊道:「里間人多,氣悶,

佟氏留心看四太太臉色蒼白,似很虛弱,半個身子倚在銀姐身上。『

於是道:「我送四太太回去吧。」

四太太弱弱地一笑,道:「有勞佟姨娘了。」

佟氏和銀姐一左一右,攙扶著張氏回到四房正屋。

二人把四太太扶到炕上,讓四太太歪著,佟氏轉頭看見光溜的桌子上躺著一封信,猜測是四爺寫來的。

她留心到四太太張氏和通房銀姐二人面上不樂,似乎有心事,尤其是四太太,臉色籠著一層y郁,佟氏知道四房一定有事,也不便多留,就告辭要回去。

四太太半倚著,忙招呼銀姐道:「把那盒子果仁蒸酥給佟姨娘拿著,禎哥夜里讀書餓了當點心。」

佟氏暗贊四太太會為人,推讓不接,道:「禎哥不短什么,還是四太太留著吧,雙身子嘴不能虧。」

銀姐塞在她懷里,笑道:「姐姐拿著吧,不是什么貴重東西。」

佟氏謝了,張氏道:「銀姐,送佟姨娘。」

銀姐送她出去,倆人走到院子里,佟氏關切地道:「我看四太太臉色不好,肚子里正懷著孩子,還是找大夫來瞧一瞧,莫大意了。」

銀姐看左右無人,往上房瞅了瞅,嘆口氣,悄聲道:「姐姐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四爺來信,說在任上納了個妾,太太見信,就不樂,爺和太太倆人素日恩愛,誰承想出去幾個月,就……。」

佟氏心里暗道:四爺這么個正經人都靠不住,還有誰能靠得住。

銀姐又道:「太太是心病。」

佟氏道:「你好歹勸著,想開些。」

銀姐送她到門口,就回去了。

佟氏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四爺算好的,夫妻相合,到頭來也是一樣。

才進屋子,佟姨娘就聽挽香學說了二房的事,她是在園子里聽來的,挽香學得有聲有色,眉飛色舞。

「二爺在城西王麻子胡同賃了個宅子,包養了一個女人,聽說那女人還是個寡婦,二太太不知從那得了信,帶人去,砸了個稀巴爛,把那女人打一頓,剝下衣衫,丟到大街上。」

佟姨娘不由樂了,二太太的潑x能做出來。

挽香憋著樂,悄悄說:「聽跟去的丫鬟婆子說,那女人j赤溜光,只要緊處幾塊布遮羞,還是鄰人好心丟了件衣裳給她,才不至太過出丑。」

佟氏道:「只怕那女人長這么大都沒見識過此等厲害角色,這輩子都忘不了,在想起她都膽寒。」

徐媽媽嘖嘖道:「想二太太也出身大戶人家,卻這等潑辣,難怪房中消停。」

挽香用舌尖潤了潤發干的唇,一驚一乍道:「聽說那女人哭嚎著跪地給二太太叩頭,說自己懷了二爺的骨r。」

佟姨娘有點可憐這女人,有了孩子可慘了,想離開都不行。

於是問:「二太太聽說有了二爺骨r,沒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挽香快言道:「才不會呢!姨娘想錯了,那女人也想錯了,她以為得了護身,二太太聽了,便會念在懷了賈家骨r份上,繞了她,不想二太太理都沒理,還說,誰知是那個的野種,想賴在她男人身上,無憑無據的。」

挽香臉上有了懼色,道:「姨娘不知,還未完,二太太招呼鄰里街坊,整條巷子看熱鬧的圍得水泄不通,二太太悉數這寡婦不守婦道,勾漢子,往家招不三不四的男人,還懷了孽種,想訛上她男人。」

佟姨娘暗嘆:這寡婦還能活嗎?

問:「後來結果如何?」

挽香道:「後來二太太命人把大門鎖了,也沒管那寡婦赤身裸體,關在外面,帶人就回來了。」

徐媽媽感興趣地問:「後來呢?」

挽香咽了口吐沫,道:「後來,二爺回府,和二太太倆人大吵一架,二爺甩了二太太一巴掌,沖出門,到今個也沒回來。」

這正說著,一個小丫頭驚慌地跑進來道:「哥兒吐了。」

佟氏一驚,忙站起身,就往外走,徐媽媽和挽香也跟在後面。

佟氏進到禎哥房中,看禎哥趴在炕沿邊,地上放了個銅盆,銅盆里吐了一下子污物。

佟姨娘快走幾步,上前急問:「哥兒這是怎么了?」

說罷,坐在炕沿邊為禎哥摩挲背。

禎哥抬起頭,看是母親,蔫蔫地道:「沒事,大概是吃了不好的東西。」

佟氏忙喚挽香道:「你去回太太請大夫來。」

挽香答應聲,忙忙去上房回王氏。

王氏正和春嫣在屋子里說話,王氏道:「你爺昨晚去了佟氏房中?」

春嫣道:「昨晚爺喝多了,聽說去了佟姨娘屋里。」

「沒聽見什么動靜?」

春嫣撇撇嘴,不屑地道:「那會沒有動靜,聽小丫鬟說動靜可大了,直鬧了半宿,聽說天亮爺才消停了。「

王氏氣恨道:「你爺竟顧著那母子三人,嫡出子女倒像是陌生人一樣。」

這時,小丫鬟來回說:「挽香來了。」

王氏厭煩地瞥一眼門口,沒好氣地道:「讓她進來。」

挽香進來,行禮,道:「太太,禎哥兒病了,姨娘讓奴婢來求太太找個大夫來看看。」

王氏一聽禎哥病了,心下一喜,卻淡淡地道:「你下去吧!告訴佟姨娘我即刻就著人去請大夫。」

挽香走了。

禎哥這里,吐得翻江倒海,直到把胃里的東西都倒出來,方止住了。

丫鬟拿來青鹽水漱口,佟氏放了被褥,禎哥躺下。

佟氏給他掖好被,看禎哥呼吸chu重,微微喘息,面頰漸次發紅,就有點著慌,命人去燒姜糖水,想禎哥晚間天涼,大概是受了寒了,又著急直催小丫頭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小丫鬟媚兒機靈,去大門上問看門的小廝派了誰去找大夫,門上人多說不知道。

媚兒趕緊跑回來,告訴主子。

天晚了,佟氏慌亂中沒了主意,還是徐媽媽沉得住氣,道:「現在不找大夫,怕哥兒晚上燒起來,老奴看還是找爺來吧。」

一句話提醒佟氏,賈成仁在不好,是禎哥的親爹,不能像主母王氏一樣不管。

平素討厭他,關鍵時刻,離了他還不行。

忙派丫鬟去尋賈成仁。

等了有一個時辰,佟氏心焦,用濕熱的棉巾給禎哥擦脖子,手,腳,物理降溫。

總算聽到外間急促的腳步聲。

一掀簾子,賈成仁帶著大夫進來。

佟氏看見賈成仁瞬間,眼眶濕潤了。

賈成仁也沒顧上看她,指著炕上禎哥對大夫道:「這是小兒,不知是什么吃壞了,肚子里東西都吐出來了。」

大夫趕緊上前請脈,寫了方子,賈成仁命人連夜去葯鋪抓葯,下人們不敢怠慢,大節下的敲開了周記大葯房的門。

煎好葯,佟氏坐在炕沿邊,一手端著碗,一勺勺給禎哥喂下去。

禎哥此時臉都燒紅了,人迷迷糊糊的,賈成仁也沒走,和佟氏二人守在禎哥身旁。

天快亮時,佟氏一m,禎哥的燒退了,心一寬。

看賈成仁眼睛熬得通紅,頗為感動,輕聲謂他道:「天快亮了,你歇息一下吧。」

賈成仁看禎哥沒事了,站起身,活動下筋骨,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過頭道:「你也迷瞪一會吧!」

佟氏點點頭,偎在禎哥旁邊,闔上眼。

次日早,禎哥醒了,j神多了,又吃了遍湯葯,也能進點食。

賈成仁心里有事,睡不踏實,早早就起了,過西間,看禎哥大眼睛睜開,燒也退了,佟氏還喂他吃了小半碗米湯。

賈成仁放心出去了。

頭午,王氏派了個丫頭過來看看,那丫頭看禎哥沒事,回了主子,王氏心底有點失望。

倒是擔心賈成仁問起給禎哥請大夫的事,想好說辭,就謊說節下大夫回家過節,沒找到人。

過了兩日,賈成仁也沒責問她,她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小孩子病來得快,去好得快,第三日上,禎哥差不多就好利落了。

天晚了,佟氏寬衣要歇下,徐媽媽卻磨蹭著沒出去,佟氏看她有話說,就把挽香打發出去。

徐媽媽看屋里沒人,才猶豫著小聲道:「頭晌我去上房領月銀,為便宜我從後門去上房,聽屋子里吳善保家的聲兒,和太太在屋子里小聲嘀咕,我從窗下經過,無意中聽了兩句,像是說二爺包養外宅的事是三太太故意透漏出去的,二太太才得了信,帶人去鬧。」

佟氏道:「這話你聽得真?」

徐媽媽道:「聽得真,是吳善保家的故意把風放出去的。」

佟氏低頭尋思,徐媽媽不解地又道:「三太太這樣做,不知恁是為何?」

佟氏道:「一定是怨恨上次明杏的事,二太太捅到老太太跟前,大概還有就是為二太太掌家,心不甘。」

徐媽媽道:「嗯,主子說的有理,八成是這么回事。」

徐媽媽又道:「主子為何不把太太不給哥兒請大夫的事說給爺聽?」

佟氏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

徐媽媽點頭稱是,一宿無話。

章節目錄 43私定終身

佟氏早起,梳洗完,用過早膳,禎哥還沒起,佟氏命下人把粥用家伙盛了捂上棉套,怕一會禎哥醒了粥涼了。( 無彈窗廣告)

這兩日告假不用去上房請安,佟氏看外頭天好,命丫鬟們把被褥抱出去晾曬。

她撿了個亮堂地方坐在屋里給禎哥縫書包,禎哥今兒學里告了假。

佟氏做了一個時辰,手眼有點酸了,抬起頭,望著窗外濃綠,眨眼已是秋深。

突然看見惠姐從院門進來,往禎哥的屋子里去了,佟氏也沒動。

這時,徐媽媽歡喜地進來道:「惠姑娘回來了,去哥兒房中,姨娘不去看看?」

佟氏搖搖頭,道:「不必了。」

徐媽媽看看主子,眼中不解,暗道:這可不像從前的主子,若是從前主子見了姐兒不定怎么親,倒惹得姐兒厭煩,猜想是母女鬧生分了,主子寒了心。

過了許久,惠姐從禎哥房里出來,走到台階上,往正屋門看了一眼,就緩步離開了。

雖她沒進正屋,但佟氏還是有一分欣慰,惠姐x子淡漠,對禎哥尚能念及骨r之情。

惠姐走不久,賈成仁來了,直接去了禎哥的屋子。

不大一會出來,走來正屋,佟氏正坐在堂屋南窗炕上做著針線,

一束光打在她臉上,有種柔和貞靜之美,賈成仁瞬間有點恍惚。

佟氏微低頭,聚j會神沒聽見他腳邊聲,賈成仁略頓,輕咳了一聲,打了個知會。

佟氏從活計上抬起頭,看到他靜靜地笑了,雙眸閃亮,沒了戒備和敵意。

賈成仁看得呆呆的,卻只一剎那,佟氏表情恢復平常,下地蹲身道:「爺來了。」小心恭謹。

賈成仁略覺失望,走到窗台上拿起針線笸籮里的活計,看一眼,吃驚地抬起頭,望著佟氏道:「如玉你幾時做起針線,我記得這些活計都是交給府上綉娘做的,因為你喜歡薄料子上綉花,我還特意花大價錢請來舒綉坊最好的綉娘,專門給你使。」

佟氏當然不知道這些事,她身子里只局限部分記憶,大部分缺失,聽了賈成仁的話,不禁遐想,大概從前這佟氏和賈三爺之間也曾有過純真的愛情,不然佟墨玉不會甘心做小,雖佟家家世一般,但以她的樣貌,嫁個正頭夫妻,有點薄產的富足人家應該不算困難,夫妻兩口,有一兩個丫鬟侍候著,也是不錯的生活。

佟氏停住胡思亂想,道:「閑著也是閑著,哥兒和姐兒都大了,我也做不了什么,盡點心思。」

賈成仁又望著她,眼前這女人越來越讓他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