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冥想盆中的記憶(1 / 2)

當瑪卡踩著照射出來的火光,隨瘋眼漢悄然步入校長室的那一刻,他所能感受到的是一種沉重的寧靜。

鄧布利多就坐在辦公桌後面,半月形的鏡片上反射著白光,蒼藍色的眼睛在玻璃片後頭若隱若現。

而在辦公桌前,巴蒂克勞奇正低垂著頭站在那里,似是在回憶著什么,背影顯得是那么地頹喪不堪。

「克勞奇先生就是我,親手送走了您的孩子。」

瑪卡的話聲音不大,可在這一片寂靜的校長室中突然響起時,卻又宛若一聲平地起的驚雷,在克勞奇的耳邊驀然炸響。

然而,瑪卡卻並沒有等到他想象中的斥責與怒罵,即便他認為,那一定會讓這位老父能夠好受一些。

「謝謝你」

是怎樣復雜的心緒,才會讓一個剛剛痛失孩子的老父親,用干涸的嗓子擠出一句「謝謝」的

答案來得很快,卻又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謝謝你做了我一直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怪你」

瑪卡不禁恍然大悟。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這位老父親在面對自己孩子一次又一次地偏執行事,甚至將自己的父親都關在家中差點兒餓死的時候,他心中究竟是有多么矛盾和痛苦。

巴蒂克勞奇不是一個死守善惡觀念的聖人,他也曾為了自己的仕途而犧牲了對家庭的種種關照。

當年小巴蒂克勞奇的食死徒身份突然暴露的時候,就是身為法律執行司司長的他親自將自己的兒子小巴蒂判落了阿茲卡班。

可在重病妻子的哭訴和懇求之下,他還是在暗中將小巴蒂給偷換出了阿茲卡班,而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妻子那所剩無幾的性命。

他使出了百般手段,不惜用奪魂咒和隱形斗篷來限制小巴蒂,以防止他這個不安分的兒子再次出現在公眾的眼前,一朝不慎失去了得來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可是即便如此,對於自己兒子的性格,他仍是再清楚不過了。

說實話,自己的兒子很聰明甚至比他自己還要聰明從自己的重重限制之中悄然脫出,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一個父親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嗎

不,別人先不提,至少他是根本做不到的,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明白了。

「有件事情我想您是有必要知道的」瑪卡平靜地點了點頭道,「當一切都結束以後,您的兒子小巴蒂克勞奇,將會以反抗伏地魔的間諜身份為群眾所知曉。」

「雖然他本人或許不是那么地願意可是我相信,他會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去感受,那種被他人真心實意感激敬佩的美好。」

「正如鄧布利多教授常說的那樣對一個巫師來說,死亡,從來都不是終點。」

哪怕瑪卡也遠沒有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義所在,可在這世界上,恐怕再沒有誰能比他更有資格說出這句話了。

「也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究竟能不能明白」克勞奇輕輕嘆了口氣,布滿血絲的雙眼之中,多了一絲晶瑩。

「嗯,還有一些東西,我想請您看一看」瑪卡說著,回頭朝鄧布利多瞧了瞧,「教授,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冥想盆。」

此刻鄧布利多正看著瑪卡,當他聽到這個請求時,他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瑪卡也朝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走了幾步,將一個黑色的櫃門輕輕拉開。

頓時,一股瀲灧的銀色水光逐漸擴散開來,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那個黑色的立式櫃子中,擺放著一座細膩的白色石台,石台上有一個淺淺的石盆凹陷下去,盆口刻著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字母和符號。

那些銀光就是由盆里的東西發出來的,它們看起來像是液體,可那微微繚繞上升的感覺卻又像是一種氣體。

它像是一片明亮的水銀,在不停地旋轉流動著,泛起一層層的漣漪,飄逸而又夢幻。

這時,瑪卡從袖口中抽出了魔杖,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往外緩緩一拉,一束同樣銀白色的絮狀物便隨著他的杖尖被輕輕地扯了出來。

抽取記憶的魔法沒有咒文,它可以算是一種練習靈魂魔法的副產物。

一般來說,凡是同時掌握「大腦封閉術」和「攝神取念」的巫師,都可以在一番研究之後,配合著變形術的一些小竅門做到這一點。

將絮狀的銀絲放入冥想盆之後,瑪卡順手用魔杖在里面攪了攪,盆中流轉著的銀色立刻便旋轉得更快了。

「克勞奇先生,請看」

他站到了一邊,將冥想盆前的位置讓了出來,並伸手示意道。

克勞奇走上前來,低頭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