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高速飛奔的瑪卡身後,一道隔牆被那兩團黑霧撞得粉碎,紅磚的斷塊混雜著水泥碎屑,以噴濺的方式普遍了牆後的整片街道。
在那揚起的塵土之中,黑霧似是一無所覺地沖了出來,仍舊筆直地向瑪卡追來。
「有趣,」瑪卡將視線放回前方,可心中的好奇卻令他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即逮住那兩個默然者好好研究一番,「格林沃德還真是研究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待他又一次穿過巷道,流暢地翻越圍牆,來到了另一條街道上時,他迅速往側面踏出一步,輕巧地完成了高速中的突然轉向。
傑克森貿易廣場的入口就在那邊,距離已經很近了。
瑪卡繞過一個巴士站牌,並毫不停頓地縱身跳過綠化帶,穩穩地在一家鍾表店的落地玻璃櫥窗前站定。
隨即,他從容地轉身而立,右手輕輕搭在了櫥窗的玻璃上。
僅僅在數秒鍾之後,那兩團緊隨而來的黑霧越過屋頂,裹挾著飛濺而起的瓦礫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拖著煤煙似的長尾朝他這邊撲來。
「對,沒錯就是這里。」瑪卡的雙眼緊盯著那兩團黑霧,伸出左手似是呼喚一般招了招,「來吧」
根本不用他招呼,黑霧毫不猶豫地向他直射而來,速度甚至還隱隱加快了幾分。
就在黑霧如墨色的流星一般直逼他身前的那一剎那間,他右手搭著的櫥窗玻璃突然就像是一片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似的,數圈波紋悄然擴散開來。
下一刻,瑪卡倒跌進了玻璃之中,而向他沖擊而來的兩團黑霧也接連先後,隨著他一塊兒被那塊玻璃逐次吞沒。
不多久,半透明的水紋漸漸平復,又重新化作了堅硬的玻璃。
那道櫥窗玻璃所連接的,是一堵參差不齊的磚牆。
而在磚牆外,便是一條幾乎什么都沒有的筆直小巷。從這里往前看去,立時就能望見外面似乎就是一片廣場了。
深夜的傑克森貿易廣場一如外面那條麻瓜街道,只有照明用的掛燈在默默地散發著深沉的昏黃。
巫師的夜晚是寂寞而安靜的,比之夜間生活豐富多彩的麻瓜,娛樂理念稍顯貧乏的巫師通常都睡得比較早。
這在倫敦如此,到了美國似乎也是一樣。
在晚上能夠變得熱鬧起來的,恐怕也就是像之前瑪卡才剛離開的巫師酒吧那樣的地方了吧
數量確實算不得多的巫師住得太分散了,而且大都生活得比較自由。除非是像魁地奇世界杯那樣有著高度組織性的活動,才能湊出點像樣的參與人數來。
此時此刻,就在這條空無一人的小巷中,那道看起來絕對稱不上結實的磚牆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並毫無遲滯地朝巷子外的廣場竄了過去。
緊隨其後的,是先後兩團拖著長尾的黑霧,其間火星繚繞,在這片昏黃的夜幕之中顯得尤為醒目。
「嗯有人」
雖說巫師大多數都會早早上床睡覺,可再怎么說,也總有一些例外。這都是巫師們所共有的土地,誰也不能強迫別人晚上不許散個步什么的不是
瑪卡剛從巷子里飛奔而出,第一時間就瞥見了一個披著厚厚的披肩的女巫。
這位女士看起來年紀應該很大了,被歲月所侵蝕的臉龐刻滿了皺紋。一頭雪白的頭發燙成了卷曲的式樣,卻顯示著她不服老的內心。
多少可以看得出來,這位老女巫在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可這畢竟已然不再年輕了,也不知道這么晚跑出來做什么。
「立刻離開女士」
瑪卡在她身前呼嘯而過,嚇得她後退了一步,腳下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哦,抱歉」瑪卡腳步一錯,豁然調轉方向,回過身扶住了她,「不過這可真不是時候夜間的空氣可有點兒潮,我覺得大概是不太適合您散步的。」
他一手托著這位老女巫的背,另一只手中的法杖猛然向前一指,接連兩道障礙咒毫無間隔地施放了出來。
隨之沖擊而來的黑霧仿佛是連續撞上了兩道隱形的牆壁,頓時速度大減,可依舊在往他這邊硬擠過來。
「效果並不理想啊」
瑪卡口中嘟噥著,手卻沒有停下。卻見他果斷地一甩袖管,兩只縮小了的八眼巨蛛毫不起眼地落在了地上,然後立刻膨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