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互相道別之後,瑪卡這才跟著滿臉不愉快的赫敏一塊兒往門口走去。
然而,才剛走到門旁邊,瑪卡就發現納威正站在外面怔怔地發著呆。而對方的目光,顯而易見地就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納威」瑪卡喊了他一聲。
「啊」
納威似是被嚇了一跳,他回過神來,又朝瑪卡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是在在意剛才我和斯特勞女士的談話嗎」瑪卡下意識地回了回頭,因為他已經猜到納威的某些想法了。
剛才他正是在與梅蓮姆斯特勞討論納威父母的情況。
關於那隆巴頓夫婦,在魔法界其實也有很多巫師知道。當初,納威的父母均是全英魔法界相當有名的傲羅,論起實力來其實並不輸給金斯萊那等精英,甚至曾三次在伏地魔的手中成功逃脫。
只可惜世事無常,在那時伏地魔突然倒台之後,他們卻被那些為了尋找主人而漸近瘋狂的狂熱食死徒抓住了。兩道超過了限度的鑽心咒,將他們折磨得留下了永久性的腦損傷。
這次瑪卡既然住到了聖芒戈來,而且就住在了他們的隔壁病房,自然就想順便過來看看具體的傷情了。
看著有些沉默的納威,瑪卡只得輕輕搖了搖頭。
他相信,剛才自己與斯特勞女士的對話,肯定令納威產生了一些期待。哪怕那希望只有那么一丁點兒,想必他也絕不會想要錯過的。
「抱歉,我也沒什么辦法。」瑪卡坦陳道,「那已經不單單是魔法傷害了,而且時間也過去太久了。」
「嗯。」納威面色黯然地垂下了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自他懂事時起,他的父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可以想象的,自己的一雙至親雖然仍舊活著,但卻始終不認得自己。這種感覺,是比哈利那樣失去了雙親都要更為殘酷的現實。
可再怎么殘忍的事實,也會在時間的消磨下逐漸變得平淡起來。說實話,他其實已經習慣了。
他習慣了父親對自己絲毫不加理會,也習慣了母親整天整天的發呆。這種習慣,並不是對此看淡,而是一種基於自我麻木的逃避。
只是,當父親偶爾瞥自己一眼、當母親偶爾遞給自己一張糖紙時,那種鼻尖一酸的痛苦與委屈卻使得壓抑在心底的悲戚總會轟然間爆發出來,將他炸得遍體鱗傷。
奶奶總是要他把母親遞給他的糖紙扔進垃圾桶里,可他一次都沒有扔,而是將它們默默地塞進了口袋中。他雖然不善言辭,時而還很愚鈍,可他也知道奶奶要他那么做其實並沒有錯。
他以前就聽奶奶說過,說自己的父母都是堅強而勇敢的傲羅,為了對抗邪惡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是她這個做母親的驕傲。作為他們的孩子,自己也應該繼承他們的勇氣,而不是為一張糖紙就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可納威卻還是將每一張糖紙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一張張地保存了起來。這只是因為,那是他從小到大從父母手中收到過的唯一的「禮物」。
「謝謝你,瑪卡」納威從沉默中忽然回過了神來,朝瑪卡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過沒關系的,那么久了,我也知道那大概是不可能恢復的了。」
說罷,他又往病房里看了看,那表情中卻沒有任何想要放棄的感覺。
「瑪卡納威快過來」赫敏似乎是發現了他們倆沒有跟上去,忽而轉身又朝這邊喊了一聲。
「啊來了來了」納威仿佛是回過了神來,只見他那副神情又恢復到了平日里的笨拙,手忙腳亂地往那邊跑去,「瑪卡,快走吧他們在叫我們呢」
見納威顛顛跑了兩步才想起自己來,不由得會心一笑。瑪卡不再多想,應了一聲後便也跟著往隔壁的門口走去。
納威與斯內普,這兩個人怎么看都是沒法兒放在一起比較的,可剛才瑪卡卻在納威的身上想起了斯內普。
同樣是對至親至愛之人的思念,斯內普可以不顧一切地換一個或許能夠見面的機會,而納威卻未必會作出和斯內普一樣的選擇。
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異同點,大概也正是鄧布利多所探尋的方向。可哪怕是拋開了魔法的道路,這其中的微妙變化卻也是值得讓人去費神深思的奧妙所在。
「咳咳喲,這么多人」
瑪卡剛一步入房門,就發現自己的病房已經填滿了人,原本看起來頗大的房間竟是顯得有些擁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