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著那小個子女巫往下一蹲,這樣在那些沉重的長椅被破壞前,她們就不至於腹背受敵了。
而直到此時,潘西才有時間去低頭朝那小個子女巫打量了一眼。可也就是在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她便禁不住稍稍地愣了一下。
她發現,原本戴在對方頭上的兜帽已然在剛才被擊飛時翻到了背後,而那起先一直藏在陰影中的那張臉,眼下便自然而然地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你」潘西怔了怔道,「你是有妖精血統嗎」
那張臉看起來確實和她預想中的差不多,細嫩白皙的皮膚與紅潤的嘴唇,還有帶點兒嬰兒肥的面頰。
可是經歷過的時間,卻還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符合表面年齡的成熟。
然則,要說這是一個女性的妖精,潘西卻也沒有在她身上發現妖精特有的那種形似侏儒的五短身材。
如此想來,這名小個子女巫或許是一個妖精混血也未可知。
「啊」
在潘西下意識的詢問中,對方仿佛是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兜帽掉了一半,甚是慌亂地將帽子又翻了起來。
「抱、抱歉」
「不,你不需要太在意,」潘西道,「事實上,霍格沃茲的魔咒學課教授就是一個妖精混血,我覺得這沒什么。」
事實上,潘西這句話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她是為了完成任務才這么說的。
原本對於一個純血家族的後代而言,巫師與類人神奇生物的混血向來就是一種應該被排斥的人種。即便是對弗立維教授,像她潘西、以及馬爾福之流私底下也偶有非議,只是因為對方的成就才不敢輕易鄙夷。
當然,比起像海格那樣向來以愚蠢為名的巨人混血來,足夠精明的妖精混血在巫師中的待遇其實還算是好的了。
可是,有像弗立維那樣自尊自信一樣不缺的妖精混血,就必然會有像這名小個子女巫一般為自己的血統感到自卑的妖精混血。
聽得潘西那口不對心的安慰,對方也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卻沒有因此而再度表示感謝。或許,她早就已經聽慣了各種或褒或貶的談論了。
「小心」
驀然間,潘西聽到身邊的小個子女巫尖聲提醒了一句。這使她連忙又抬起頭,手上的魔杖也習慣性地劃出了一道軌跡,險之又險地施展出了一個頗為倉促的鐵甲咒。
頓時,魔力的光華在兩人身前炸裂了開來,遮蔽了她們的視線。
在這等混亂的戰斗當中,失去視野顯然是相當危險的。潘西的心里當即警兆突生,令她毫不猶豫地趴倒在地,連帶著那小個子女巫也被她摁倒在了粗糙而冰冷的地面上。
下一刻,一道火光自二人上空掠過,迅猛非常地擊中了潘西剛才壘起的禱告椅。
「砰嘩啦」
木屑飛濺之際,潘西只覺得肩頭一陣劇痛,致使她差點兒就握不住手中的魔杖。
看樣子,是剛才那道不知從哪兒射來的爆炸咒炸碎了長椅,使得某塊碎木刺很是不巧地扎在了她的後肩上。
「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快找找,我們能上哪兒去躲一躲」
她忍著疼痛爬起身來,左右瞧了兩眼,卻只見到周圍一片混亂,這地下教堂里根本就沒有安全的地方。
這真是糟糕透了她既不能選擇用幻影移形離開,卻也沒辦法在這一覽無遺的空間里找到什么可供躲藏的地方。
德拉科讓他父親盧修斯帶人來襲擊之前,就沒有考慮到最起碼的留手嗎
在這么復雜的戰斗情勢之下,要不是雙方都還對不可饒恕咒的使用有所顧忌,恐怕她非得死在這里不可
而另一方面,那個馬丁似乎也還不甘心就這么撤離。
畢竟絕大多數的巫師都明白,在決斗中,分神撤退的一方肯定會出現損失,這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常識。
隨著一道又一道的魔咒四下里亂飛,潘西抵擋得越來越吃力,眼看著她都在考慮要不要丟下身邊這個阻礙她進行躲避的「累贅」了。
可就在下一秒,前面與馬爾福父子不懈抗衡的馬丁終於也知道事不可為,再拖下去就真有遇上那個麥克萊恩的危險了。
「注意互相掩護」
卻見他猛地揮杖一臉釋放出三道沖擊,而後便在躍向一旁的同時,將什么東西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准備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