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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雷自問不是一個聰明人，就如眼前這位王子殿下的真實目的與想法，他就完全弄不明白。

他只知道，王子似乎是在對麥克萊恩先生抱有著一些意見和不滿的同時，卻又對他表現出了些許親近拉攏的姿態。

然而，對方具體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一點就讓他很是困惑了。尤其是對麥克萊恩先生那句抱怨——是的，麥克萊恩先生有時候看起來確實很盛氣凌人，可人家既有實力、又並非英王室的臣民，在巴布雷看來，那反倒可以說是一種自信的象征。

眼下麥克萊恩先生所做的事情他暫且先不予置評，可那歸根結底不也是對王室有利的好事嗎？這王子殿下究竟在想些什么，巴布雷是真的搞不懂。

不過，巴布雷雖不夠聰明，但也絕不是什么蠢人。王子的想法他是不清楚，可這會兒剛剛轉過身來的老主教戴維森的感受，他多少還是能領會到一些的。

畢竟，雖說當時巴布雷還不在場，可是這位老主教灰溜溜地被趕出來的樣子，他卻是記得很清楚的。

「殿下，」就見老戴維森合起手中的書本，望著書桌後的王子道，「老實說，那麥克萊恩拒絕我參與實驗計劃的事，其實倒是也沒什么了——只要殿下與女王陛下能夠親眼見證試驗的過程與結果，這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老頭兒在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怎么變化，可就算是巴布雷也聽得出來，他的這番話顯然說得很是勉強。

然則令巴布雷沒有想到的是，同樣能夠察覺到老戴維森心中惱火的王子殿下，居然當場就將對方的傷疤直接揭開了。

「戴維森先生，」只見王子微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們認識了那么久，也算是熟人了吧？所以我想，你在我這里其實也沒必要說這些場面話了——你的怨恨與不甘，是誰都能體會得到的。」

說到這里，他甚至還稍稍轉過頭來，沖著巴布雷笑了笑。

「我說得沒錯吧？」

老實說，光是坐在這里聽王子去揭穿那老主教戴維森，這就已經讓巴布雷感到很是尷尬了。可哪曾想，對方光著自己說不過癮，居然還特意來和他搭話？

這讓他該怎么回答才好呢？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好，就連保持沉默都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說到底，巴布雷可根本就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幸好，王子也沒有讓他為難太久，很快他就聽得對方突然話鋒一轉道：

「哦，戴維森先生……先說好，我可並沒有借機嘲諷的打算！事實上，我是的確在為你而感到不公的——你瞧！當初母親在需要你的時候，對你以禮相待；可現在她似乎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合作對象時，就立刻將你拋在了一邊。那么，這些年來你為王室所做的一切，不就都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說到這里，王子似是非常惋惜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