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敏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她的心里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即使這件事她早已經做好了決定。

至於對方……那位坐在盧娜對面的活屍之主，似乎對此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反應。

「嗯，」那黑色的身影輕輕點頭，隨即道，「那就開始吧！首先，就由我來再次重復一遍這次談判的最終目的——我希望能促成人類與活屍之間的聯盟合作，共同戰勝那些並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當中的大罪化身……也就是所謂的『惡魔』。」

「也包括你自己嗎？」

薩芬娜盯著他，冷不丁地說了這么一句，頓時令得站在那活屍之主身後的雙子眼中露出了凶芒。不過很快，薩芬娜就被站在一旁的戴爾菲給拉到了後面去。

「抱歉，」赫敏見狀，也不得不開口道，「我剛才說了，出面談判的事情已經全權交給了洛夫古德小姐，剛才那格歐費茵小姐的話，並不作數。」

這一上來就有人嗆聲，確實是有些不大合適的，畢竟再怎么說，這都是一場合作談判。哪怕最後談不成、乃至談崩了，那也該是談判中的利益交換出了問題，而不該是這種非常直白的攻擊性言辭。

雖然說……薩芬娜的這個問題也確實是問到一個關鍵上去了。

「嗯……」

那活屍之主，或者說是惡魔「貪婪」在朝著薩芬娜那邊瞥了一眼後，果然也並沒有就這個問題給出什么非常明確的回答。

「我明白，活屍與人類、惡魔與人類，終究是有些根本性的矛盾的，我們雙方……或者也可以說是我們三方，似乎不可能成為永遠的朋友。可即使將來終有一天我們需要變回敵對關系，起碼在目前這個階段，合作一下卻也未必不能……洛夫古德小姐是吧？你覺得呢？」

這番話看似條理清晰，可是任何一個將需要做決定的地方卻都顯得有些模棱兩可。可是至少，他也確實將目前大家最關心的問題的一條可行思路擺了出來。

現在做朋友，將來做敵人，很簡單的一個階段性妥協式談判。當合作事實對雙方都有益的前提下，這樣的談判的確是有其價值的——起碼赫敏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現在代表人類巫師一方進行談判的卻不是她，所以她只能將自己的想法放在肚子里，看著盧娜的背影默默旁觀。

她能感覺到，雖然這段時間盧娜一言不發，神色也總是帶著一股子恍惚，但是其注意力還是有放在桌對面那個漆黑的大個子身上的。

「唔？」

盧娜眨了眨眼睛，眼神有點兒飄，也不知道焦點究竟在不在對方身上。她只是在歪著頭看了對方那邊一會兒後，才幽幽地道：

「能告訴我……我們到底應不應該合作呀？你說的這些，我有點聽不太懂……為什么一個惡魔會想要對付其他的惡魔呢？你們不都是惡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