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來往維綸的人(2 / 2)

「安德烈十三世的小兒子?」雷歐心中浮現出了維茨米爾之前說過的話,雖然他不明白維茨米爾為什么會這么認為,但也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什么都不要說,只要點頭贊同就可以了。

維茨米爾顯然沒有看出雷歐的底細,單純的以為雷歐也和他想的一樣,正准備開口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又像是對老管家心存顧忌,將剛剛張開的嘴合攏起來,並且朝雷歐施了一個自認為雷歐會明白的眼神,然後默默無語的跟在老管家身後。

雷歐三人連同其他行商以及領路的仆人很快就從這條布設整齊的石板路走到了別墅的副樓,而當他們見到這棟副樓的造型後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因為副樓的風格實在不符合他們的審美,他們感覺這棟本應該奢華的別墅樓宇看上去顯得和外城區那些普通樓房一樣簡陋死板。

只不過,雷歐是一個例外,他在看到這棟別墅樓宇後,整個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臉上難以掩飾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並且在驚訝之余也帶著一絲笑意。

雷歐之所以會表現出和眾人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情緒,完全是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這棟樓宇的外形和維綸世界的金橡樹街九號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一些用來作為裝飾的外牆浮雕和房檐雕像有所不同而已。

「這棟房子的造型怎么……怎么這么古怪?」見此情況,雷歐故意露出疑惑之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問道。

在前引路的老管家沒有回答,但一旁的維茨米爾卻主動回應道:「你也覺得這房子很古怪吧?這是那位少爺的傑作,聽說為了建造這座房屋,那位少爺還和奧爾科特家族其他成員鬧得很不愉快。」

「就是他了。」雷歐心中沉聲道,此刻他已經非常肯定這位安德烈十三世的小兒子應該就是那個可以進入維綸世界的人,這也讓他更加期待與之見面。

說著話,在老管家的引領下,雷歐和維茨米爾進入到了這棟樓宇之中,並且被帶到了一側的客廳中,而這間客廳正好就是雷歐、荒原薩滿驚蹄亂踏以及其他維綸暗世界的人進入夢境世界時所處的偏廳。

此刻房間內已經聚集了大約十幾位來自不同地方的行商,這些行商似乎都認識維茨米爾,紛紛上前主動與之打招呼。雖然也有一些人想要和雷歐結交,但卻因為雷歐的膚色望而卻步,只是簡單的打了一聲招呼,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維茨米爾身上。

對於雷歐而言,他反倒樂得輕松,這讓他有多余的精力做其他事情,比如觀察房間內掛滿的大小畫作。

這些畫作很有趣,上面全都是一些山川、河流之類的風景畫,雖然畫中的樹木、花朵有別於這個夢境世界,但卻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真正讓雷歐感到有趣的地方就是作畫者用大量金色、黃色和紅色的顏料勾勒出了陽光的景象。

對於一生都生活在黑夜之中,只見過月光,沒有見過陽光的夢境世界居民而言,這些畫作實在是荒誕無比,如果不是畫作下方著寫的作畫者名字起到了一定作用,任何來到這個房間的人都不會對這些畫作多看一眼。

「彼得·奧爾科特。」雖然簽名是用的一種扭曲的花體字,但雷歐依然能夠辨認出來。

見到這個簽名,雷歐感覺到很有趣,根據一本記錄姓氏學的書籍記載,夢境世界的普通人就像是維綸世界的自由民一樣只有名字,沒有姓氏,只有貴族才擁有自己的姓氏,哪怕像維茨米爾這樣擁有不弱於貴族的權勢,依然沒有資格獲得姓氏。

包括奧爾科特家族在內所有的世襲貴族後裔在沒有成年之前都不算貴族,並且成年之後都會被安排在城鎮守衛之中擔任一定的職務,只有在工作一定年限後才能獲得貴族身份,也才能夠冠以該家族的姓氏。

雖然這種做法到了現在都只是形式上的做法,幾乎所有貴族後裔在城鎮守衛中擔任的職務都是文職,不會有任何危險,但因為某些心態上的原因,使得他們將這段經歷視為人生恥辱。

所以,在擔任職務之前,他們大多都會給自己取一個假名字,並且在獲得貴族姓氏之後,他們會重新用回到最初的名字,而那個假名字則會刻在一塊墓碑上連同擔任守衛職務時所用的一切衣物一同沉入湖中。

因為是假名字的緣故,所以這些貴族們都不會在這種注定會丟棄的名字上花費太多心思,他們大多數都會隨便從以前貴族所用的假名字中挑選一個,這也使得重名的現象很多。

在這些常用的假名字中,彼得這個名字是被十鎮貴族用得最多的一個。根據某個銀月城無聊學者的統計,使用過彼得這個假名字的貴族就占據整個湖區聯盟各個城鎮所有貴族的七成以上,所以在貴族圈里,彼得這個名字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污穢的象征。

然而,現在一位奧爾科特家族的成員,而且還是嫡系成員,竟然會給自己取這樣一個名字,著實讓人感到意外。恐怕,奧爾科特家族內部也將這件事看作是一個禁忌,哪怕維茨米爾之前在提到彼得·奧爾科特的時候,都只是在說他是安德烈十三世的小兒子,而不是稱呼他的名字和爵位。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名行商被帶到了這里,房間內已經聚集了四十多名行商,可以說幾乎是第七湖上鎮能夠找到的所有外地行商。

有趣的是這些行商似乎彼此全都認識,而且從他們交談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們背後全都有一個主人,來到第七湖上鎮的目的和維茨米爾一樣也不僅僅只是為了某些買賣,更多的是為他們背後的主人探路。

至於探路的目的,雖然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明確提及,但雷歐卻能夠從維茨米爾的一些態度隱隱看出在場之人似乎全都是為了那件他還不清楚的神秘事情來的。

就在正廳貴族宴會上響起了共舞曲,表示宴會中的貴族舞會正式開始的時候,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看上去顯得非常瘦弱的年青人坐在輪椅上,被一名身著修女服的女仆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