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之前也不確定，但剛才接到消息，說6問府上的管事，忽然去恭安坊看望6仲……」6尚神情悒悒道：「兩件事聯系起來，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現在看來，大長老沒馬上讓人將他接走，可能就是想借我們的手，嚇唬6仲一下。」劉管事一臉不甘道：「可惜倉促間，我們無法調動人手，不然豈會讓他得逞……」

「你住口！」6修卻忽然面色猙獰，一拳打向劉管事。拳頭在劉管事面前一寸處停下，帶起的勁風已將他掀倒在地。

劉管事趴在地上，驚魂未定的看著6修，他還沒見過大執事如此恐怖的表情呢。

「你先退下吧。」6尚揮揮手，劉管事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6尚有些失望的瞥一眼6修，神情索然的轉過去頭，看著飄落的雪花喃喃道：「為父說過，當初我並非是想毀了6仲，我的初衷只不過是想讓他沉迷溫柔鄉，拖延他進階的時間罷了。」

「但沒有父親的安排，又豈會有後來的慘劇？」6修紅著兩眼，嘶聲道：「這些年，我只要一靜心修行，腦海中就會浮現出老十六出事當晚，那張又青又紫的扭曲面孔。我心里清楚，這心魔要伴我一生了。父親，很抱歉讓你失望，但你怎么能再去傷害老十六呢？」

「不是我要害他，是他們要害我！」6尚也壓抑不住怒火，氣得渾身抖道：「6問那廝，從蜀中接回玉奴，又找6仲去他府上，分明是要重提舊事，讓那人在宗族面前指證為父？！我不殺6仲，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

說著，6尚轉回身，狠狠瞪一眼6修道：「還不是你這朽木不爭氣嗎？！」

「父親，兒子早就說過，我不要當什么閥主！」6修卻頭一次迎著6尚的逼視，一字一句道：「兒子自知愚鈍，從未奢望過有一天能統領6閥。不過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執念，才會害人害己，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你！」6尚被頂撞的一陣血氣上涌，不由猛然咳嗽起來。

6修趕忙上前扶住父親，手搭6尚後背為他調理氣息。

好一會兒，6尚才喘勻了氣，在6修的攙扶下走進書房。

「父親息怒，方才是兒子說話不過腦子……」

「罷了，說什么都沒用了。」6尚無力的擺擺手道：「為父這閥主怕是當到頭了，還是想想日後怎么避禍吧。」

「父親，已經無計可施了嗎？」6修神情一黯。「距離祭祖還三天，不能現在就放棄啊！」

「你當6問還能放6仲出來？這三天，他肯定嚴防死守，不讓一只老鼠靠近那兩人一步。」6尚接過茶盞，郁郁道：「再說，老夫還真能把那兩人暗殺在他府上？到時候族人面前如何交代？滔天的口水也能把我給淹死啊……」

「實在不行，父親和大長老談談吧……」6修出主意道。

「不可能的。」6尚卻斷言搖頭道：「老夫和他斗了這些年，早就是不死不休了。我能向任何人低頭，就是不會向他投降的！」

「倒也是，他恨不得我父子身敗名裂，又豈會放我們一馬？」6修終於體會到了父親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由病急亂投醫道：「實在不行，把6信喊來，他一向深沉有大略，說不定他會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