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在青山鎮。」路爵不是很想說這些,但是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再不說可能就沒機會了,「活著的時候一直沒能在那兒待著,能讓我魂歸故里也成。」
「你家老鐵最愛喝酒,來年記得倒一瓶路易十三。不摻水的那種。」路爵說,「小天還小,替我照顧他好好長大。」
說完路爵就把電話掛斷了,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推開門,笑著問路天:「吃飽沒?吃飽了咱們結賬。」
店家找零錢的時候不夠整,隨手從櫃台上拿了幾個棒棒糖遞給他,路爵全都丟給了路天。
路天攥在手心里,低頭看了很久。
老黃那邊兒通知說一切准備就緒,可以開始行動了。
路爵穿上軍用馬甲,綁好身上的電線,然後安穩的坐在了車里,披上了外套。
坐在後座他甚至不敢亂動,怕一不小心碰到引信就爆炸了。
當然這種意外應該不會發生,但是他非常緊張,非常緊張。
心臟砰砰亂跳的那種。
一路上路爵都緊綳著神經,旁邊路天也反常的安靜,等著車開到了青山鎮。
他們兵分三路,一撥人去制毒點攪亂他們的視線,一撥人潛伏在地下室後面准備救援。路爵他們在半路攔截。
路爵給強子打了個電話,過了很久那邊才有回應。
強子帶著困意的聲音傳過來,說話之前先打了個哈欠,「喂?」
路爵說:「是我。」
「人帶來了嗎。」強子問,「你們決定了?」
「人帶來了,就在附近。」
「那你過來吧。」
「就這樣過去也太沒意思了,要不要玩一個游戲?」見他很久沒有回答,路爵輕笑了一聲,「怎么?不敢了?聽說你以前還當過幾年的野戰軍,居然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還想出人頭地,膽量連老狗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強子最煩的就是拿他跟老狗比較,雖然他知道路爵這是在激他,但還是忍不住發飆,「你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他媽狂。什么游戲是老子不敢玩的,說出來聽聽。」
「聽說你以前當兵的時候,射擊成績不錯。」路爵說,「我們今天就比一下射擊。」
「怎么比?」強子問,「現在天還沒亮,光線這么弱,連個鳥毛都看不見,怎么比?」
「射擊不需要視力。」路爵說,「憑借的就是你的聽力,還有運氣。」
「哈哈哈哈哈哈。」強子放聲大笑,這警察當真有意思,還在拖延時間呢,他倒是想看看最後這人能耍出來什么花招,「規則呢。」
「我們現在距離是八公里。」路爵看了眼前面的路說,「十米遠設一個靶子,如果我的環數多,那你就前進一公里。如果你的環數多,我就往自己身上扎一刀。」
聽到這里,強子仿佛看到他鮮血淋漓的站在自己面前,那血腥的畫面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突然就興奮了起來:「往哪兒扎?」
「你決定。」路爵說。
「還算有意思。」強子說,「好,我答應跟你比。」
八公里,扎扎實實的八刀,每一下都是在拿命當賭注。
掛完電話路爵側過臉看了眼路天說:「你去那邊數環數,跟老黃在一起。」
路天點點頭,走到半路里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背過身說:「我相信你,你會贏的。」
路爵看著他背影走遠,然後低頭掏出早就已經准備好的槍,用衣角擦拭了兩下。
幾分鍾後,不遠處走來了幾個陌生的面孔。
領頭的人沖路爵說了句,「我們是強哥的人。」
路爵點點頭,把子彈上膛,看著他們比著自己的腳尖往前方量了十米的距離,然後豎起了靶子。
路爵眯起眼睛看著靶子,微微俯身向前做著准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