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主持人便叫到了賀嘉吟的名字。
賀嘉吟聽到主持人的聲音起身向著門口走去,稀稀拉拉的掌聲在化妝間里響了起來,掌聲雖然不熱烈,但前面出去的三十多個人可是連這點掌聲都沒響起過的。
賀嘉吟拖著裙子轉過身對著這些犯人微微俯身,眉眼彎彎笑了一下。
「真帶勁啊。」犯人們被賀嘉吟這一笑迷得好像丟了魂魄一般。
巨大的舞台中央只有一束純白色的燈光,賀嘉吟走上台階,向著那束光緩緩走去,藍色的裙擺在燈光下搖曳著,仿佛是起伏的波浪。
台下的這些評委們是各個牢房里的推選出來的犯人,八十多個人其中有五十多個都是瞧不上賀嘉吟的,他們在進來之前已經做好了約定,只要賀嘉吟一上台,不管他表演什么他們都要立刻把他給轟下台。
但現在這些人目光呆滯地看著舞台上的美人,全都忘記了之前的約定。
音樂聲此時響了起來,藍色漸變的長裙隨著賀嘉吟的舞動迤邐散開,他手臂上的長紗在半空中飛舞。
監獄里的大部分犯人是看不懂這支《思梅郎》的舞蹈講得是個什么樣的故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欣賞賀嘉吟的這份美麗。
這段舞蹈已經過了大半,犯人們也不再是剛才的那副呆愣模樣,對著舞台上的賀嘉吟評價了起來。
有還不認識賀嘉吟的奇怪道:「我們監獄里什么時候有女人了?」
「我感覺我要戀愛了,好像睡他啊。」
「真好看,就是胸有點小,應該補一補。」
「他要是之前就穿這身衣服,我絕對不帶動他一根手指頭的。」
「得了,你上面不動下面倒是動得厲害!」
……
唯一一個還算清醒的犯人發出疑問:「卧槽卧槽,你們不是說好要把賀嘉吟轟下台的嗎?兄弟們你們在干嘛?」
「你小點聲,別吵吵,」旁邊的人趕緊捂住那人的嘴巴,眼神迷離地感嘆道:「好好看。」
轟下去?不可能的?天知道他們這些人有多久沒見過女人了,雖然台上的那個是個假的,但現在讓他們解解饞也是好的。
在賀嘉吟上台後,趙奚終於抬起了頭,將目光放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的賀嘉吟伸展著自己手臂,藍色的長紗垂到了地上,一束白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眉心處點著紅色的花蕊,眼波流轉,神色哀怨,像是只剛化作人形的妖,清純又惑人。
賀嘉吟倒在地上,頭顱高高揚起,細長的脖子在燈光下顯得尤為白嫩,音樂聲此時已經停下了,舞台上的燈光暗了又明。許久後,賀嘉吟了動作站起身對著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潮水一般的掌聲瞬間響了起來,這是牛頭山監獄有了元旦聯歡會這二十多年來最熱烈的一次掌聲了。
趙奚的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等到賀嘉吟謝幕後,他也從觀眾席上起身,不疾不徐地向著化妝間走去。
化妝間里的賀嘉吟正坐在鏡子前卸妝,周圍的犯人們皆是一副惋惜的模樣,有人甚至還勸賀嘉吟這妝不要卸了。
趙奚靠在化妝間的門框上,望著化妝鏡前的賀嘉吟,叫他:「走了。」
賀嘉吟正在卸著眼睛上的假睫毛,聽到趙奚的聲音趕緊回過頭,望著門口趙奚眨了眨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後,回答說:「我臉上的這些東西還沒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