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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桌上。風風火火就騰了半個空櫃子給謝宣。弄完之後還討表揚似的問道:「哥哥東西放這兒,一人一半可好?」

謝宣從前只覺得李之源對自己十分熱情,不過那時,他一心只想出人頭地,李之源對自己的好,他也自己猜度著以為是同情居多。如今李之源對他只比以往更勝了,他卻突然明白,一個八歲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同情心施舍。李之源給自己的,從來都是一顆不蒙塵的真心,不過自己上一世太過狹隘。自卑心作祟,妄自揣度。

「好,當然好,謝謝小源,哥哥很喜歡。」謝宣這幾日摸李之源的頭是摸上癮了,黃口小兒,扎兩個揪,可愛極了。

待李恆從李之源房中出來了,便有些惱怒地回到了自己房中。果不其然,他的夫人正抱著自己的小女兒,坐在房中逗趣兒,連他進門,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李恆覺得疲憊,讓人打了水進來,洗了手臉。坐於茶案錢,提起茶壺卻發現壺里竟是空的。火上心頭,將那茶壺重重放於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這屋子的下人都做什么去了?主人家房里的茶壺竟然是空的,走了幾日,這規矩都讓狗吃了不成?」

李夫人抱了女兒起身,道:「喲,你還知道自己是這家的主人呢?當時你帶著你兒子走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要守活寡了呢。」

李恆眉頭皺緊了,厲聲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走之前明明與你說過,謝兄病危,此去是接他兒子回來與我們同住,來回大抵二十日。你方才那些說話是何意思?再者,臨行前,我曾囑咐過你,讓人把西廂那間客房拾出來,你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頭先,我帶著宣兒去看房間的時候,簡直是臉面無光。」

「原來是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就跑到我這里來發脾氣。」李夫人似乎也是心中有火,不吐不快,「你倒是真真看重你那位謝兄,若不是他姓謝,我倒以為你們是穿連襠褲長大的親兄弟了。」

「四年前,我待產在家,你那謝兄一封書信,便把你叫到滄州去了。整整一個月,我一個女人大著肚子在家,最後踩了融雪,滑了一跤,早產了。這次,又是一封書信,你便不顧我拖了多少人情,給你換了個升官的機會,直接去禮部告了大假,又拖著你兒子去接了個吃白飯的回來......」

「夠了,你說這些作甚?」李恆拍了桌子,「當初我要去滄州,還不是因為你父親日日上門挖苦,我那是去避難的,與謝兄本就無關。當時你本就還未到臨盆之時,早產也是意外,如今依依也無事,你還說這些做什么?至於那升官,我本就沒有那個本事,我也說過了,無須你操心,你在家做好你的大太太就成。」

李恆頓了頓,又嚴厲得補充了一句:「還有,那吃白飯的話,切莫讓我再聽到第二次。」

「呵,當初你靠著我爹進禮部的時候,怎就不說他在苦苦相逼了?如今好處得完了,便將我家里人棄如敝履,你倒是想得美。還不想升官,不想升官你當初會娶我?如今不過是瞧著我家沒落了,好欺負,便將我母女視若草芥。」李夫人今日是想敞開懷大吵一架了。

「我哪句話有說錯不成?你敢說你那謝兄的兒子不是個吃白飯的?我倒不信,一個躲在滄州,臨死還要讓你去把兒子接過來的人,能有本事給那孩子留下什么。」

李恆是被李夫人氣糊塗了,起身道:「謝兄家中在滄州本就有些積蓄,讓我去接孩子過來,不過是怕孩子被那豺狼虎豹的親戚給欺了去。花銷也給了,整整紋銀一千兩,已經存於正德錢庄,我的私戶里了,你若是想懷疑,我明日去錢庄支了錢出來交與你便是。人家不缺養兒子的錢。」

李夫人輕哼一聲:「誰知道那是你那謝兄的銀子,還是你的私己錢。」

李恆說無可說,只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便准備出門,卻是被李夫人扯住了。

「你如今是心虛想走不成?」

李恆只憤憤道:「松手,我去帶孩子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