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聖的麥田(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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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伯特尼亞的獵場,位於河川和高原間的一片寶貴的綠色山麓間,卡拉比斯坐在馬扎椅上,饒有興趣地在看隱藏在藤葉和長草間的一塊似乎和遠古宗教有關的浮雕,浮雕上是個男人和女人跪拜在地上的形象,中間似乎是個胖胖的孩子,腳下有個祭祀用的碗,這個遠古的家庭以自己的形式,在時間長河里留下了曾在這個世界里努力生活過的「影像」,這也是卡拉比斯以前最為關心的,他在大學里早就立過志向,畢業後就參加考古隊,挖掘更多埋葬在安納托利亞這片高原下的歷史過往,可誰想現在他自己也成了跨越歷史的「謎題」之一。

一陣馬兒的鈴聲,他回頭望去,阿狄安娜正騎著匹二歲口的小青馬,帶著聲呦呵,越過一處柵欄,這小青馬是王家御廄里脾氣最暴的一匹,現在正接受女主人的調b教。優伯特尼亞女王的長發用玳瑁發夾扎成了馬尾辮,脖子和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在馬背上追逐著夏日的驕陽,像一只歡快的鳥兒,她舍棄了希臘貴婦式的寬松帶褶的束腰長袍,而是恢復了米特拉家族的溯源,下身穿著波斯分叉的緊身筒褲和長靴,上身斜披綉花的狩衣,向左分衽,露出了細絲的襯衣,馬鞍下懸掛著弓箭與箭盒,腰帶勒得嬌軟的胸部圓鼓鼓的,和馬尾辮一起在馬背上顛簸著,這小娘這幾天明顯豐潤了起來,嘴巴和臉頰都熟透而可愛如錫諾普的櫻桃。

但十三軍團的特使這幾天明顯消瘦了,明顯女王的預備隊是源源不斷的:阿狄安娜頗有些食髓知味的恐怖——她越來越喜歡采取上位的姿勢來,企圖用得意的新戰術在「戰場」上博取更大的勝利。

所以旁邊的侍女遞上用麝香熏過的烤肉,和用面粉裹著煎炸的牛羊睾b丸時,請卡拉比斯食用,以便在馬上的狩獵中表現神勇。讓特使閣下只有苦笑。而遠方看到自己對浮雕感興趣的阿狄安娜,紅紅的顏面很實在地泛著氣憤,她勒住了坐騎。取出一支帶鳴鏑的獵箭,搭上了弦。一聲清嘯,擦著卡拉比斯的頭頂飛翔而過,以示警告——聽到獵箭響聲的畢都伊塔,帶著幾個隨從騎兵匆忙趕來,卻看到卡拉比斯在樹干上拔出的用挖空骨頭做成的鳴鏑箭簇,而後微笑著,勉強地踩著用皮革做成的雙腳蹬的帕提亞母馬:卡拉比斯做成的這個雙腳蹬。外加選擇溫順的矮小母馬,很是讓阿狄安娜嘲笑了番,笑話他在羅馬城里呆長了,根本不會馴服四條腿的牲畜。

「哥會馴服你!」卡拉比斯在心里說到。但沒敢在阿狄安娜面前說,他知道這小娘雖然在床笫上自然神通,但面皮卻頗薄,之前就因為一位侍女在給他遞上那些催情食物時,和他多說了兩句話。互相笑了下,這侍女就被阿狄安娜縱馬趕來,用馬鞭抽打了幾下,連發髻都被打散了,若不是卡拉比斯嚴厲地制止住。這倒霉侍女還不知會如何。

你啊,真不知道你想掩蓋關系,還是想滿世界知道。

「雙耳陶罐,跟我跑一段,不要偷懶!艾博娜的右手,你們就在原地警戒,防止不知情的庶民誤入獵場。」阿狄安娜又不高興地咕嚕道,隨後騎著青馬,輕巧地越過一段被雷雨劈倒的枯木,沿著郁郁蔥蔥的樹林與草場,拖曳著馬尾辮而去。卡拉比斯則跨坐在馬鞍上,晃盪著雙腳蹬,與下面的母馬緊密配合,邁著細步繞過了那段枯木,再四平八穩地跟著阿狄安娜的芳蹤,慢慢離開。

他們漸漸越出了獵場的范圍,跑到了山巒的背面去了,最後阿狄安娜駐馬在一處陡峭的斜坡前,卡拉比斯也喝住了坐騎,山坡下是個灰白色的羊腸山道,蜿蜒在山和平原間,沉悶的暗色雲氣繚繞在山麓間,陰影開始像爬坡般,延伸覆蓋整個山體,看來馬上要有場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