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逐(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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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和您談談,凱撒閣下對您的觀感了。」

「別管什么禿頂了,他太老了,況且我可不願意去高盧找他,我現在就需要。」前主母的話語帶著濕漉漉的迫切。

「過段時間您可以前往米蘭,那兒有他的總督行營,塞維利亞跑不到那么遠的。」但這時,克勞狄婭已經快撕裂李必達的防線,她的手已經伸到了袍子下面,還眼神迷離地咕嚕著,「其實我並不像他們污蔑的那樣,在床笫上是個冰塊.......」

突然,另外位侍女及時沖了進來,喊到「西塞羅的宅院被民眾包圍起來了!」

這會兒兩人極為尷尬地咳嗽兩聲,克勞狄婭神速縮回了剛才的卧榻位置,手里匆忙端起個酒杯,紅色的帖薩利高檔葡萄酒在無意識下順著她的手和衣袖往下淌著,而李必達則起身,假裝四處溜達,觀看前主母的豪宅壁畫和小擺設,最後眼光盯著他之前送給主母的奧斯卡鍍金小神像。

「唔,你說什么?」克勞狄婭又將酒杯擱下,才像回過神來,繼續問那侍女,這時還沒等侍女回答,院子外面的嘈雜聲和叫罵聲已經說明一切,當然剛才兩人因為過度緊張而自動忽視了感應。

旁邊白楊樹下的美麗宅邸里,西塞羅神色慘白地走出來,隔著鏤空的花牆,克勞狄婭與李必達驚訝地看到,西塞羅居然穿著滿是粗布和補丁的深色衣物,這是羅馬人的喪服,這位最偉大的雄辯家就是如此穿著,嘴里喊叫著懺悔的語錄,來乞求民眾的原諒的。

「西塞羅這個蠢貨,他完全應該組織自己的擁躉把宅院固守好,隨後去尋求龐培的幫助的。但現在也好,我本身讓克勞狄組織暴民沖擊他,就是個試探攻擊,沒想到這家伙居然主動披起喪服,請求寬恕來著,等於心虛承認了自個的錯誤,這除了激起暴民的狂熱和勝利感,沒任何其他的作用。」李必達的眼珠在花牆的疏影下轉來轉去,而旁邊的克勞狄婭比看到最精彩的戲劇還要開心,她還招手讓原本因為害怕躲在柱廊盡頭的富麗維亞過來,「你之前身為貴族小姐,前二十年都耗費在織布機和閨閣里,今天也要見識見識你丈夫的厲害和雄風,因為你早晚要做執政官的妻子,這些景象盡快得適應。」

可沒想到,本來俊俏的臉上帶著驚恐神色的富麗維亞,在貼在花牆上一會兒後,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她大聲嘲笑著西塞羅的膽小怕事,說對方根本不像個男人,真正的男人應該像她丈夫那樣,隨時拿出匕首來和人搏命。

李必達沒心思聽這倆蠢娘們在那兒你一言我一語熱鬧,他沿著西塞羅的軌跡,貼著花牆往前走,隨後直接步出了門閽,迅速跑下了帕拉丁山,因為他看到了西塞羅其實還沒蠢透,他穿著喪服是為了緩解暴民們的攻擊情緒,避免剛出來就被撕成碎片,而克勞狄婭和富麗維亞看得那么愉悅就是明證了,不然這會兒護民官的姐姐和妻子只要躍上花牆,隨便鼓動下,西塞羅絕對會被狂毆。

而後,西塞羅就跌跌撞撞地也往山下跑,李必達明白他是向走向羅馬的大街,尋求自己支持者的幫助,只要最終龐培能出面,也就萬事大吉了。

這位羅馬最偉大的雄辯家,就這樣頭發亂糟糟地,穿著喪服踩著街道上骯臟的水窪,一條街一條街地走著,帶著凄厲哀婉的聲調,「幫幫我吧,幫幫我吧,我是曾經你們口中尊稱的國父啊!」而克勞狄的暴民們則尾隨在他的身後,既不公開攻擊他,也不放過他,而是不斷地辱罵著,說他算什么國父,不過是個誣人陷罪的掮客罷了,還有女子和小孩在胡亂砸著石子,西塞羅走在前面這些人就跟在後面,一旦有某些同情西塞羅的市民走出來,想要把西塞羅給保護起來,就會立刻遭到暴民的恐嚇甚至毆打,這點決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