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遺囑(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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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圖宅院的後巷小門里,一位波西婭的使女面色緊張地走出來,隨後塞給名摩爾奴隸卷紙條,那個黑皮膚的精壯家伙,就直接攀越過巷子的牆壁,沿著牛市的小路瘋狂奔跑起來。

「特里阿里,你帶的武裝奴隸是否足夠?」在牛尾街的十字路口,走在最前面的龐培對著帶著人手在此和自己匯合的,表情復雜的新任護民官特里阿里,用手指點點,問到。

「是的,執政官閣下,請讓您的扈從將束棒與法西斯一並舉起來,隨後我身為護民官,有權力將私自逃回羅馬城聖域內的流放犯給定罪。」特里阿里本就是李必達派來打入龐培內部的人物,但他此刻自我設定的角色,是雙面派,他可不願意為了維護李必達,而讓自己陷於危險,所以便對龐培用了「定罪」這個盡量模糊的字眼。

眾人一邊急速朝城外走動,一邊龐培的奴隸德米特留斯拍打著特里阿里的後背,這在羅馬世俗里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因為一個奴隸居然和護民官走在相同的位置,更何況是如此狎昵的舉動,「尊敬的特里阿里護民官,我記得在銅表法里,一個被流放的市民,已經屬於極刑范疇,若是私自逃回城邦里來,他的生命豈不是得不到任何律法的保護?」

晃動的束棒中間,還未等特里阿里辯解什么,另一邊的小加圖臉色鐵青地補充說,「既然大法庭和百人團會議都已經執行對李必達的流放,那么若是馬上在普來瑪宣讀遺囑時,任何人,任何武裝奴隸見到李必達本人的話,有權即刻對其處以剝奪生命的死刑,我身為羅馬大法務官,就是如此授權於你們的!」

這時,小加圖身邊的布魯圖臉色也越來越差。他內心里希望妻子能及時派人通知到李必達,使其成功避難,但矛盾的是,他始終認為這種行為又是對舅父。不,是對整個共和國的背叛。想到此,他轉頭看看一邊的喀西約,對方卻滿是城府不可捉摸的笑容,只是低聲說,「也許金槍魚貽害了你的朋友,也許成全了你的朋友。」

「金槍魚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可是痴的,他也許壓根不知道李必達居然事先被流放了?」喀西約的背後,普林西婭得意地繼續著話茬,「我有內線在普來瑪。她分明告訴我,李必達還是在庇主臨死前,回到了普來瑪,現在大概在等著貞女遺囑,繼承庇主的那四千塔倫特的巨額資產呢!」

普來瑪外庭的大門。猛地被幾名武裝奴隸推開,小加圖昂然走入,他攜帶著朋友的遺囑,與李希莉婭、不安的鄒伊一起進入停放金槍魚棺槨的別院里,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在空盪盪的院子里,並未見到李必達本人。只有馬可斯和凱利在旁。

另外,居然有兩個意外之客也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克勞狄婭與披著斗篷穿著靴子的護民官克勞狄。

克勞狄見到加圖,便浮起了滿不在乎的獰笑,隨後慢悠悠地站起來,「歡迎羅馬城最知名。最守法,最最公義的小加圖,一個從農民家庭進入貴族圈的神話,來宣讀我親人金槍魚的遺囑。不過,我沒記錯的話。不管是我最愛的姐夫,還是他的貼身奴隸凱利,都曾經告訴我,遺囑里說得很清楚,主繼承人是我的朋友高乃留斯.馬可斯f.李必達,只有他才能對四千塔倫特的遺產做出決定和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