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整編(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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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名戰士不屈地站立在隊伍前列時,他以他的生命和信念作為賭注。」——希臘城邦詩人提爾泰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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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布魯圖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勸回頭,很快在朱柯瑪的冬營大門前,他騎著頭驢,後面跟著幾個隨從,兩匹帶行李水糧的馱馬,這位穿著的是雅典哲人式的衣服,左邊的衣襟上串著幾條帶光的絲線,就朝著背面的山區而去,喀西約和阿庇斯要派出個百人隊護送他,也被布魯圖拒絕了:「我不是出去作戰的,而是身為行省的財務官,去見另外一位財務官,從共和國的這個軍營,走到那個軍營,為什么要攜帶兵士與武器?」

這份坦然讓眾人又是敬佩又是惴惴。

奇諾多夏城外的主帥營帳里,李必達在熏香繚繞里,細細用小刀裁剪著一份份莎草紙書,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並且蓋上了印章,而後完工後,他的額頭滲著一層的汗珠,吁了口氣,再將這些書撂好,放入匣里,再遞入匣里用上好鎖,接著拔出鑰匙放好,隨後就在原地發了會呆,走到盥洗台前,很是仔細地開始洗手,不斷地來回搓著。

「你最近很喜歡洗手,這是今天第五次了。」內外帷幕交接的門框處,海倫普蒂娜扎著馬尾辮,倚在那兒說到。

李必達不自然地笑了笑,趕緊將手上的水珠甩干凈後,聲稱這是他前去亞美尼亞參拜聖山時,於神廟里得到的啟示,告誡他要保持清潔。

胡亂搪塞過去後,李必達又坐在桌前,不斷地用絲巾擦拭著手,海倫普蒂娜皺著眉頭看著他不經意的古怪行為,隨後說:「有個家伙在荒漠里跋涉了兩個集市日。稱自己是從安條克來的,巡哨的騎兵抓到他時,還以為是奸細,他的隨從有五個,已經死了三個,他的驢也死了,最後是得到山民的幫助。才能保住命來到了伊克尼。」

「這樣的人本身不就是驢嗎?我這樣的朋友似乎不多,不過有一位,如果驢是他朋友的話,他是會背著它走過這片沙漠的。」李必達將絲巾折疊好放在一邊,「那么現在請我的朋友馬爾庫斯.布魯圖進來吧。」

火盆前,布魯圖滿面骯臟的胡須。掛著黑灰色的眼袋,臉面的顴骨駭人的高聳,似乎是得了傷寒剛剛痊愈,沙漠的冬天反復無常的天氣,就是他隨從致死的原因,幾名勤務扈從分別端來了酒水和烤肉,「吃吧。你最喜歡的軍團烤肉。」

看到布魯圖這個樣,李必達也有些心酸,他也坐在了朋友的面前,用叉叉起一片烤肉,兩個人就這么沉默無言地面對面吃著,良久稍微恢復點元氣的布魯圖開口說道,「我是來要求軍團歸建行省的。」

「安條克沒有任何衛護的必要,不過是喀西約的庸人自擾。只要我在這里,帕提亞是不敢拉長戰線去攻擊敘利亞行省的。」李必達咀嚼著,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是元老院的決議。」

「不過是被喀西約與伊格納久斯無聊報告嚇破膽的元老院決議,這兒的局勢凱撒和龐培都看得很清楚,根本沒有那么嚴重,所以後者將一個軍團扣在了卡普阿,就是明證。」

「這是元老院的決議。是共和國的決議。」布魯圖亂糟糟頭發下的眼神就像鬼火般,粼粼燒著,帶著無比的虛弱,定定地盯著李必達。反復地說著這句話,他現在的腦袋,已經不允許他有更多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