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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來忙吧,您去拾螺螄,長興哥說拾一半就夠了。」柳肆臣眼巴巴地看著爺爺,大眼睛透著點賣乖的笑意,看得人心一下就軟了。

柳爺爺摸摸他的頭,卻不立即應了他,反倒指著竹篩子上的幾種草葯問:「來,跟爺爺說說,曬干了還能識得?」

「嗯!」柳肆臣也不為難,挨個拈起幾種草葯,用嫩嫩的小手捻了捻,不時還湊到小鼻子下聞聞,才慎重地開口:「金銀花,益母草,板藍根,還有這個車前草,對不對?」

小孩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求表揚的得意,柳爺爺忍俊不禁,拍拍他頭頂,笑道:「不錯,乖孫真聰明,爺爺給你拾螺螄去,你幫爺爺看著會,等日頭下了用布袋一一裝上。」

「好嘞,爺爺你放心吧。」柳肆臣從三歲能利索說話就跟著爺爺上山采葯了辨認葯材了,憑著他成年人的悟性和刻意記憶,不說十全十,他爺爺用過的十之八九的草葯他都認得了,只是有些功效用處還很模糊。

柳家村很窮,柳爺爺沒來之前柳家村有個赤腳醫生,一個葯方治所有病,很多人小病扛著,大病去縣城,但是往往去了縣城也沒錢治,拖著拖著就這么拖沒了。

柳爺爺來了後大病小病都治,小病能治好,大病也盡力延長壽命減少痛苦,還低,沒錢的帶兩捧豆子來也行。整個村子對柳爺爺都帶著感激和尊敬,連帶著對柳肆臣也十分照顧。

日頭下了後山里溫度就降了下來,不在似中午的炙熱,風里也少了點燥熱,柳肆臣認認真真地把草葯裝進了布袋,一個個拎著放回堂屋,等爺爺有空了再分門別類地裝起來。

「臣臣,洗手吃飯了。」柳爺爺在廚房門口喊了一聲,柳肆臣脆脆地應了一聲,去井邊舀了水仔仔細細地洗手。

村里還沒通電,晚上蚊蟲還多,一般天黑了後村里人都喜歡搬個竹床出來,撐上蚊帳閑談乘涼。

柳爺爺和柳肆臣吃了晚飯,螺螄被柳爺爺剪了尾巴,洗得干干凈凈,用香料和一點點辣椒加鹽煮了,有滋有味兒,配上一碗米飯,爺孫倆吃得十分滿足。

柳家村很少有人家能吃得起大米飯,大多數人家都是粗糧加著點白米做粥吃,干飯都很少吃。柳肆臣家的米還是他爸媽寄回來的糧票買的,他爸媽工資都很低,但是糧票布票給得足,用不完都往家里寄。柳肆臣想著什么時候能吃點紅燒肉就好了,從他出生到現在五年了,每年吃肉的次數依然是兩只手能數的過來。

等柳肆臣洗了澡後柳爺爺已經給他中午睡覺的小竹床撐好了蚊帳,他爬進蚊帳里,愜意地躺好,沖著爺爺喊了一句「爺爺你趕緊去洗澡,等會水不熱了。」

柳爺爺應了一聲,心里好笑,這孩子越來越像個小大人樣了。

柳肆臣撥弄著胸前的一塊翡翠吊墜,手上微微刺痛了一下,這才發現柔嫩的小拇指上被劃了一個小口子,可能是在溪水里玩耍時碰傷的,此時被翡翠的棱角一壓,又冒出了點血跡,正好塗在了吊墜上。

這塊吊墜是他出生後就帶在身上的,據說是他們柳家傳家寶,柳家再困難的時候也沒有變賣掉,吊墜是個不規則圖形,好像沒有刻意雕飾過,不過翡翠本身水頭很足,翠綠欲滴,晶瑩剔透。柳肆臣趕緊把手指頭放進嘴里舔干凈傷口,沒有注意到蹭到吊墜上的血跡慢慢消失了,就好像被翡翠給吸了,整個翡翠吊墜變得更加光亮水嫩,好像要滴出水來一般。

柳肆臣吃飽了,身上洗完溫水澡被風一吹正舒爽,不久就迷迷瞪瞪地閉上了眼睛。

柳肆臣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里是一片黑土地,一棟整潔明亮的木屋,一個冒著霧氣的泉水,連著溪水潺潺,遠處是古木參天和林間灌木構成的萬木蔥蘢,草木花香,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