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隔絕在了這種復雜的廚房作業之外。
從頭到尾他就幫著遞了一瓶醋,還有半瓶灑在了自己身上。
回去時正趕上堵車,司機繞進小路,坑坑窪窪的路況差點沒把他顛吐了。
他帶著一股餿味和翻江倒海的胃回了家。
房間是黑的。
窗外透進的燈光將沙發上坐著的人照出一個輪廓。
程郁頓時火了,「你他媽有病嗎在家不開燈。」
要擱平時夏致早跟他杠上了,這會兒卻連個屁都沒放。
燈一開程郁就發現夏致不對勁,他把頭靠在沙發椅背上,盯著天花板出神,驟然亮起的強光讓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怎么了?」程郁皺著眉問他,語氣比剛才軟了幾分。
夏致還在出神。
程郁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夏致一把拍開他,「好著呢,沒病。」
「你不會……從早上一直氣到現在吧?靠,我現在就去給你買碗成嗎?買十個,買一百個。」
「那是我美國隊長的碗,你上哪買。」夏致瞥他一眼。
程郁掏出手機,狠狠點開某寶,「網上,網上行了吧!」
夏致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哎呀!我不是因為這個事。」
程郁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坐下來抄著手看他,「這么說你真遇著事了?」
夏致想了想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只好掠過過程,直接拋出結果,「我今天被人表白了。」
程郁勾起一邊唇角,眉眼不屑:「跟我這炫呢?追我的從北邊科技樓一直排到南邊二食堂,我說什么了?」
夏致皺著眉,湊到他眼前,幾乎跟程郁鼻尖對鼻尖,他有點難為情,但又特別真誠地問:「有男的么?」
程郁驀地睜大了雙眼,因為離得近,夏致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密密的一排,跟小刷子似的,輕輕顫動著。
「沒有吧?但我有。」夏致郁悶地再次靠進沙發里。
好大一會兒,程郁才問:「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的意思是……」
「長得挺可愛的,干干凈凈的,笑起來很靦腆,眼睛特別大,跟我不同班,但我們一塊上過課,有好幾次他都坐在我旁邊,我們還一塊吃過兩次飯,今天他突然就過來跟我說喜歡我,想跟我交往……當時我那個心,差點都停了,你說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程郁:「呵,看不出來你還男女通吃。」
夏致摸著自己那張臉嘆息:「造孽啊,怪我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好長時間,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夏致憋了一天,終於找到個人一吐為快,這會兒輕松了不少,他皺著鼻子聞了聞,注意到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味,「你干嘛了,怎么這么大一股醋味。」他湊近程郁,「我靠!程郁你掉醋缸里了吧,這件衣服趕緊扔了啊,我不洗。」
程郁的眸色很深,黑亮的瞳仁望過來,有如淵藪,夏致一瞬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