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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婭不服氣，雖然沉默了還是不服氣，然後她看著身邊的人，最後盯著維茲，她是看出這個時候只有百歲巫妖維茲才有可能反駁杜蘭。其實論年紀阿克婭比維茲更大，可惜她傳教的時候從來不是創造更好的教義，而是通過人身攻擊去阻止信徒去信後輩女神，她本來就不擅長辯論。

維茲畏懼於神的權威，於是問杜蘭：「就算神是中間商，就算他們做了不少的壞事。但神做錯了，也不代表你就對了，神的信仰已經綿延千年，已經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就算他們是中間商也已經存在了這么久，肯定是有他們的意義的。反而是你的言論沒有任何的依據，直接動搖千年的傳統，如果你錯了呢？」

不愧是前最強冒險者團隊的隊長，維茲看待問題也非常尖銳，神做錯了也不代表杜蘭就對了。人們往往會犯一種錯誤，那就是通過別人的錯誤來證明自己的正確，可事實上別人的錯誤和自己的正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因果邏輯。別人錯了並不代表自己就對了，所以用別人的錯誤來證明自己的正確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杜蘭現在一直強調神的錯誤，一臉要推翻神的樣子，可是沒有任何的證據說他的理論就是正確的。

「人生不就是不斷試錯么？人沒有先見之明，又怎么可能一開始就知道對不對呢？總得走點彎路，試錯之後才會找到一條相對正確的道路。」杜蘭說道：「所以重要的是選擇，而神沒有給你們選擇的機會。」這也是杜蘭老生常談的觀點了，強調選擇的重要性。

「我覺得就挺好的，沒有必要選擇一條可能會更加糟糕的路線。」維茲說道。

阿克婭現在滿臉感激，雖然維茲是巫妖，卻得到了女神的崇拜。

「可以理解你們不願意人生出現變動的想法，不過維茲你不應該，因為你的人生已經經歷過一次巨變了，從人變成巫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了，你不是也過得很好么？」杜蘭說道：「所以當其他人選擇一條『人類信仰人類』的道路之後，也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不見得，我只是個例。」維茲很清楚自己很特別，自己變成巫妖之前就已經是人類中的頂級強者了，此時她的眼神犀利，好似回到了百年前最強冒險者的時候，強大、果敢、干練，甚至還有些冷冰冰。

維茲是完全有資格這么說的，因為她確實是特例。所以她並不同意杜蘭的理論，不認為做出選擇之後就能過得更好，不認為沒有了中間商，人類就真的能獨立自主。

人類不能沒有神。

這就是宗教國度的精神枷鎖，就算有一些人喊出上帝已死，但這些少數人也不可能撼動宗教的地位。

在異世界，可是有國教的，厄里斯教的教義就是正統的宗教思想，死後有天堂、世界有末世，他們的道德和律法全部是建立在莫須有的天堂和末世之上的，是出於對虛幻之物的向往和恐懼。

杜蘭從小接受的教育自然看不慣神仙，所以才認為神仙是中間商，同時也覺得被宗教束縛的異世界百姓很可憐。卻不知道，在異世界百姓眼中杜蘭才是真正可憐的人，因為他沒有信仰。

沒有信仰，在異世界百姓看來是可怕的，畢竟他們的道德和律法都來自宗教和信仰，而沒有信仰就沒有生而為人的基礎，很容易推導出杜蘭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