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給杜蘭的面子，對人說道：「把德瑪帶過來吧。」

很快一個頹廢的胡子男人就走了出來，看樣子好像整個人都失去了信仰，眼神都是失神的，看著就好像是個流浪漢，而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你還認識他么？」大祭司指著腦袋問德瑪。

德瑪茫然地看著大祭司，又茫然地看著地上的腦袋，顯然是不記得了，畢竟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他也從英雄變成了這幅流浪漢的樣子。

但阿格尼卻不會記錯，這個家伙的氣質雖然變了，但他還記得當年就是這個男人不帶一絲感情地宣判了他們的死刑，並且燒毀了整個村子，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啊！！！」阿格尼想要跳起來咬死這個家伙，可惜現在他就是個腦袋，根本沒法做出什么動作，只能無能狂怒。

「我雖然不記得自己對你做了什么，但請你原諒我吧。」德瑪茫然地道歉道，一點也沒有反派的氣場，直接就慫了。

大家也很意外，因為這個反派太與眾不同了，竟然直接道歉了。

不過這道歉也太輕而易舉了，這樣的道歉根本不可能讓人原諒。顯然阿格尼也不會原諒他，所以更憤怒了。

「這人怎么了？」杜蘭問大祭司。

大祭司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就這樣了，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以前每次行動他都沖在最前面，但現在他卻完全沒有了動力，並且總是說對不起，好像對以前的行為很後悔一樣。」

「我覺得可能是中邪了，你們有沒有跳過大神？有沒有把他綁在冰天雪地，或者埋在土里，又或者是放血，用棒子用力敲打全身來驅邪？」杜蘭說道。

這個家伙怎么這么迷信？大祭司雖然是宗教的大祭司，但其實她什么都知道，沒有什么冰之魔女，也沒有什么救世主。她的父親就是個學者，她接受父親的教育，用宗教管理貝赫姆多魯格，只是為了維持這個困局而已。她可不是真的迷信，可以說她根本就不相信宗教，她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所以她也不可能使用這種迷信的驅邪手段治療屬下，其實她清楚德瑪只是看清楚了真相而已。

大祭司雖然看起來是十八歲，但其實八十多歲了，年紀是德瑪的兩倍還多，可以說是看著德瑪長大的。德瑪因為使用火焰的能力，戰斗力極強，所以被稱為貝赫姆多魯格的英雄，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是為了打敗冰之魔女才到處燒殺搶掠的，可有一天他發現魔女根本就是假的，他只是因為一個謊言而成為了一個劊子手，一直以來自以為正確的事情被徹底擊碎，信仰破滅，最終變成了這幅模樣。

所以德瑪根本沒病，更不是中邪，只是失去了信仰。

杜蘭看了他們這種樣子，就知道他們還不夠迷信，忍不住說道：「做大哥怎么能蛇鼠兩端？做帶頭大哥就要一條路走到底，不管有多黑都不能動搖。你既然是大祭司，怎么能連驅邪的工作都不會做呢？你太失敗了，我看貝赫姆多魯格是不可能長久了。」杜蘭表示自己只要表現的比大祭司更加瘋狂，更加極端，分分鍾就可以謀朝篡位。

貝赫姆多魯格不能沒有宗教，所以最為帶頭大哥，就要義無反顧地宣傳宗教，哪怕對手是英雄也要毫不猶豫地用迷信的手段去治療，而不是聽之任之。這是大祭司的失敗，因為她在猶豫，她想要蛇鼠兩端，既想要維護城邦的運行，又想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她偏偏沒有兼顧的能力。

大祭司這樣蛇鼠兩端，對城邦對自己都不是好事，想要兼得最後肯定是全部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