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文明，任何體制，只要還能支付運行成本就不可能消失。只有當無法支付成本的時候，才會被取而代之，不管這個文明和體制到底是好還是壞，只要能支付成本就能運行下去。

「星團評議會矯正過往，總是用各種陰謀，卻不從根本的發展上動手，越是如此維護成本越高，還不如安培拉星人呢。安培拉星人雖然不給力了，但他的運營成本很低，就是再落魄也能運行下去。」杜蘭表示就運營成本而言，還是安培拉星人的模式更持久。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星團評議才需要用謊言和恐懼壓縮成本，用宇宙坍縮來約束大家。要是沒有這個謊言，大家根本不會乖乖聽話。」阿達德說道：「所以我們戳破他們的謊言，增加他們的管理成本，可以有效打擊他們。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又如何降低成本？種糧食是開源，又怎么節流呢？」

「主要的開銷其實就是如何維護社會契約，古時候，生命體都喜歡通過建設奇觀來塑造凝聚力，以『我有你無』的奇觀讓大家凝聚在自己身邊接受單方面的控制。」「時代進步之後，出現了契約，地球上的易經十誡之類的，就是要求所有人都守規矩，通過這種文字契約代替了宏偉奇觀，這就是降低了成本。當然了文字契約的根本還是利益的交換和流通，等到利益無法流通，那么大家很容易走奇觀的老路，通過奇觀壟斷話語權，可惜成本太高，不能持久。」杜蘭認為人類的制度就是一個從高成本到低成本，再到高成本的循環。

阿達德說道：「外星球也一樣，也有大家爭先恐後建造奇觀的時候，然後也有大家一起遵守契約的時候，然後又到大家互相攀比想要脫穎而出的時候，看來這是普遍性的。通過奇觀壟斷話語權，雖然有效，但太費錢。通過文字契約，大家一起遵守，雖然很不錯，但很快就會進入優勝劣汰的情況，為了求勝又會建造奇觀，生命確實是走不出這個輪回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奇觀作為利益輸送的途徑，既然無法避免，就利用起來，建造實用的奇觀，比如多打造一些基建。」杜蘭表示既然無法避免，就打造實用性更強的奇觀，同時通過建設奇觀的過程完成利益的流動。

阿達德點點頭明白了接下來他們要做什么，那就是打造基建奇觀，一方面營造『我有你無』的話語權，一方面通過奇觀構建經濟的基矗

「那文字契約還需要么？」

杜蘭說道：「當然要了，文字契約不可能放棄的。凡是強大的文明都是奇觀和契約兩手抓兩手硬。等到奇觀不行的時候，就契約上，等到契約不行了，就奇觀上，形成內循環。」

只有奇觀，沒有契約的文明基本都完蛋了。只有契約，沒有奇觀的文明基本都是弱雞。因為建設奇觀需要動員，需要物資的計算，這點用在戰爭上也是一樣的，不建設奇觀就沒有動員大量人口的經驗。

而沒有契約，很快大家就不願意繼續在一起辦事了，人群就會出現矛盾和分化，沒有一個統一的標准進行妥協。

所以兩者二缺一不少。

「宇宙的奇觀莫過於飛船了，有多少飛船就代表了實力，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建造大量飛船。」杜蘭說道，陸權的時候看有多少戰車，海權的時候看有多少戰船，宇宙的時代自然是看有多少飛船了。

「要雇佣工程師，要購買原材料，還要足夠的工人，依靠奇觀工程吃飯的人越多，我們的勢力就越穩固。」杜蘭說道，這就是實踐，就是把理念變為現實。最終並不能讓每個人都相信和平發展的理念，但不妨礙外星人和人類依靠和平發展賺錢，做到這點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