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身意識消失的那一瞬間,『梁遠道』真的是懷疑人生了。
到底是哪里出現了錯誤呢?
林北辰意猶未盡地站在血池邊。
和之前幾次不同,他現在迫切地希望『梁遠道』趕緊再一次復活,實力再增強一點,好好和自己來一場硬碰硬的真男人大戰,讓他對於五行先天玄氣的掌控和實操,可以更強一些。
同時也可以將【劍十七】之招磨練的更加圓融成熟。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要想辦法湊齊【劍十七】之招,將其作為自己天人之境的主修劍術——這種不但強大還飄逸還帥還可以耍酷的劍術,不好好修煉真的是可惜了。
他站在血池邊,美滋滋地等待著。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高勝寒湊過來。
林北辰理所當然地道:「被虐了這么久,當然是要虐回去了。」
「你有把握繼續贏?」
高勝寒沒話找話。
林北辰道:「那當然。」
高勝寒嘆息道:「年輕人,血氣方剛,就是莽啊……對了,你剛才是不是施展了三種先天玄氣?」
林北辰點點頭,道:「是啊,很簡單啊。」
聽聽,這是人話嗎?
高勝寒強忍住心中的腹誹,又道:「倒也不錯,你能算是一個天才了,不過,不要天驕傲,這只是一個小成就而已,至少我知道,在你之前,也有人做到過雙系先天玄氣的天人境。」
「哦?」
林北辰好奇了:「是誰。」
高勝寒道:「衛名臣。」
蛤?
林北辰一呆。
竟然是他。
這個名字的出鏡率也太高了。
之前不是說,這貨只是一個武道大宗師嗎?
怎么一下子就變成雙系天人了?
我只不過是開了幾個掛而已,這個逼怕不是直接賄賂作者了吧?
他疑惑地看向高勝寒。
高勝寒一副『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要不是你也晉升到天人境了,這種只有真正頂級圈層大佬才知道的辛秘,我才不會告訴你』的表情。
林北辰當時就有一種晶了哈士奇——不,是旭了哈士奇的感覺。
衛名臣這狗日的,實力這么強,還跑到白雲城去修煉干毛啊,去扮豬吃老虎嗎?還跑來搶我的大老婆干嘛啊?
呃,算了,這個好像是人家婚約在先,是我搶了他。
不管怎么說,就很可惡。
但仔細琢磨琢磨,仿佛有很合情合理。
千草衛氏如果沒後天人級強者坐鎮,又豈能和帝國皇室暗中撕破臉?皇室旗下可是有數位天人級強者的呀。
不過,他也才不過是雙系。
老子可是五系。
依舊吊打他。
一念及此,林北辰的心里,終於算是平衡了一些。
等到此間事了,一定要高調地去千草行省,將衛名臣這個狗東西干爆。
林北辰心中想著,看向血湖。
咦?
等了這么久,為何『梁遠道』這個狗東西,還不滾出來?
湖面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也不咕嘟咕嘟咕嘟了。
「喂,你這一次超時了,快出來。」
林北辰沖著血湖大喝道。
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剛才把這小子徹底殺死了?
他看了看血湖的面積。
這才意識到,『梁遠道』第八次死亡之後,血湖的直徑並未再度增長,和之前一樣。
「好像死了。」
高勝寒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原來這個怪物,是真的可以殺死的。
林北辰大為失望。
「就這?」
他心中惆悵。
這種感覺,簡直蛋疼。
就好像是打lol,打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逆風局,好不容易自己終於苟出了六神裝,磕了葯水,正要出山大殺四方血馬凱瑞,結果對手突然就退出游戲了……
「再等等。」
林北辰不甘心地道。
也許退出游戲的對手,一會兒又重新登陸了呢。
然而,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見到『梁遠道』再度復活出現。
反倒是這偌大的血湖,猶如漏水的水盆一樣,開始快速地縮小,露出了血染的地面。
「難道真的死了?」
林北辰很失望。
「自信點,把難道兩個字去掉。」
高勝寒喜笑顏開,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哈哈哈,危機終於解除了……真的是萬幸啊。」
林北辰看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的血湖,也只好接受這樣的結局。
我還沒有裝夠呢。
而且,這貨死的太干凈了。
我連舔包都沒法進行。
這種大城關底boss死了,難道不該爆出一點兒裝備和金幣之類的嗎?
他想到這里,突然心中一動,扭頭看向遠處的宦官大總管笑笑等人。
逮住這幾個死太監,然後去第五城區抄家啊。
梁遠道身為城主,這么多年的經營,哪怕是被邪魔占據了身軀,但一定是積攢下來無數的財富吧?
哦嚯嚯。
林北辰心中又燃燒起了熊熊斗志。
但一看之下,他卻傻了眼。
人呢?
那么大的幾個死太監呢?
之前還抬著輦駕好端端地在那里,為何突然就消失了?
「不好,這幾個狗東西,不會是眼見梁遠道嗝屁,搶先去偷我的財寶了吧?」
林北辰大急。
「來人,隨我去第五城區。」
他心急,直接御劍飛行而去。
……
……
第五城區。
城主堡壘。
一座非常隱蔽的、封閉式的安全屋密殿。
光線昏暗。
十具宦官的屍體,血粼粼地躺在地面上。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十具屍體,正是之前抬雲車輦駕的十位武道宗師級宦官,都是胸口一個血洞,心臟被挖出。
空氣中傳來劇烈的喘息聲。
被認為已經死去的『梁遠道』,卻原來已經金蟬脫殼,逃了出來,坐在一尊石椅上,扶著石桌,大口大口地喘氣,喉嚨里發出破爛風箱一樣的嘶吼聲音。
他恢復到了人身,但卻無比蒼老。
長發灰白枯燥,皮膚布滿了褶皺,如曬干了的橘子皮一樣。
他的嘴角,沾染著血跡,枯瘦猶如鳥爪的雙手,握著一顆微微跳動的心臟,一邊喘息,一邊嘎吱嘎吱大口地吞嚼心臟,很快就吃了個干凈……
過了半晌。
『梁遠道』的面色,才稍微紅潤了一些,皮膚好像也年輕了許多。
宦官大總管笑笑站在一邊,手中握著一柄鋒銳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心口插下去,道:「主人,我的心臟,也屬於您,我願意為您獻出一切,只要您能恢復……」
咻!
一抹勁氣,從『梁遠道』指尖射出。
匕首被打落。
「你……」
『梁遠道』喘息著道:「你的忠誠,讓我感動,你不用死,我還有事,需要你去辦……」
這個奴才還不能死。
死了,有些事情就沒法做了。
他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
「主人請吩咐。」
笑笑噗通一聲跪地,謙卑諂笑地道。
『梁遠道』喘息著。
他眼中,閃過滔天恨意和不甘。
一切,原本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今日他本來要大開殺戒,將這座城市,都化作血域,讓鏡族血魔的神國,真正降臨在這個世界。
誰知道,林北辰這個小畜生……
還是小看這個家伙了啊。
『梁遠道』及至此時,還是想不通。
為何一個小小的腦殘,臨陣突破也就罷了,為何才剛進先天,就可以吊打自己的【魔龍暗羽身】?
這不科學啊。
『梁遠道』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可恨啊,穢血轉生的第九層,我還未完全掌握,否則的話,就算是四級天人至此,我也可以虐殺之。」
他狠狠地道。
所以,只能逃回來。
「主人息怒。」
大宦官總管笑笑連忙安慰:「主人神功蓋世,總有一日,會卷土重來,讓林北辰等螻蟻,付出代價。」
「不錯,正是如此。」
梁遠道笑了起來,道:「等我神功大成,這個世界,再無可以阻我之人,哈哈,到時候,你便是我身邊的神將,我可以賜予你永生。」
笑笑連連磕頭,激動的渾身顫抖,滿臉狂熱地宣誓,道:「願意為偉大的主人,獻出我的一切。」
「嗯,這是密匙。」
梁遠道掌心一展,徐徐亮出一枚銹跡斑斑的青銅劍幣。
這劍幣,也不知道來自於何界,看起來充滿了年代感,飽經歲月滄桑的侵蝕,表面的銘文已經模糊不清。
梁遠道說道:「你用此密匙,可以打開那道門,門後是我精心打造的寶庫,將那枚【萬靈血丹】取出了,吃了它,我的實力可以恢復一般……」
笑笑起身,逼供逼近地雙手接過密匙。
他正要轉身,突然眼睛睜大,看著秘殿大門的方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驚慌失措地道:「林……林……林……」
『梁遠道』已經是驚弓之鳥,聞言渾身毛骨悚然。
林北辰?
他竟這么快就找來了?
猛然轉身看向大殿門口。
卻見那里,空無一人。
正疑惑間,後背一涼。
一截帶血的長劍,透胸而出。
「嗬嗬……你……」
『梁遠道』艱難地扭頭。
於是看到了笑笑那張猙獰而又仇恨的臉。
轟!
笑笑一擊得手,毫不遲疑,又是一掌,狠狠地印在『梁遠道』的後背,武道大宗師境界的力量,瘋狂地傾瀉進入後者體內,一瞬間將五臟六腑都轟為血泥。
嘭!
『梁遠道』的身形,被轟飛,重重地撞在大殿石壁上,又緩緩地滑落。
「噗……」
『梁遠道』一口鮮血噴血,眼中的生命之火迅速暗淡下去。
「你……竟然……背……背叛我,你……」
他做夢都想不到,忠心耿耿的笑笑,竟然會背叛自己。
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給出了致命一擊。
「背叛?」
笑笑提著劍,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
他並未靠近,保持著警惕,功法運轉至巔峰,冷笑著道:「你從未把我,把我們當成是人,只當做是仇寇一樣,隨意殺戮、羞辱和折磨,根本不把我們當成是下屬,何來背叛?」
「該死……該……該死的人類。」
『梁遠道』暴怒,掙扎著站起,踉蹌沖過去,道「我……殺你……我殺了你……」
咻!
劍光一閃。
笑笑出手。
一劍斬掉了『梁遠道』的頭顱。
咻!
又一劍。
梁遠道的四肢被斬落。
咕嚕嚕。
頭顱滾落在地面上。
屍體中的氣機徹底消失。
這個一次次轉生復活的鏡族血魔,至死都難以瞑目。
他逃過了林北辰這種生死之敵的追殺,卻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也是這個被他破壞和折磨的世界,對於他的最慘痛報復。
「死了嗎?」
笑笑揮劍,直接將『梁遠道』的身軀,劈斬為肉泥。
然後才緩緩失力地坐在血泊中。
「死了,終於死了。」
這個武道大宗師級的強者,丟掉手中劍,仿佛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呆呆地喃喃自語,到最後,想起那些死在這惡魔手中的親朋好友和同僚,不禁悲從中來,抱著臉,在這秘殿之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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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眼花,撐不住了,有蟲子的話,大家先幫我捉一下,我明天起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