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之色,朝那人看去。
曹破天聞言,卻是忍不住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連忙過去行禮,道:「師父……弟子拜見師父。」
這吐言現身之人,是一個看起來約四十六七歲的中年男子,身形修長魁偉,面色紅潤,左眉至鬢間有一道長長的暗紅色劍痕傷疤,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邪異煞氣。
正是白雲城三大名劍之一的白海琴。
「原來是白老師。」
七皇子認出白海琴,禮數周到地行了一禮:「若素拜見白老師。」
他曾在白雲城修煉,算是白雲城的弟子。
而白海琴是白雲城三大名劍,早就有了在城中開課授徒的資格,雖然不曾直接傳授過他什么,甚至兩人都沒有見過幾面,但白雲城最是注重師道威嚴和尊長次序,就算他是皇子之尊,也需要叫白海琴一聲『白老師』,也得秉持師生之儀。
白海琴點點頭,道:「殿下,您方才之舉,逾矩了。」
七皇子道:「還請白老師指教。」
白海琴正色道:「方大人取消林北辰參加天驕爭霸戰的資格,乃是依律而行,合情合理,殿下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以皇子之尊,強求方大人扭曲律法,以權徇私,這並非是我北海帝國立國之道,也非是殿下身為皇子,當做之事。」
七皇子聞言,沉默不語。
林北辰卻在一邊,氣得要死。
這條老狗,分明是故意搬弄唇舌,伺機報復,卻還說的這么振振有詞。
當日丁三石真的是不該饒這條老狗一命。
劍下游魂,絲毫不知道悔改。
該死。
「聽起來,白老師對林北辰,倒是非常了解。」七皇子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白海琴淡淡地道:「並無誤會。殿下只需向雲夢城中的普通平民,稍微打聽一下,就會知道,林北辰曾經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紈絝心狠,游手好閑,整日里仗著戰天侯府的名號,惹是生非,被稱之為城中最大的敗類和禍害,這樣的人,連陛下都覺得,殺了他,是臟了帝國之劍,才饒他一死,又怎么有資格參加天驕爭霸戰這種象征著帝國新生代最高榮耀的賽事呢?」
「可是本皇子聽說,林北辰自戰天侯獲罪以來,洗心革面,奮發圖強,浪子回頭金不換。」七皇子微笑著,道:「既然是如此,何不給他一次機會呢,畢竟才華過人,應當珍惜。」
白海琴搖頭道:「殿下此言差矣。」
他指向林北辰,道:「此子面向奸詐,心機隱忍,表面上是洗心革面,實則是因為失去了
靠山,不得不忍氣吞聲,就如離群索居的惡狼,在潛伏爪牙而已,今夜他恃強逞凶,頂撞方振儒大人,更口出狂言,才是真面目。」
說著,向七皇子微微行禮,道:「殿下為國憐才,乃是仁心善意,讓人敬佩,但卻不能被林北辰這種惡徒所蒙蔽,一個人若是品行不端,越是有才能,就越該早日斬除抹殺。」
七皇子聞言,皺眉不語。
啪啪啪!
大堂里突然響起一陣鼓掌之聲。
「好,說得好。」
林北辰撫掌而笑,道:「說的真好,我以前以為白老狗你只是耍劍厲害,沒想到你耍起嘴皮子來,也是人模狗樣……」
所有目光的聚焦之下,林北辰神色慨然,大笑道:「不就是試劍之約上,你的弟子輸給了我,而你輸出給了我師父嘛,就這么玩不起?合著每一次都該你贏?說實話,你要是老老實實回到白雲城,閉門修煉,再雪前恥,我還真的是高看你幾分,沒想到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留在雲夢城當水鬼,潛在水底攪動波浪……」
說到這里,他滿臉譏誚地看向白海琴,道:「你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難道真的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到底怎么寫嗎?」
白海琴眸子里,有森亮寒光一閃。
殺機一閃而逝。
但他強壓心中殺意,並不理會林北辰,轉而向七皇子道:「殿下也聽到了,此子是何等喪心病狂,這種低賤的東西,還要讓他參加天驕爭霸嗎?」
林北辰大笑道:「你這老狗,還真是不要臉,當初你選錯了行,不該去練劍,如果你去練嘴,練不要臉的話,現在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林北辰!!!」
白海琴終於快要忍不住了。
他一聲怒吼,恐怖的玄氣爆發開來,宛如滄海卷巨浪,眼神如劍,殺機凝結猶如實質一般,死死地盯著林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