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進礦洞去看看。」
林北辰臉上洋溢著迫不及待的興奮的笑，道：「啊，散發著甜美玄石味道的礦坑，全部都屬於我，嘿嘿嘿，我還沒有好好看一看自己的產業呢。」
說著，當先走向礦洞。
江自流下意識地跟上。
走了兩步，他突然想起什么，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道：「不對，你之前不是說，有什么幽閉恐懼症，不敢進入礦洞嗎？」
「哈？我有說過嗎？」
林北辰想了想，無所謂地道：「這種病症偶爾發作，這會兒好像已經不怕了。」
江自流：（╯￣Д￣）╯。
你仿佛在逗我。
不過他也不想和林北辰計較這些小事。
跟隨在林北辰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礦洞。
因為是臨時趕工，所以礦洞挖的像是墳墓盜洞一樣，勉強讓人可以直立而行。
歪歪斜斜地朝下延伸。
大約朝著地面往下越三十多米，就可以感知到，空氣中開始流淌一種無形的神秘能量，令武者呼吸都覺得暢快。
「好強的玄氣能量。」
林北辰雙眼放光地道。
「是玄石礦脈中的能量外泄所至。」
江自流也不由地嘆道：「誰能想到，這偏遠之地的小西山，地下竟然有如此一個富礦，正常有規律可再生開采，足足可以開采數年，而且所產玄石多為純屬性玄石，覺醒了不同屬性玄氣的武者，都可以吸收……如果你能守住這條礦脈的話，你就是帝國最富有的少數人之一了。」
「那當然能守住。」
林北辰像是護食的老狗一樣，道：「誰敢和我搶，我就殺他全家。」
江自流：「……」
還能說什么呢？
惡的明明白白。
斷臂這幾日以來，他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公子從來都是大義凜然，給人神聖公允的形象，一言一行皆是按照聖人的標准來要求自己，因此追隨者眾多，都將他當成是未來的神明一樣頂禮膜拜，從不質疑。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年多時間以來，越來越多的人來投奔公子，而公子無差別的接納，導致屬下的質量卻變得良莠不齊。
尤其是，其中不乏一些邪祟歪道之人。
而原先一些還能堅守本心的屬下們，也不知道何時，開始走了歪路邪道，逐漸變質。
就連公子自己的一些命令和行為，也與昔日的言語，有了出入……
甚至是言行上的沖突。
很多時候，江自流都在勸自己，都在為公子找理由開脫。
但心中的那根刺，卻始終難以完全消化掉。
局面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公子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樣的疑問和困惑，一直都困擾著江自流。
一直到他見到了林北辰這個臭名昭著的紈絝。
同為近年涌現出的神眷者，林北辰的名聲早就崩塌。
誰都知道，這個家伙是個敗類。
而他自己也從不否認，渣的清清楚楚，惡的明明白白，滿口胡言亂語，行事荒誕不羈，摳門愛錢如命，動輒自稱腦殘紈絝，似是以此為傲……
這個家伙似乎渾身都是缺點。
乍看時不可救葯，難登大雅之堂。
但如果真的走近他，去了解他，細細品的話，卻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
這個家伙其實也是一個『言行不一』的家伙。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缺點，但卻也會同情弱者，願意為弱者拔劍鳴不平，為了朋友敢兩肋插刀拼死一戰，知道感恩，不屈服於強權和武力，不管面對什么樣的困境，心中始終都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那是作為一個普通少年所應有的善良和勇敢的底線。
卻也是最難堅守的底線。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為了守護龔工等普通人，哪怕心中非常的不情願，卻還是當機立斷地簽訂了【生死狀】。
在林北辰的身上，江自流看到了公子身上曾經具備的令人欽佩臣服但如今已經逐漸消失的閃光點。
想到這里，江自流不由得又抬頭看向林北辰。
結果這一看之下，斷臂少年的額頭上，頓時又是一連串的黑線垂下來。
因為林北辰在看到了亮晶晶的玄石礦晶核之後，如脫韁的野狗，徹底放飛了自我。
「哇，玄石……」
「這就是玄石嗎？」
「一閃一閃亮晶晶啊。」
「這么一大塊，直接掰下來，能賣多少錢？」
「啊，硬度不錯，咬不動……」
「哇嚯嚯，都是我的……」
林北辰跳到這兒，又跳到那兒，趴在這塊石頭上，又趴在那塊石頭上，用手摸，用臉蹭，用舌頭舔，用牙咬，還用……
簡直是毫無形象。
算了。
之前就當我是想多了。
江自流一臉無語地收回自己的想法。
好半晌，林北辰才從暴富的巨大狂喜之中，勉強冷靜了下來。
雖然早就知道這片玄石礦脈屬於自己，但真正見到之後的這種震撼感，卻是只憑別人的語言和自己的想象無法企及的。
就好比是你知道馬爸爸是億萬富豪，好像是不如何震撼，但如果有一天，馬爸爸把他所有的錢，都換成黃金堆在你面前，你怕是得被震尿……
又好比你知道劉天仙是絕世美女，但到底美在哪里，只有你娶了她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才能真正體會到……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為你打下的……呸，這就是我的江山。」
林北辰坐在一大塊玄石晶核上，不無炫耀地道：「說真的，要不要加入我的隊伍，哈哈哈，起碼以後修煉的玄石，不用愁了。」
「你的隊伍？」
江自流道：「什么隊伍？」
這個問題，把林北辰問的呆住了。
他整個人也有點兒懵逼。
對啊。
我的什么隊伍？
我特么只是一條剛剛翻了點身的咸魚而已啊。
好像也沒有想著要扯旗造反，也沒有想要開宗立派，畢竟一身開掛的實力也沒有辦法傳給別人，更沒有想著名揚天下……
我他娘的根本就沒有隊伍。
也沒有什么勢力啊。
林北辰呆了半晌，猛地抬頭，決定反守為攻，問了江自流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他問道：「你的夢想是什么？」
江自流愣住。
旋即苦笑。
他搖頭道：「身已廢，如劍折，談何夢想，只求可以回到家族，盡孝於母親大人之前，了此殘生而已。」
林北辰用中指揉了揉眉心，道：「如果我有辦法，續上你的手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