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看著心緒百轉的卡文迪許，低聲自語道：「被裁走影子卻沒有當場昏迷，果然……實驗價值很不一般。」

說完，莫德看向捏在手里的影子。

那渾身漆黑的影子，正咧著血盆大口，在無聲之間瘋狂掙扎著。

影子所表現出來的狂暴氣息，更接近卡文迪許的里人格，從而讓莫德起初的設想站住了腳跟。

這也是卡文迪許被切走影子卻沒有立即昏迷的原因。

由此也能得出一個最基本的概念。

即是，在人格等於靈魂的前提下，卡文迪許的體內寄宿著兩個靈魂。

而這等鮮明的表現力，與菲洛那種更傾向於暗示的人格切換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只要能好好利用卡文迪許的實驗價值，或許能讓影子果實的上限邁向一個新的高度。

莫德如是想著。

「實驗價值？」

卡文迪許聽到了莫德的自語，才剛剛虛驚一場的他，不免再次驚顫。

原來，眼前這個男人是想拿他去做某種的實驗。

不，更准確來說，是拿他的影子……

「嘭。」

就在這時，吉姆推開解剖室大門走了進來。

他帶來了一具莫德進行實驗所需要用到的僵屍。

「放那里就行了。」

莫德指著臟亂的手術台。

吉姆沉默點頭，將僵屍放在手術台上，隨後轉身離開解剖室，去繼續每日高強度的鍛煉。

在莫德他們去往香波地群島的時間里，吉姆在監督佩羅娜煉體之余，也是沒閑著，幾乎所有空閑時間都拿來鍛煉，可謂是十分刻苦。

現在，賈雅回來了。

那意味著，他每天最少能多擠出三分之一的時間來鍛煉。

待吉姆離開後，莫德走到手術台前，低頭看著手術台上的僵屍。

這具僵屍的腰間挎著一把陳舊的長刀，生前顯然是一位劍客，但身體的保存度和強度一般，連腦袋都快禿頂了，只剩下少量的毛發。

卡文迪許默默將杜蘭德爾歸鞘，旋即沉默看著站在手術台前的莫德。

即使知道了莫德是要拿他的影子去做某種實驗，但他仍然搞不清楚莫德的真正目的。

莫德自然也不可能向卡文迪許解釋什么。

看了看手中那正在做著無謂掙扎動作的影子，莫德略過簽訂契約的步驟，直接將卡文迪許的影子塞進手術台上的劍客僵屍體內。

卡文迪許看著這一幕，暗自心驚。

莫德平靜看著被塞進影子的僵屍，靜待結果。

片刻後，那劍客僵屍忽的睜開眼睛，同時，那嘴巴怒張開來，將縫補在嘴唇周邊的線條一一崩斷。

唰！

劍客僵屍倏然起身，動作極其嫻熟的拔出腰間那把陳舊的破刀。

與此同時，劍客僵屍那近乎禿頂的少量頭發，竟如海草般隨波飄舞著，卻有幾分滑稽感。

「這是……」

劍客僵屍所展現出來的姿態，讓卡文迪許在瞬息之間明白了所有。

他雖然從未真正見過里人格，卻能通過報紙或者一些影像資料，去看到由里人格主導身體時的形象。

在此認知之下，不管是那張狂的血盆大口，亦或是哪怕所剩不多，卻也要起舞的少量頭發。

無疑都是在告訴著卡文迪許答案。

劍客僵屍渾身散發著狂暴的氣場，充斥著破壞欲望的他，轉動著脖子，惡狠狠看向離得最近的莫德。

然後，劍客僵屍是真的僵了。

哐當——！

手中破刀脫手落地。

那令常人驚懼的狂暴氣場來得迅猛，去得也快。

同時，那才在腦袋上起舞了不到兩秒的少量頭發，立馬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

看著劍客僵屍前後反差如此鮮明的反應，卡文迪許一愣一愣的。

只聽船員說過隆美爾的鐮鼬被莫德嚇得怎樣怎樣。

現在，他卡文迪許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只不過，他非但沒有感到失望，反而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受。

唉。

都是自己人啊。

他在心里深深嘆息。

弱小，才是無能的根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