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臨別一樽樂游會(2 / 2)

萬法無咎 巡山校尉 1677 字 2021-02-11

一個身著華袍,真氣境七重修為的圓臉少年走過來,撫摸著手中一枚光潔玉佩,笑眯眯的道:「歸師兄,你這十天可要加緊努力,爭取突破了返照一關。」

歸無咎笑道:「藍師弟何以對為兄修為進境如此上心」

這圓臉少年一臉認真道:「因為我看不清楚歸師兄的底細。和看不清底細的人做對手是很麻煩的事。所以我希望歸師兄盡早破了返照一關,好參加本屆真傳之會,千萬不要滯留到三年以後。」

歸無咎與真氣境的諸多師弟師妹多半算是有半師之誼,此輩離開之際多半與歸無咎一一告別。不多時,謝月屏取出一件棋盤狀的飛行法器,站在上面沖歸無咎坐了一個鬼臉,遠遠飛遁而去。

又過了一刻,日影偏移,此時已是晌午。此時真氣境的低輩子弟已經走的干干凈凈。唯有丫頭木愔璃不知何故未曾離開,獨自溜到道場邊緣的湖邊坐下,兩只腳丫伸進湖水中劃水戲耍。

奇怪的是,場中的靈形境弟子,並無一人離開,似乎達成了微妙的默契。片刻之後,二十余名靈形弟子逐漸靠攏,分成兩列站立。

成不銘環視眾人一眼,淡然道:「諸位同門並無一人離開,可見大家都想到了一起。」

一個身材魁梧的方臉青年大聲道:「不錯,真傳法會之後,如無特殊機緣,在場的諸位師兄弟怕是難有再見之機了。這最後一次「樂游會」,撿日不如撞日,正合在今日完結!」

他膚色細膩猶如女子,但聲音粗豪,倒像是是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震的眾人耳膜嗡嗡作響。此人名為鍾子昌,在場上靈形弟子中,除了成不銘、喬修廣、容常治、寧素塵外,也算是公認的實力靠前的人物。

喬修廣語音輕柔淡定,透出一股從容舒適的韻味:「這三載以來,樂游會共是舉辦了九次。這紫霧峰道場本是我等修行之所,這最後一次樂游會回歸此處,正是合九九歸一之義。」

凡間翩翩公子、閨閣才女,宴席之後常有射覆猜謎,聯詩集句的種種酒令比試,既為娛情,也是逞才。沖霄閣眾靈形弟子也是如此,時隔數月有一聚會,名為「樂游會」。通常是各弟子輪流做東,宴飲之余各顯身手逞奇斗巧。

比試的內容以一巧法術為基礎,形式上千奇百怪,但宗旨總是顯示修為的精深巧妙。

容常治冷然道:「那等無用虛文大可以免了,今日最後一會,無非真傳銓選之前一試短長而已。如果無人自告奮勇當那出題之人,容某可就當仁不讓了。」

十日之後的真傳法會,將是在場之人命運的一大分野。這最後一次「樂游會」也多了一些不尋常的意味,窺探他人深淺虛實,本是應有之義。但是容常治將之裸的說出來,不免有些刺耳。當即好幾個人皺眉不語。

韓太康拍了拍手,哈哈大笑道:「如容師弟這般做派,我們還成什么道修什么仙和凡俗間好勇斗狠的武夫又有什么區別不過是神通強了幾十倍而已。此會既然叫做樂游會,而非演法會,武斗會,自然不能徒有虛名。再說若不能盡興,誰有心思展露手段,供容師弟窺看呢」

容常治冷哼一聲,不與他爭辯。這韓太康放棄本屆真傳法會,看似怯懦,但反而獲得一種光棍地位。不止自己,在場任何人恐怕都無心與他糾纏。

又有一名儀態瀟灑的青年道:「數年相伴,終有一別。就算是十日後雙龍池上有一爭,也無損於今朝話別之情。韓師兄所言極是,先盡興,再談其余。」

七個人連聲附和。也不知是真心認同,還是表面功夫。

韓太康環視眾人一眼,狡黠一笑道:「眾位師兄師弟有什么好東西,可別藏著掖著了。韓某當仁不讓,貢獻出十壇「霧簾綢」,諸位看著辦吧。」說完把手一拂,腰間玉帶中微光盪漾,十只一尺多高、麻布捆扎的藏青酒壇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股醉人馨香撲面而來,幾乎凝如實質。

在場之人無不面露驚容,似乎被這韓太康的大手筆嚇了一跳。「霧簾綢」在越衡宗可謂大名鼎鼎,堪稱這四洲六海的第一仙酒。

鍾子昌又驚又妒道:「本宗之內,即便是好這杯中之物的元嬰真人,一年能得這「霧簾綢」也不過兩三壇而已,韓師兄可真是好手筆。」

韓太康仍是笑眯眯的模樣,不再言語。

一名頭挽流蘇髻,身著藕色花裙的青年女子輕笑道:「妹從來承攬了整套行頭差事,恕無其余好物奉上了。」右臂一抖,玉腕上銀環放出光芒,登時一張足有三四丈長的青玉長案出現在眾人面前,長案兩側烏木座墩不多不少,恰好是二十四個。

青案上每個座位之前,一台龍柄鳳頭壺,一張翠玉荷葉盤,一只青瓷壓手杯,整整齊齊的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