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59 字 2021-02-11

卻是第一次見謝景行,他不知謝景行是什么人,卻從沈妙的話中知道這兩人是認識的。謝景行盯著沈妙,思忖片刻後倒是一笑,一松手,眨眼間便將劍拋還給莫擎。

他懶洋洋的後退至門口,抱肩道:沈家丫頭,在這里遇見,該說你我是有緣呢,還是有緣。

沈妙不曾搭理他,只吩咐莫擎和兩個丫頭:趕緊離開。

驚蟄和谷雨看了謝景行一眼,點頭稱是,正要離開,卻見沈妙對她們道: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黑燈瞎火中,只瞧得見那火折子在微微移動,谷雨慌亂的喚道:姑娘……

走!沈妙開口。她的命令短促而篤定,谷雨微微一顫,莫擎搖了搖頭,一手拽一個丫頭,躍出了窗口,朝外頭掠去。

謝景行仍是抱肩頗有興致的瞧著她的動作,沈妙摸索到桌前,就著火折子終於找到了方才那香爐,捻起桌上的熏香用火苗點燃插上,這才要退出房去。

正要動作時,卻見謝景行眉頭一皺,突然屈指一彈,火折子的火苗應聲熄滅,一片漆黑中,一個身影突然掠到沈妙面前,輕巧的攬住沈妙的腰,沈妙未曾反應過來,便覺得落到一個溫和的懷抱中,那人抱著她就地一滾,堪堪滾到了床下。

你……沈妙驚怒不已。

噓的一聲,謝景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人進來了。

屋里響起了人的腳步聲,沈妙的身子一僵。

她也萬萬沒想到,那些人的動作居然這樣快。

而令人慶幸的是,屋里的人並未點上燈火,不過這也是她預料之中的事,以那人喜愛刺激的性情說來,必然不會點上燈的。

外頭有人道:王爺,都安排好了。

你們退下吧,在外頭守,別打擾了本王的興致。另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道,沈妙的目光微微一動,果然是豫親王。

沈信啊沈信……豫親王的聲音飽含得意,似乎還有些變態的興奮:本王倒要嘗嘗,你的女兒,和那些女人的滋味,又有什么不同?

腳步聲往床前走去。

沈妙的拳頭漸漸握緊了。

謝景行微微低頭,因為姿勢的原因,他的下巴就抵在沈妙的頭上,可以聞到少女發絲好聞的清香,黑暗中看不到沈妙的神情,但緊綳的身子也可以感覺到,她並非對此毫無所動。

床上已經響起了衣服撕裂的聲音,豫親王的聲音是猙獰的,穢語層出不窮,沈清似乎恢復了一些神智,發出了輕微的抗拒。然而那聲音軟綿綿的,倒不像是抗拒,仿佛是迎接。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心跳的味道,那味道逐漸的蔓延開來,帶著些蘭花的清香,毫無防備的被人吸入腹中。

沈妙也逐漸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心中咯噔一下,方才她離開前點上了那含著催丨情葯的熏香,如今倒是自作自受了。她從未遇著過這樣的情況,不由得遷怒不速之客謝景行,若非謝景行突然出現生了變故,只怕她現在早已離開,哪里還會落入這樣的窘狀。思及此,倒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可惜沒有光,什么也瞧不見,沈妙猶豫了一下,因著不敢動作怕驚動了床上的人,只得就著謝景行的衣裳,將口鼻掩住了。

她想到了這香不是什么好物,也想到了自己千萬莫要吸進去,甚至想到了用謝景行的衣襟來捂住口鼻,卻忘記了謝景行是個男人。

謝景行反應過來熏香有問題的時候,已經吸了太多東西,偏偏懷里還抱著個小丫頭。如今沈妙丨乳丨臭未干,雖說是平平身材,到底也是溫香軟玉,他的身子便有些綳緊,這種緊要關頭,沈妙還往身上蹭了蹭,半個腦袋死死埋在他懷中。

謝景行深深吸了口氣,出生至今,他還是頭一遭如今日這般狼狽。瞧了瞧頭頂,那大床吱呀吱呀的搖個不停,女人和男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得分外讓人臉紅心跳。那動靜讓人不禁懷疑,這床會不會經不住這般動作,直接垮了。

又咬牙聽了小半個時辰,床上的動靜漸漸小了,似乎中途乏了一會兒。沈妙的身子也僵硬的不行,卻就在這個時候,感覺謝景行抱著她就地一滾,而後便趁著那未關的窗,平平飛掠出去,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如何看的那般准,好險沒有驚動豫親王。

待出去不遠,便瞧見了滿臉焦急之色的谷雨三人,見他們出來,驚蟄差點激動的跳起來,又怕外頭被人聽見,便小聲道:姑娘,奴婢擔心的要命,方才有人進去了,不曾被人發現么…。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此時方才看清沈妙的姿勢。

沈妙還被謝景行抱著,謝景行個頭極高,抱她也毫不費力。驚蟄怒道:你快放下我家姑娘!

謝景行挑眉,松手,啪的一聲,沈妙直接摔倒在地。

你!谷雨又氣又怒,沒料到謝景行放手的方式如此粗暴。忙心疼的扶起沈妙,寬慰道:姑娘沒事吧?

莫擎盯著謝景行,心中也是驚疑不已。這個看起來出身不凡的高門少爺武功了得,自己竟在他的手中毫無反抗之力。如此身手,不禁讓他側目,可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里,卻又著實令人懷疑。方才他帶著谷雨和驚蟄出去後,便見有人進去了沈妙的屋,身後還跟著一群身手不凡的侍衛,若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就麻煩了。莫擎忍不住又看了沈妙一眼,莫非沈妙早已知道今夜會有這么一群人前來,那她之前的將沈清換過來究竟有何意義?

沈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平靜的看向謝景行:更深露重,就不打擾小侯爺辦事了,我們先行一步。態度疏離的很。

此時天上小雨未停,雨絲綿密的打在她身上,將她的衣裳也沾濕了。就著那點外頭燈籠的光,謝景行目光銳利的掃過她的臉,突然看好戲一般的笑了,道:從此處出去,需經過外院,有大撥護衛守著,你要去送死,本候從來不攔人送死,請吧。

他這話說的著實討厭,俊臉上還掛著頑劣的笑。沈妙看了一眼莫擎,莫擎搖頭,有些汗顏:屬下一人並無把握。

豫親王雖然本人無能,手下卻不是吃素的。

小侯爺似乎成竹在胸。默了默,她道。

謝景行揚唇一笑,起身就要離開,竟是不打算搭理他們這群人的意思。

可否出手相助?她問。

謝景行回頭,思忖片刻,點頭道:不是不可以,不過……你求我,我就帶你們出去。

谷雨和驚蟄面色變了變,這謝景行的性子好生頑劣,語氣又如此輕佻,偏對著這張俊臉,換做任何一個女子都要臉紅心跳的。若非護主心切,只怕驚蟄和谷雨今日也發不出火來。

莫擎皺了皺眉,沈妙是沈信的女兒,想來平日也是嬌身慣養的,看上去也是個倔強的性子,謝景行這般挑釁,只怕沈妙要勃然大怒。

可出乎莫擎的意料,沈妙聞言,居然很快道:好,我求你,帶我們出去。

她這話說的太快,讓謝景行也忍不住噎了一下⌒細打量面前的少女,雖說是求人,可目光迥然,姿態從容,絲毫沒有矮上一絲的意思。那種感覺十分微妙,仿佛不是求人,而是高高在上的人在命令什么。

不等謝景行說話,沈妙又立刻道:小侯爺想出爾反爾?

你可真是小人之心。謝景行一笑,對著身後輕聲道:出來吧。

不過眨眼間,便從四處掠來一眾黑衣人,粗略算下來,竟也有十幾人之多,和豫親王帶來的人不相上下了。

驚蟄和谷雨嚇了一跳,莫擎也是一驚,他武功不弱,可是竟不知道這里何時藏了這么多人,顯然對方的身手在他之上。而面前這少年輕易而居便調動這么多高手,實在讓人有些猜測他的身份。

謝景行道:動作利落點,別打草驚蛇。

黑衣人們低頭稱是,眨眼間便又消失在夜色中。他們動作出奇的一致,明齊家養的護衛中,很難有這樣的氣質。沈妙心中沉思,聽得謝景行道:要花些時候,從另一邊走吧。

他轉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行去,看模樣對這寺廟的格局十分熟悉。

跟上他。沈妙道。

不知謝景行的手下們是如何安排的,這一路竟也未曾遇到什么人。甚至到了沈清和沈玥住的南閣,外頭也一個護衛也沒有。安全送到後,沈妙便對莫擎道:你回去吧。

護衛有護衛住的地方,今夜是莫擎偷著出來的,若是被人發現,只怕有變。

谷雨和驚蟄陪著沈妙進了屋,謝景行卻未離開,驚蟄上前一步攔住謝景行想要去內室的步伐,警惕的瞧著他:公子留步。

謝景行果真留了步,只是看著沈妙的背影笑道:沈妙,浪費了本候一夜的時間,你連解釋也省了?

沈妙腳步一頓,心中微微嘆息。謝景行這人仿佛生了七巧玲瓏心,耳聰目明的令人妒忌,許多事瞧一眼便能看清楚。也懶得瞞他,她看了一眼驚蟄和谷雨,道:你們先去外室睡吧。小侯爺隨我進來。

姑娘……谷雨有些慌張:這於理不合……

和陌生男子夜里共處一室,傳出去都是驚世駭俗。若是被人抓住,沈妙可就真的完了。和傅修宜的那點子事兒到底還可以說是少女思春,畢竟沒有發生什么,可這種事兒說不好就是自毀聲譽,那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的啊。

沒人知道,有什么不合的。沈妙不打算聽兩個丫頭的話,看著謝景行道:進來。

謝景行聳了聳肩,跟著沈妙進了內室,又瞧著在兩個丫鬟不安的目光中,沈妙平靜的關上門。

點上油燈,將窗戶掩上,隔絕了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沈妙在桌前坐下來。

謝景行饒有興致的靠牆站著,看著她施施然倒茶,問:你為何不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沈妙反問。

一個閨閣姑娘,和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他笑容越發惡劣,卻也在燈火下更加英俊的不像話。

方才都和你一同聽過別人的閨房情事了,現在再來說怕,小侯爺不覺得太遲了?沈妙淡淡道。

謝景行一愣,俊臉上騰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議。這些年他經歷過不少事情,別人在他這個年紀該見識的東西他都見識過,別人在他這個年紀不該見識的東西他也見識過。至少在定京城,甚至明齊,他也算見多識廣的。可第一次還是有女子,面不改色的跟他提起閨房情事四個字。

方才在黑暗中他瞧不見沈妙的神色,現在想想,自從出去後,沈妙的聲音都很平靜,態度都很從容,仿佛那個跟他一起聽了閨房秘事的是別人,他簡直要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怪物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謝景行抱胸道。

尋常女兒家,不該是羞窘的無地自容,再也不提起此事,而她之前不曾反應,之後也坦盪提起,不知一點兒羞,就算是威武大將軍的女兒,也實在太特別了。

沈妙不言。

謝景行點頭:差點忘了,你自然不是女人,你只是個小丫頭。

沈妙雖然做派老成,可模樣卻生的討巧,尤其是臉蛋兒白白,尚未褪去嬰兒肥,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年齡要小得多。謝景行心道,大約是年紀太小了,怕是還不懂得什么叫閨房情事,是以態度才這般坦然。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謝景行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妙,道:剛才那支熏香的帳還沒跟你算,差點連我也栽了跟頭。他一把揪住沈妙的臉蛋,用力捏了兩下:你要怎么說?

沈妙呆了一瞬,沒料到謝景行會突然這般動作,而對方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玩,又捏了兩下,還不是輕輕捏,而是毫不憐香惜玉的蹂躪。仿佛真的是將她當做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放肆!下意識的,她低聲喝道。

話一出口,兩人都怔住。

燈火中,少年英俊的臉僵了僵,一雙銳利的漆黑雙眸瞬間劃過復雜神色,他收回手,輕笑一聲,淡淡道:還是頭一遭,有人跟我說放肆。

沈妙心中有些惱怒自己的失態。謝景行這人做事總是有些出乎常理,方才她情急之下,竟拿出從前後宮中當皇後的做派來了。這人聰明的緊,莫要被發現了才好。可不知道說什么,她只好沉默。

謝景行打破了沉默,他在沈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茶,突然想到了什么,從懷中掏出個紙包打開,竟是一水兒做工精致的糕比起京城中的廣福齋模樣更加好看。

謝景行大口大口的吃糕點喝茶,道:來的匆匆,晚飯也不曾用,嘖,這茶真難喝。儼然一名挑剔的公子哥兒模樣。

謝侯爺是來喝茶吃點心的?沈妙看著他。

自然不是。謝景行忽然一笑,捻起一枚點心塞到沈妙嘴里,他動作太快,沈妙反應過來時,嘴里已經是甜甜的滋味了。

謝景行托腮,看了她一眼,姿態閑適,說的話卻鋒利的很。

吃了我的東西,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糕點的清香在嘴里化開,帶著淡淡的甜和適度的果味,入口唇齒留香,便是連沈妙這種不愛吃甜的人,都忍不住覺得美味。

豫親王和你,什么關系?

沈妙看著他:你倒不如問我,今夜為何要這樣做。

你願意說,我便洗耳恭聽。

辱人者人必辱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謝景行眸中神色變幻幾許,揚唇一笑,語氣有些莫名:你倒心狠,將你姐姐和豫親王老狗湊成堆。

將豫親王說成老狗,也只有謝景行這般無法無天的人才膽敢說出來。

他們將我送出去的時候,也未曾想過我是妹妹。沈妙針鋒相對。

她言辭冰冷,不加掩飾對那些人的厭惡和鄙棄。燈火中神色漠然,一雙眼睛似乎有火光在燃燒。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謝景行伸了個懶腰:豫親王事後不會饒你。

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沈妙不為所動。

你與我說這么多……謝景行沉吟,身子突然往前一傾,幾乎要堪堪到達沈妙的鼻尖,他湊得這般近,饒是沈妙也忍不住微微一驚。然而氣勢上並不希望被壓倒,便動也不動的穩坐著。

少年一張臉俊美絕倫,嘴角的笑容帶著邪氣,聲音卻含著刻意的輕佻,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怕我告訴別人?

小侯爺愛做什么便做什么,總歸我也很好奇,臨安侯府是否有什么動作,大半夜的讓嫡長子來卧龍寺散心。

謝景行今夜出現在這里,絕非偶然。而他帶著一眾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身份更是令人震驚。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謝景行並不是來看她的,大約是自己在籌謀什么,兩人恰好撞上了。

少年的眼睛生的很漂亮,是一雙極美的桃花眼,笑的時候直把人的心神都能吸引,然而冷下來的時候,卻散發著冰冷的危險光芒。

有一瞬間,沈妙都被謝景行的氣勢所壓倒。她不是沒見過那些有威壓的人,秦國皇室,明齊皇室,甚至那些囂張無比的匈奴,可面前這人,卻似乎更加危險。

你膽子不小。他微微一笑。

彼此彼此。

謝景行站起身來,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老狗的事,本候一點興趣也沒有。今夜之事你敢透露半分,沈家丫頭,殺人滅口,可不是說說而已。

話音剛落,他便打開窗掠了出去,消失在夜里的雨幕中。

涼絲絲的雨水順著窗戶飄了進來,也飄到了沈妙的臉頰之上。冷意順著臉頰爬上來,風將頭腦吹得清醒了些,沈妙松了口氣。

和謝景行打交道,仿佛在鋼絲上走路似的。這少年年紀輕輕卻深不可測,每一句話看似無意,卻是拐著彎兒在試探。那種危險的感覺讓她不安,雖然她並未將臨安侯府當做是沈家的仇敵,可如今兩府的關系涇渭分明,謝景行自然不會全無芥蒂。

今夜的夜遇,謝景行應當是來做什么事情的。和那京城中輕佻玩笑的謝小侯爺不同,雨夜中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當初她只知道謝景行卻是有幾分本事,如今想來,臨安侯府的秘密,也不簡單。

目光落在桌上,謝景行未吃完的點心還留在桌上,若非這些,一切仿佛是一場了無痕跡的夢。不過眼下並非思索這些的時候,謝景行於她現在也不甚重要,明日……一切且待明日。

後山上,淅淅瀝瀝的雨水打濕整座山巒,樹下站著一行人。

為首的少年身材修長,雨絲打濕了他的衣裳,也打濕了他的頭發,然而他站立如雕像般,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山下出神。

片刻後,山下某處,驀地綻放出一小朵煙花,說是煙花,倒不如說是一小叢亮光,且消失的極快,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便散了。

少年轉過身,語氣平平聽不出起伏:事成。

少爺受傷了。身邊的中年大漢皺眉。

他低下頭,瞧著手臂上的新鮮刀痕。方才那屋中的熏香本就是針對男子所用,一旦吸入,被**所導,人也會理智漸失,一味陷入瘋狂。對於女子的效用倒不那么強,那丫頭躲過一劫,他雖理智超然,到底不是聖人,怕出意外,只得用這樣的法子保持清醒。

回去再說。

少爺,中年漢子卻有些遲疑,繼續開口:那沈家小姐今日見過……

鐵衣,一個小丫頭,我還犯不著出手。少年漂亮的桃花眼一閃,語氣頗有冷意。

大漢有些懼怕於他,想了一想,卻還是鼓起勇氣道:可沈家也許知道……

沈家不知道。少年冷冷道:沈家人,都蠢,好容易出了個聰明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可惜了。

中年大漢動了動嘴唇,卻終於不說話了。

走吧。

與此同時的北閣。

和最里屋毗鄰的屋中,任婉雲坐在桌前,她只點了一小盞油燈,燈火明明滅滅的跳動,如同她的心。

香蘭道:夫人,已經三更了,且歇著吧。

任婉雲搖頭,面上顯出一點煩躁來:睡不著。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中總有些不安,這種不安也不知是從何而來。而桂嬤嬤也說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並且她自己出了院子,也聽到最里間房里傳來的動靜,在雨夜中模模糊糊聽得不甚真切,卻能聽到女子哭喊掙扎的聲音,雖然聽得不甚清晰,其中的凄厲和悲慘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任婉雲聽得臉紅心跳,卻也忍不住心驚肉跳。從來京城傳言豫親王玩弄女子的手段頗多,如今看來,果不其然,想來沈妙定是要受一番折磨。雖然心中有些害怕,在害怕之余卻又生出了一股快慰。

在沈家三房中,沈妙仗著有沈信在背後,無論何事外頭第一個看到的都是沈妙。沈玥是名動京城的才女,唯有沈清稍顯平庸。可她還有個兒子,沈丘如今跟著沈信,日後必然會跟著沈元柏爭奪家產,可如今,沈妙還不是任人玩弄?那她那個眼高於頂的大嫂,得知女兒做了這等丑事,是會護著沈妙呢?還是會給沈妙一根白綾。

這么一想,任婉雲心中的慌亂倒是輕了些。她瞧了瞧天色:我歇一會兒算了。

香蘭和彩菊見她終於肯歇著了,不禁面露喜色,忙扶著任婉雲到床上躺下,道:夫人且歇著,明日還得存著精神頭呢。

是啊。任婉雲喃喃道:明日還得存著精神頭。畢竟明日的那一場精彩好戲,可要等著她去親自收尾。

……

這場雨一直下了整整一夜。

靜謐的山林中,雨後方歇,萬物凋零,秋雨過後更顯涼薄。空氣中充斥著濕潤的芳香,一大早,寺廟的撞鍾和尚便開始撞鍾。

沉悶的鍾聲驚醒了熟睡中的人,任婉雲睜開眼,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總是做噩夢,臨近天亮才睡著,這一醒來,額頭上竟然全是汗。

夫人醒了。香蘭上前道:擦擦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