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82 字 2021-02-11

不是么,」宮女繼續道:「她可算是沈家的敗筆了,偏偏她兩個堂姐各個比她出色,沈將軍的臉都被她丟盡了。而且之前這沈家小姐還痴戀定王殿下,鬧得沸沸揚揚,舉朝皆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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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粗鄙的女子。」小太監也目露厭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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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日日都呆在宮中,不比那些官門夫人小姐還能出宮,知道的東西也都是宮中發生的。是以校驗場上沈妙洗脫粗野之名,竟是一點兒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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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卻瞧見對面來了人,兩人連忙埋頭干活,不敢說話。卻聽見那人走到面前,尖著嗓子道:「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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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高公公,正是。」有人在一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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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大著膽子抬頭瞧了一眼,只見面前站著三人,一人做太監總管打扮,令令人做二等太監打扮。叫高公公的正是做總管打扮模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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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掃了一眼兩人,目光落在小太監身上,問:「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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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小李子。」小太監也機靈,忙畢恭畢敬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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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吧。」高公公對身邊人道:「前宴少一個端壺的,模樣生的乖巧,大約能順貴人們的眼,換他頂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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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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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心中也是激動,如此一來,豈不是就能照方才宮女所說的,得到大把大把的銀子賞賜,若是能得了哪位主子的眼,日後說不定也有一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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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九重宮闕,誰都是費盡心機往上爬,哪怕是最低微的奴才,也會做一夕飛上枝頭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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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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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里,已經有許多夫人和小姐到了。除了同宮中嬪妃有點關系的,被請到後頭與娘娘們說話,大多數的女眷,還是坐在外頭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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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和沈將軍怎么還不來?」一位高高顴骨的夫人笑道:「今日主角兒本就是他們,是不是故意姍姍來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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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是想揣著自己女兒不給別人看,故意藏著掖著的吧。」另一名圓臉夫人也笑道,只是那話中的語氣卻充滿了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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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作為功勛卓絕的威武大將軍,不納妾又有本事,對待羅雪雁忠貞不二,在座的高門夫人們哪個家里不是姬妾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糟心事數不勝數,對於羅雪雁這般好命,夫君疼愛,兒子出色,自然是妒忌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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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之間最愛的便是攀比,羅雪雁越是幸福,看在別的夫人眼中就越眼紅,恨不得羅雪雁也有什么不好才對。於是沈妙的出現,便成了唯一可以打擊羅雪雁的東西。沈妙蠢笨無才,形容不佳,還能在宮中出丑,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些夫人們最快活的時光。能看著沈信夫婦因為這個女兒而被羞辱,仿佛就能讓她們得到什么好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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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年沈五姑娘又會穿什么衣裳,」易佩蘭面上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去年她那件貼了金葉子的衣裳可好看的緊,配著她的金首飾可算是『貴氣』的很。今年莫非是銀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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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立刻引起周圍小姐們的附和聲,諷刺之言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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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憑空里卻出現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大伙兒可莫要這么說,如今沈五小姐也算是得了沈將軍的真傳,要知道當日校驗場上步射連蔡家少爺都毫無辦法,要是一個不高興,改日要同你們切磋步射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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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人群頓時寂靜下來。這里的許多夫人小姐當日校驗都在場,親眼目睹了沈妙的凶悍。這話竟讓他們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那蔡霖沈妙都不放在眼中,若是惹怒了她,一箭射來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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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正是馮安寧,她這話剛說出來,就被馮夫人不贊同的瞪了一眼。這么多夫人,得罪了可不是好玩的。馮安寧不悅的皺了皺鼻子,她就是看不慣這些人背後說人壞話,當著沈信的面,怕是屁都不敢放一個,還上趕著逢迎,背地里說人家女兒算什么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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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尷尬的氣氛還未消散,便聽到外頭有太監喊唱:「威武大將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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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朝門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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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沈信和沈丘,沈信龍行虎步,不怒自威,一股軍人的鐵血氣息令廳中婦人都忍不住悚然。沈丘身姿挺拔,笑容和煦,兩個淺淺的酒窩看上去令他十分親切,一切少女忍不住俏臉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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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未在前廳停留,側了身子就抬腳忘男眷呆著的正殿走去。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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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雪雁穿著天青束腰軟甲長袍,頭發梳成爽利的刀髻,同那些妝容繁冗的夫人不同,她這一身,極是清爽簡單,卻因為布料做工上乘,並不顯得粗糙。而美目流轉,自有潑辣英氣,是一種和尋常夫人迥然不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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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其後的,紫色纖細身影,款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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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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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來小太監是誰嗎?第一章喂娘娘吃葯的那個…

第七十七章 你來我往

?原本吵吵嚷嚷的前廳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羅雪雁身後的紫色身影上。

少女的斗篷已經被拿下,穿著紫綃翠紋裙花紋繁復迤邐,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她微微抬著下巴,目光平視著前方,好似這里的諸多貴夫人都入不得她眼似的。皮膚白皙的甚至有些通透,卻越發顯得眉目清秀。然而那一雙晶亮的黑瞳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她眼眸生的圓圓,眼神都清澈,乍一看仿佛甫出生的小獸般純凈,卻沉靜的仿佛看遍了數十年的歲月。這種滄桑和稚嫩交織在一起,便讓她有了一種矛盾的美麗。

她隨著羅雪雁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廳中走去。不同於羅雪雁有些利落的動作,那少女雙手端端正正的交疊在胸前,卻並不讓人感到生硬,仿佛那動作早已做了千遍萬遍你爛熟於心,即便是隨手這么一做,也精准到毫厘都不差。她長長的裙裾隨著腳步而淡淡飄動,好似展開的花朵,然而那花朵卻盛放的內斂不張揚,就如同她整個人一般。她的動作非吃然,每一步走出來卻十分好看,賞心悅目的同時又有一種淡淡的威嚴。在座的婦人們都是高門世家出來的,自然也曾經歷過教養嬤嬤嚴厲的教導宮規禮法,她們自認在這里做的十分不錯,瞧見這少女卻忍不住驚訝,只因為若是換了她們來,也絕對走不出這般漂亮的步。

有的時候,形狀能模仿,神采卻不能模仿∠衣少女神情無波,姿態從容,仿佛這就是自家後院般似的,沒有慌張、謹慎、沖動和膽怯,淡淡的走著,竟也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好似她才是這宮殿的主人。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那些婦人忍不住大驚失色,只因為這少女若是別人便罷了,卻偏偏是那個草包沈妙!

之前在校驗場上,沈妙的變化眾人有目共睹,可自那以後,沈妙就和沈清一同稱病留在府邸,連廣堂也不去了。雖在校驗場上打敗了蔡霖,可那展現出來的也不過是凶悍和大膽,可禮法氣卻非一朝一夕可成,沈妙在上吃了這么多年虧,要想扭轉過來可不是件容易事,誰知道今日一見,只覺得沈妙同從前判若兩人,不僅衣著舉止沒有出一點差錯,甚至眾人都隱隱有一種感覺,沈妙將這滿廳的官家女兒都比了下去!

沈妙跟在羅雪雁身後,迎著眾人各色眼光,無人瞧見她嘴角的僵硬。

十多年了,她終於再次回到了這里,前生廝殺拼搏,與命運抗爭的牢籠,她倒要看看,這輩,這地方還能否困得住他!

這里的每一磚每一瓦都深深的銘刻在她心中,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得著。至於那些繁瑣的宮規禮儀,日復一日的做,也幾乎刻入骨髓。這廳中,閉上眼似乎就能看到當初婉瑜笑著朝她討糕點吃,傅明搖頭晃腦的背國策。**和恨並重,苦和甜交雜,再次踏入這里,感交集,而心中熊熊燃燒的,卻是復仇的火焰!

小李呆呆的瞧著跟在颯爽婦人身後行走的紫衣少女,心中震驚不已。他方才花園里的宮女處聽得那沈信的嫡女是個粗鄙的草包,誰知道此刻見了,卻發現全然不是。這少女通身上下自有一種貴氣縈繞,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承受不住那威嚴似的,怎么會是個草包?

他正想著,卻瞧見那少女的目光掃過他身上,微微一凝。小李頓時緊張起來,只曉得他與沈家小姐從未見過,莫非這就是宮中老人所說的眼緣?那沈家小姐是不是要看重與他了?正心中惶恐又激動著,卻瞧見沈妙的目光瞬間又轉開,似乎方才只是個意外罷了,小李心中霎時間又有些失落,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好似攀上了這個沈家小姐,就有一番等待他的大造化似的。而眼下仿佛與那大造化失之交臂了。

來不及等小李想清楚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從何而來時,前廳坐在最前面的一位高個夫人已經笑道:「沈夫人,你可讓人好等!」

羅雪雁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也綻開一個爽快的笑容:「上有些耽誤了。」

「五姑娘真是一日比一日水靈,」那高個夫人目光又落在沈妙身上,半真半假的道:「果真是要定親的人兒了,想當初,還是個小不點兒。」

聞言,羅雪雁方才綻開的笑容立即沉了下去。沈妙定親的事情於羅雪雁來說簡直莫名其妙,是沈府的人背著她和沈信應得,她可是一點兒也不承認,更不怕得罪衛家,論起家世,衛家不差,可也比不得沈信,大不了將衛家得罪了,有什么比沈妙的幸福更重要,況且此刻衛夫人也不在。有心要為沈妙澄清這些事,羅雪雁開口道:「這說的叫什么話,我們嬌嬌方及笄不久,還用不著這么早嫁人,我可想要多留嬌嬌在身邊些日。」

此話一出,諸位夫人小姐都是愣了愣,畢竟前些日,沈妙定親的事情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後來在的宴上,其余沈家人也幾乎是默認,怎么現在到了羅雪雁這里,卻好似親事要做空的意思?

高個夫人眯了眯眼睛,似乎覺察出什么不對,笑容越發意味深長,她道:「哦?原來沈夫人還想多留沈五小姐些日么?可是前些天,不是都說了沈五小姐要定親了?」

「夫人真會說笑,」羅雪雁才不懼怕什么顏面,更不怕沈家內部的矛盾暴露在眾人面前。有沈家其他人那樣的親人,那些面還維護個什么勁兒,她一揚眉,高聲道:「哪有女兒定親,爹娘卻半點也不知道的道理?我和老爺可是全然不曉得夫人所說的話,定親又從何說起?」

羅雪雁的話一說完,周圍頓時響起了竊竊私語聲,那高個夫人也沒想到羅雪雁會這么說,一時間有些愣怔。

不錯,世上斷沒有女兒定親父母卻不知道的事情,沈妙定親羅雪雁和沈信不知道,便只有一個道理,沈家人瞞著他們的,至於沈家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其中的章可就多多了。

正是眾人各自思間,任婉雲和陳若秋等人也到了。

沈貴和沈萬自然也是先去了男的正殿。任婉雲帶著沈清,陳若秋和沈玥慢慢行來。

沈清還是自卧病在床後第一次出門,這些日以來她整個人憔悴消瘦了許多,本是少女最好的年紀,竟然已經有了淡淡的蒼老疲態。為了掩飾憔悴,她抹了厚的胭脂和香粉,更是穿了一件紅色的衣裳。沈清本就不大適合這樣艷麗的色彩,一眼瞧過去,十分不相稱,有些不倫不類的古怪。加之她腹中還有著孩,雖然竭力掩飾,終究步看起來有些蹣跚。

至於沈玥,倒是一如既往地肉粉色煙輕長錦裙,輕攏慢捻,薄施脂粉,瞧著是個柔柔弱弱又書卷氣息頗濃的小美人。若是從前,她定也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可是今日卻不然。有了沈妙的珠玉在前,沈玥的步瞧著便覺得生澀了些,動作僵硬了些,神情緊張了些,甚至交握的雙手也過用力了些≤而言之,竟是連半點都不能和沈妙相比,思及此,眾人的神情便有些古怪起來,什么時候,沈家那個最出風頭的沈玥,竟然被沈妙遠遠地甩在後頭?

沈玥年紀小尚且不知道,陳若秋卻能敏感的察覺到那些夫人們眼光的不同。若是往日,落在她二人身上的目光必然是充滿嫉妒羨慕或者是稱贊的,可是今日,卻仿佛挑剔的更多了?陳若秋眉頭一跳,這禮儀身形方面歷來都是她最為自豪的一部分,對於沈玥也是要求為嚴厲,她自信定京城中的貴女沒有比她女兒做的更出色的,可是看這些人的表情,方才還有誰做的更好?

她自然不知道,那比沈玥做的更好的人就近在眼前。

沈妙挨著羅雪雁坐在一邊,羅雪雁今日雖然也算是這回朝宴的主角,可仿佛也被人孤立了。

確實如此,京城的勛貴人家,歷來便有自己的一個圈。男們還好,以功名說話,仕途上相互交錯,即便心中再不喜歡,面上總是要過去的。女卻不同,京城貴女,大多心高氣傲,譬如嫡女們不願意與庶女們玩在一起,定京城土生土長的人,也瞧不起外來戶。

羅雪雁就是那個外來戶。

若是從江南那些富饒之地來的便也罷了,偏偏羅雪雁來自西北苦寒之地,剛嫁到定京城的時候,羅雪雁甚至不會說官話,那鄉音被這些夫人們暗自嘲笑了許久。她們嘲笑西北大漠風沙大,女人的皮膚都磨礪的為嬌嫩,綠林盜賊橫行,走到上怕都會被人打劫,至於物資更是貧乏,一年到頭都難得見到好的綢緞。這其中自然有誇大的成分,對待羅雪雁的針對卻是實實在在。

何況,當武將自己上戰場的,羅雪雁是定京城頭一個。

對待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如果這事情又是非常稀少的,人們往往會排擠反對,這不僅僅是女人,男人也一樣。於是羅雪雁便被定京城中的貴女圈一起排斥在外了。加之沈妙之前又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這母女二人,便是這些夫人們暗中嘲笑的對象。

白薇的母親白夫人招呼陳若秋來自己身邊坐下,她和陳若秋是手帕交,自然是要和陳若秋坐在一起的。白薇也拉著沈玥到自己身邊。任婉雲則走到了易夫人坐下,易佩蘭瞧著沈清埋怨道:「你都許久不出現啦,聽說是病了。咦,看著是瘦了些,怎么臉蛋卻有些腫?」

沈清慌亂的低下頭,含糊道:「許是在床上躺的久了。」任婉雲給她煎了許多安胎的葯,沈清雖然也恨肚里的孩,卻更怕流產了後再也做不成母親,因此只得咬牙喝下。既然是要養胎,少不得各種補,自然而然的也會胖些。雖然現在身形還不顯,可是卻已經有些腫了。

易佩蘭不疑有他,只是拍了拍沈清的手,道:「你呀,可得把身養好了,都是要定親的人了,可莫要把身壞了。」

沈清身一顫,低下頭未說話。她知道任婉雲給她說了門黃家的親事,知道那黃德興也算是個青年才俊,可不知為何,她心中卻對這門親事十分抗拒,仿佛直覺這門瞧著光鮮亮麗的親事底下,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危險似的。

易佩蘭的聲音不小,恰好被坐在一邊的黃家夫人聽到。黃夫人聞言,倒是挑剔的瞧了一眼沈清。對於這門親事,她也不過是想為自己兒尋個名義上的夫人罷了,沈清還算配得上她兒,可今日這病懨懨的模樣……可莫要是個病秧才好,畢竟還要給黃家傳宗接代,生個兒出來,其他的便讓她**怎么著怎么著的好。

那頭,白夫人正悄悄的與陳若秋耳語:「若秋,我瞧著你們府上那個五小姐可不簡單。」

「哦?」陳若秋好奇的問:「為何這樣說?」

「沈五小姐身後怕是有人指點著吧。方才進來的時候,各位夫人都瞧見了,那身形禮儀,做的比宮中還要規矩。我說句不**聽的,怕是玥兒都要遜色多矣。」

陳若秋怔住,道:「你說什么,誰不知道五娘最不懂規矩。」

白薇是陳若秋的手帕交,也是出自書香門第,自然對禮儀要求為高明,今日如此高看沈妙,讓陳若秋只覺得不可思議,心中覺得荒謬的同時,卻是忍不住朝著羅雪雁坐著的地方看去。

羅雪雁被孤立,自個兒坐在一邊,沈妙挨著她。羅雪雁畢竟年紀大閱歷多,即便無人搭理也不會有絲毫動容,只要拿出在戰場上那般泰山崩於面前而不變色的坐鎮氣勢便好,可沈妙一個小姑娘,也坐的端正脊背筆直,別人不與她說話,看著竟不像是故意冷落她,而像是不敢同她說話似的。

陳若秋的指尖有些發抖。

女眷們這廂各懷心思,正殿中,沈信的一句話,也在殿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沈**卿此話當真?」惠帝問道。

惠帝年近花甲,卻絲毫不顯老態,面上掛著笑容,一雙眼睛卻精明銳利,隱隱可見年輕時候的凌厲鋒芒。此刻他瞧著底下的沈信,沉聲問道。

方才當著群臣的面,惠帝嘉獎沈信,沈信卻提出求惠帝賜下一道恩典,恩准他在定京城多停留半年,想在府上陪伴妻女。

這么多年了,威武大將軍沈信征戰沙場,勇猛無敵,可從未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間惹人深思,群臣們神色變幻,這個節骨眼兒上沈信要留京半年,真的只是為了陪伴親人?

惠帝打量著沈信,他還沒死皇間的奪嫡就風起雲涌,如今局勢千變萬化,任何一方勢力的插手都會造成整個格局的變動。前些日沈信的嫡女沈妙痴戀定王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惠帝還想過若是沈家這塊肥肉落在傅修儀手上該當如何,誰知道後來突然就沒了音訊。如今沈信突然提此要求,莫非是有別的計劃?

他仔細打量著下方的男人,沈信皮膚黝黑,目光堅毅,身形筆直的站著如小山,瞧著惠帝動作也恭恭敬敬,是個忠誠勇敢的鐵漢。可是帝王馭臣,從來看的不是表面,而是價值。對於惠帝來說,對於有威脅的,哪怕是天大的功勞,也要除的干脆利落。

片刻後,惠帝哈哈大笑道:「這么多年,沈**卿鎮守西北,如今破敵,朕深感欣慰,有此大將,是明齊之福。沈**卿的要求,朕准了!」

沈信立刻謝恩:「謝陛下!」

這般動作,便讓殿中的其他人紛紛側目。惠帝恩准完便自行走出正殿,徒留了一眾人。沈信方才的動作可謂是出人意料,最先開口的竟然是臨安侯謝鼎,這個和沈家打了一輩交道的人顯然對沈信的舉動也頗不了解,嘲諷道:「沈將軍莫不是打仗打怕了,留在定京城半年是想享受享受?」

沈信聞言非但不惱,還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道:「謝侯爺是不是羨慕本將軍?哎,也難怪,畢竟謝侯爺沒有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