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沈妙的聲音輕輕響起，她道：「難怪之前親王殿下提出要娶沈家姑娘，原來是想給大姐姐一個名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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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輕飄飄的，卻令得在場人皆是恍然大悟，難怪如此，方才豫親王說想娶王妃，中意沈家姑娘，原來竟是沈清，這不，連孩子都有了。一時間，看向沈清的目光又變了變，如此一來，倒不像是豫親王強迫於她，而是沈清自願相當王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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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沈五小姐好厲害。」蘇明楓驚訝道：「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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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被橋鼻子走，卻並不代表所有人，頭腦清楚的人可還是深深記得，當時豫親王說要娶沈家姑娘的時候，看的可是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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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抱著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的紫衣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宮宴上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沈妙橋鼻子走了。如今發展到這種地步，都在她的算計之中。而這其中也並非沒有凶險，她膽子夠大敢賭，下手又准確，將所有人的反應納入其中，下的一手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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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倒也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當即，謝景行便也道：「有情有義，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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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要知道從前豫親王雖然也胡鬧，卻不會將這些事情鬧到台上來，私下里再如何，總有法子解決，可是擺在了大庭廣眾之下，懲治這個王弟？只怕會讓豫親王心中生怨，就此揭過，當皇帝的如此包庇，上行下效，也不能震懾百官。而沈妙和謝景行的話，卻是很好的提出了一個法子，如果說是這二人情投意合之下做出的事情，倒也無可厚非。他看了一眼皇後，皇後心神領會，道：「原來之前王弟所說的心儀姑娘竟是沈家小姐，不過你們二人實在是太亂來了。惹出這樣大的禍事，日後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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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心中大松了一口氣，不顧腹中的疼痛半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懇求道：「都是臣女的錯，可臣女舍不得腹中骨肉，懇求陛下娘娘看在臣女腹中的孩子份上，饒過臣女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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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聲四響，沈清這一回，毫無半點尊嚴，只將里子和面子都丟盡了。皇後也厭惡的瞧了她一眼，卻是淡淡道：「罪責難逃，不過今日既然是回朝宴，只論喜事，王弟也這么多年鰥身一人，本宮今日權當做個好事。送你二人一樁賜婚，也是金玉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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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撿了條命，連忙欣喜地道：「謝陛下，謝娘娘成全。」殊不知她這番舉動，落在別人眼中有多出丑。從前沈清只說沈妙上不得台面，如今，沈清自己也成了沈家最上不得台面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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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親王陰測測的看著沈清，目光一轉，又落在沈妙的身上。高坐上，皇帝警告的盯著他，豫親王便只得拱了拱手，緩緩道：「謝皇兄皇嫂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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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話中的陰寒，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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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唇角一揚，毫不懼怕的與豫親王對視，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星星點點都是愉悅的神情，然而在愉悅中又藏著一絲凶厲，仿佛巨獸般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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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只是開頭小菜，真正留給豫親王府的，還在後頭。當著豫親王的面將他打好的算盤清空，想必此刻的豫親王，心中已經是暴怒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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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怒急攻心的時候，最容易犯錯，而這犯錯的絲毫就如同棋盤上棋子的錯子，乘勝追擊，滅卒斬車，很快就可以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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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了歪頭，眼睛異常明亮，然而唇角噙著的笑容細細看來，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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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豫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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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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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3ゝ∠）＿
第八十章 走黑路
？
一場好好的回朝宴，就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結束了。文惠帝被擾了興致，沒過多久也就拂袖而去，皇後也稱乏了。帝後都離開，臣子自然知曉不能久留，紛紛找借口離去。雖說今日此事表面上看是尋得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沈家大小姐嫁入豫親王府，但明眼人都知道，不過是一樁駭人聽聞的丑事，至於那沈家大小姐，一旦嫁入豫親王府，也自然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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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雪雁緊緊拉著沈妙的手，她不知道沈清和豫親王怎么會有染，卻是因此更擔心沈妙的安危，只覺得這定京城內的凶險比起西北大漠來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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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直到離開的時候都一言不發，他一向開朗，惹得沈信還以為他是因為沈清之事而感到唏噓。卻不知道沈丘心中此刻早已怒極，只覺得一腔悶氣無處揮灑，既痛恨沈家二房心腸歹毒，也痛恨豫親王荒yin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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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早已被任婉雲匆匆帶著離開，沈貴的臉色卻是十分精彩，眾人瞧著他的目光也是意味深長。有些朝廷上不對盤的同僚甚至還來落井下石，對他拱手笑道：「恭喜沈大人，能和親王殿下成親家，可是天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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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前沈清嫁給豫親王，對於沈貴來說或許也沒什么大礙，只要能有助於他的仕途，女兒的幸福也不甚重要。可是如今，沈清今日的表現明顯給豫親王帶來麻煩，豫親王會不會遷怒於他？想著想著，沈貴心中就生出一些煩躁和恐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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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朝宴散去後，羅雪雁和沈妙往宮外走去，路過一處走廊的時候，沈妙輕聲提醒她：「小心，這里有塊磚是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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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雪雁是武將，步子邁的大而重，一腳踩下去，說不定會摔個趔趄。羅雪雁仔細一瞧，才笑道：「差點就摔著了。」隨即又一愣，看向沈妙問：「嬌嬌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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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一噎，她在宮中生活了數十年，哪里是什么樣的早已牢記在心。羅雪雁問起來，她只得答道：「曾有一年在這里摔過跟頭，從此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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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羅雪雁爽朗笑道：「嬌嬌倒是聰明，記住摔過跟頭的地方，就不會再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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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心中一動，並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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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行走間，卻見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拖著一個小太監走過，那小太監嘴里被堵著帕子，似乎在拼命地掙扎，然而哪里掙脫的過人高馬大的侍衛。跟在他們三人後面的，正是太監總管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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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沈小姐。」高公公停下來與他們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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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這是……」羅雪雁看著那小太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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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不懂規矩，犯了錯，雜家這是帶他去受罰呢。」高公公尖著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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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監看見沈妙，目光落在沈妙身後的驚蟄身上，忽然瘋了一般的掙扎起來，似乎是想往驚蟄身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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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點！」高公公一腳踢在小太監膝蓋彎上，後者悶哼一聲，一下子跪倒下去。高公公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差點沖撞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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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雪雁皺了皺眉，她不太喜歡宮中這些毫無人情味的刑罰，這樣的場面也會讓她心中不舒服，當即便沖高公公道：「既然如此，也就不打擾高公公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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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連忙笑臉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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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沈妙忽然開了口，輕聲道：「既然犯了錯，自然該受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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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詫異的看著她，小太監身子一抖，看向沈妙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怨恨。沈妙理也不理，挽著羅雪雁徑自離開，臨走之時卻還是淡淡的扔下一句：「不懂規矩就要教，宮中不比宮外，今時，也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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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一行人的身影漸漸遠了，高公公對兩個護衛道：「等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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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滿心滿臉的不甘，面上更是充滿了恐懼。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在回朝宴的小花園中，沈妙的貼身丫鬟驚蟄給了他一錠銀子，對她道沈大小姐身子不適，不喝宮宴准備的酒釀，需要一杯清荷茶就好，煩請等會在宴上的時候通融一下。他覺得此事簡簡單單就能得了一錠銀子，何樂不為，而且若是討好了這位沈家小姐，日後說不定也會有貴人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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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李子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沈清竟然是懷了身子的，那清荷茶更是成了引發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可以說，那一杯清荷茶惹出了一干禍事，而這杯茶的源頭，查來查去，就查到了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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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解釋了無數遍都無人相信他的話，而他收到的銀子也是最普通的銀子，甚至連官銀都不是。一個貴家小姐打賞，怎么會用這種普通的銀子，他的話無人相信，他就是惡人。等待他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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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沈妙靜靜地走著。等待小李子的是什么，她比誰都清楚，宮中是一個容易顛倒黑白的地方，若是站得高，便有變黑為白的本事，若是本來就很矮，那么對不住，說的話白的也成了黑的。當初傅修儀剛登基，小李子是高公公身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是她看小李子可憐，願意在宮中給他個面子。後來小李子成了李公公，她從皇後變成了廢後，這個自己親手提拔的宦官還親自送了她最後一程，給了她一句忠告：今時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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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也算是把這句話原物奉還，今世不同往世。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官門嫡女，對方只是低入草芥的的塵埃，她連出手都不屑太過費神，這樣干凈利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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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羅雪雁在前面走著，卻不知曲曲折折的走廊之後，有人看著她的背影發出喟嘆：「這沈家小姐是不是和那小太監有仇？好端端的，平白誤人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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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邊，謝景行冷笑看他：「你什么時候變慈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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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醫者當父母心。」高陽搖了搖扇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沈家小姐不簡單，方才殿中，她看了我許久，莫非……她發現了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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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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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看我的眼神也著實可怕，」高陽摸了摸下巴，認真思索了一番才開口：「莫非，她是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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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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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真沒意思。」高陽搖頭頗為遺憾：「雖說如今大事迫在眉睫，但你這性子也是越來越凶。還是要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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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看著遠處，道：「羽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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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高陽一驚：「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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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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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的神情漸漸肅然：「難道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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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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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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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京，沈府，彩雲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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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巴掌，沈清的臉上頓時出現清晰的指印，唇邊也泛起點點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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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貴，你干什么！」任婉雲厲聲喝道，一把將沈清護在懷里，一邊看著沈貴目露凶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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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什么？」沈貴的笑容猙獰，仿佛一頭惡狼，只怕若非顧忌著一絲情面，真恨不得將面前兩人弄死。他道：「你們今天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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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任婉雲不甘示弱：「這事難道能怪清兒嗎？你是清兒的爹，你不幫著自己閨女還打她，沈貴，你沒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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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沈貴怒極反笑：「我沈貴沒有這樣的閨女！不知廉恥，勾三搭四！還懷著個孽種！真是比青樓下三濫的妓女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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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的身子劇烈抖了一下，一雙眼睛有些失神的模糊，任婉雲見狀，頓時心如刀絞。但凡沈貴對沈清有一絲父女之情，都不會用這么惡毒的話來說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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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婉雲將沈清交給春桃，冷笑著站起身來，道：「沈貴，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清兒到了如今這副模樣，究竟是誰害的？是我么？是沈妙那個小賤人！你為什么不去找沈妙的麻煩，哦，你怕是吧，你怕大哥大嫂回來，你動不了那個小賤人。你對清兒發火，可也別忘了，當初卧龍寺那件事，你也有份，你現在將獨善其身，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清兒和我身上，老娘不吃你那套！若是惹急了，我便將事情告訴大哥大嫂，咱們誰也討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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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貴同任婉雲夫妻多載，從未見過任婉雲這般潑婦模樣，更讓他覺得不安的是，任婉雲竟用此事來威脅他。沈貴雖然為人圓滑，骨子里卻極為膽小，從他根本不敢惹豫親王一事上就可見得。如今沈信夫婦都回府，他更是不敢找沈妙麻煩。要是任婉雲真的膽敢將此事抖出來，沈貴相信，沈信說不定都會一刀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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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沈貴怒道：「你這潑婦，好不講道理，我與你說也說不清！走了！」說罷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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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貴匆匆離去的背影，任婉雲面色嘲諷，自己的夫君她自己最清楚，沈貴這個人骨子里欺軟怕硬，嫁給這樣一個人，如今連女兒都保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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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沈妙給了任婉雲致命一擊，對於任婉雲來說，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步一步走向毀滅比殺了她更讓人痛苦。眼下這個地步，皇後賜婚，任婉雲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改變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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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這筆賬，我任婉雲不同你討回來，誓不為人。」她磨著牙，直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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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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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中，沈信夫婦回到自己屋里後，沈丘仍是坐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