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07 字 2021-02-11

懷疑豫親王,是因為他的赤誠,如今赤誠變成虛假,皇家人懷疑的種子立刻長成參天大樹,誰也撼動不了。

「派人守著豫親王府,朕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樣!」

高公公低著頭,眼觀眼鼻觀鼻,沉默的看著腳尖,好像根本未曾聽見帝王的怒氣。只是心中卻是微微嘆息一聲: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

日子一天天過去,平靜的定京城中,似乎什么都未曾發生。隨著年關的逼近,人們都忙著置辦年貨,便是貧苦人家,也似乎融滿了淡淡喜意。

然而再如何歡喜的日子,都會有人並不歡喜。

宮中,離王正與襄王在花園中走著。

離王一派中,襄王和成王勢力薄弱,對離王俯首稱臣,態度也是恭敬的很。比起太子的穩重,周王靜王兄弟的鋒芒,離王則走的中庸之道,他才學不是最出眾的,母妃也並非最得寵的,卻是上上下下打點的極為圓滑,無論是朝臣還是兄弟,倒也願意賣他一個面子,私下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六哥,這段日子,聽聞父皇對王叔很是冷淡。」襄王開口道。

「你也聽到了。」離王笑笑,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生出細小的皺紋,看起來性格非常隨和。他的態度也很隨和,與襄王攀談:「父皇自來看重王叔,這幾次王叔有事相求,進宮幾次,父皇竟然以事務繁忙推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父皇是故意晾著王叔的。」

文惠帝對豫親王可謂做的是仁至義盡,當初文惠帝有個寵妃得罪了豫親王,那寵妃娘家還是頗有勢力,文惠帝二話不說就將寵妃打入冷宮。還當眾警告眾人:「十一乃朕手足,對他不敬,就是對朕不敬!」正因為文惠帝對豫親王幾乎是有求必應,這一次態度的倏然轉變,才會被所有人察覺。

「可這是為何?」襄王疑惑道:「王叔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父皇不成?可這么多年,王叔就算做的再出格父皇也不曾怪罪與他。這些日子也沒聽過王叔出什么事啊。」

「你知不知道,王叔進宮所求父皇是何事?」

襄王搖了搖頭。

「七弟啊,」離王拍了拍他的肩,仿佛兄長在告誡自己不懂事的弟弟:「這宮中凡事還是要多留心眼,你這般老實,六哥我也不是事事都能替你操心。」

襄王赧然的笑了笑:「我跟著六哥,六哥比我聰明,六哥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聽聞王叔進宮所求的是沈家之事。」

「沈家?」襄王恍然大悟:「莫非王叔是因為沈家之事惹怒父皇?」他想了想,道:「可是王叔娶的是沈家二房嫡女,父皇……倒不至於因為沈家二房生氣吧?」

沒有人比文惠帝自己的兒子了解他。若是豫親王惹怒文惠帝,除非就是他所求之事出格了,在皇室生活了這么久,帝王的底線無非就是勢力。沈家二房沈貴一介三品文臣,手中沒什么實權,倒也不至於影響大局,文惠帝犯不著因為這個和豫親王生氣。

「這就對了。」離王意味深長道:「可是王叔所求的,卻是要娶沈家大房嫡女,沈妙。」

「原來如此。」襄王這才想清楚:「那沈信手握兵權,王叔想娶沈家嫡女,怕是犯了父皇的大忌。可是王叔怎么會突然想娶沈妙?之前要娶的不是沈清嗎?就算父皇由著他胡鬧,但是這種敏感之事,王叔不至於犯這樣的糊塗。」

「我也不知。」離王搖了搖頭:「王叔雖然這些年做事出格,卻謹守臣子本分,這一次,卻是離譜了……」

「父皇肯定不會讓王叔娶沈妙,不過這一次父皇沒有直接與王叔說明,反而避而不見,好像是在警示什么。」

「大概是,耐心消磨干凈了吧。」離王苦笑:「你我二人還是不要說這些的好,總歸與我們無關。這些日子父皇看著不太高興,可別往人面前杵。」

「六哥說的是。」襄王點頭。

二人走後,花園深處才慢慢走出一人,青靴玉帶,正是定王傅修儀。他站在花園中,顯然方才離王二人的談話已經被他聽在耳中。他看向二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沈妙?」

……

臨江仙的樓閣最頂層,季羽書給高陽看完手中的信,將信放到燃燒的炭堆中燒毀。

「消息已經傳出去,文惠帝也對老狗起了疑心,老狗這回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還不知道。」季羽書有些幸災樂禍。

高陽搖頭:「還是小心點,現在一點也錯不得。」

「我知道。」季羽書摸了摸鼻子:「謝三哥最近忙什么呢,人都看不到。」

「他哪天不忙。」高陽突然嘆息一聲:「也不知道由著他的性子來,是對還是錯。」

「我信謝三哥。」季羽書道:「謝三哥本事那么大,你瞎操什么心,他布置了這么久,就算成不了,全身而退也是沒問題。高陽,你這人就是心思太重,你看咱們謝三哥,就算心里有再多事,照樣過得瀟瀟灑灑,這才是男人!」

季羽書顯然是謝景行的忠實跟班,話里行間都是對謝景行的拜服。高陽白了他一眼:「馬屁精。」

「誰拍馬屁啦,再說了,要拍馬屁也得看看對方是誰,值不值得我拍,」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道:「比如你,跪下求我拍我都不拍。」

高陽溫和一笑:「是嗎,那你以後有什么事不要來我這里抓葯,跪下求我我也不給你開。」

季羽書一愣,隨即馬上轉開話頭:「其實以前我覺得這定京城中的年輕人啊,都是綉花枕頭,經看不經用,只有謝三哥是個男人。不過如今我倒是佩服起另一個人,覺得除了謝三哥外,定京城里也算有別的人英雄出少年了。」

「哦,你還有佩服的人,真新鮮,」高陽不冷不熱道:「誰啊,入得了您老的法眼。」

「沈家小姐沈妙啊!」季羽書一拍大腿:「娘的,我就沒見過膽子這么大的女人!連皇家都敢算計,而且對豫親王府,那是親王府啊,下手就是一鍋端。」

「那是你沒瞧見之前。」高陽冷哼一聲,之前沈妙一把大火燒了自家祠堂,連自己的命都敢做賭注,那時候高陽就覺得沈妙真是個瘋子。他們這些人習慣了萬事籌謀,出手必殺的穩妥,乍一看這種不要命的行事方式,高陽最初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看的,他篤定沈妙在這樣橫沖直撞下,活不了多久,沒想到終究是他走了眼,每一次看似莽撞品名,最後卻都她是贏家。

高陽有時候會覺得很奇怪,他們這種人,都將自己看作是精致的瓷器,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和人沒有把握的拼命,對方不值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拼。而沈妙卻是另一個極端,她把自己當做是最硬的一塊石頭,和她作對的人反而成了瓷器,她好像什么都沒損失,但是那些和她作對的瓷器全都碎成了一片。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把自己當做是石頭,也正因為如此,高陽的心中,才會覺得沈妙更加危險。而對於一個可能成長起來的敵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她扼殺在未長成的時候。只是……高陽竟然有些不確定,謝景行的想法是什么。

謝景行不可能沒看出這丫頭身上的變數,若是沈妙成了他們計劃中的阻礙,只會壞了大事。

「她之前還有這么勇猛的事跡?」季羽書驚訝道,隨即點點頭:「威武大將軍的女兒,悍勇一些也是正常。雖說沒有武義也沒有被沈信養在身邊,這性子,也斷然沒有人敢欺負她。」

見高陽有些出神,季羽書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道:「說起來,這一次皇家之事雖然是由我來造消息,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沈妙的計劃來辦的。現在想想,她實在是有些可怕。豫親王不知怎么回事,這段日子好像被氣昏了頭,居然直接跟文惠帝說想娶沈妙,明知道沈信手握兵權,誰娶沈妙誰就可能成為帝王眼中心懷不軌的人,豫親王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而且文惠帝果然一懷疑就懷疑到底,再加點火,只怕豫親王死了文惠帝都不會眨眼睛。這么一來,豈不是正好便宜了陳家行事,沈妙這計劃環環相扣,竟然算計的一點差錯也沒有。」

「因為她是沒有『意外』的人。」高陽有些感慨,謝景行說的沒錯,沈妙每一次看似凶險的行事,最後與她最初想要達到的目的分毫不差。她的計劃中,從來沒有「意外」。

高陽惡作劇的想:若是有一日能看到沈妙驚慌失措,因為「意外」而傻眼的景象,不知道有多大快人心。

「總之,我以為這個沈妙,是值得結交之人。」季羽書正色道:「加上我觀其容貌,想來幾年之後必會出落成美人。這般聰明又美麗的女人,怎么能讓我季羽書錯過。」他露出一個自認為風流瀟灑的笑容:「我決定了,就將她在我心中與芍葯姑娘齊名,從此後,除了芍葯姑娘,她也能算得上我的紅粉知己。」

高陽干脆別過頭去,直接不看這傻貨了。

而此後季羽書嘴里的「紅粉知己」,正在屋中挑挑揀揀。

「妹妹,你挑這么多東西,是為了給沈清送的添妝么?」沈丘撓了撓頭,問。

沈妙在庫房里將皇帝賜下的東西都挑了一部分出來,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最後終於是挑出了一個玉枕,摸上去光滑冰涼的很,放著也生出瑩瑩的玉光,煞是好看。

「妹妹莫非要挑這個送給沈清?」

隨著沈清成親的日子一日日逼近,沈家上下也就開始為沈清的親事操心。沈玥前些日子還問沈妙給沈清添妝送什么,恰好被沈丘聽見了。一直卻見沈妙沒什么動靜,還以為她今日終於想起來此事。

「這個?」沈妙拿起玉枕,搖頭:「不是。」

「哦。」沈丘問:「妹妹要自己用嗎?這玉枕看上去不錯。」

沈妙垂眸,這個玉枕,叫冰蠶枕,前生她後來入宮,又被沈信當做嫁妝塞給了她陪嫁的箱子中。再後來,她成了皇後,楣夫人深得聖寵,有朝一日說自己身子不適,有些頭疼,非要她的這只枕頭。那時候冰蠶枕給了婉瑜,婉瑜不依,與楣夫人吵了起來,把枕頭摔碎了,傅修儀狠狠罰了婉瑜,再過了不就,匈奴和親的消息就傳來。

如今想想,皆是前塵舊夢,卻仍痛徹心扉。

「妹妹?」沈丘見沈妙不語,擔心的問道。

「這是我用來送人的,」沈妙道:「至於大姐姐的添妝,大哥要是有時間,便幫我隨意挑一挑吧。大哥若是沒時間,我讓谷雨買也是一樣。」話中都是對沈清的涼薄。

「哦。」沈丘訥訥答。直到沈妙走出屋子後才一拍腦袋:「傻,我忘了問妹妹那枕頭送給誰!」

屋外,驚蟄也問:「姑娘的枕頭要送給誰呀?」

「一個朋友。」

既然日後用得上陳家,不能沒有表示。恩情和小惠,雪中送炭,就可以得到忠心耿耿的盟友。馭人之術,還是她從傅修儀身上一點點學到的。

安神凝氣,對那心神紊亂的陳家妹妹來說,無疑是好東西。

------題外話------

滅門倒計時哈哈哈

第八十五章 出嫁

?時日飛快的過去,轉眼就是臘月初八。

臘月初八,黃道吉日,宜婚喪嫁娶,也正是沉寂多年的豫親王府迎娶王妃的日子。豫親王鰥身多年後,豫親王府終於迎來了新的女主人。然而眾人心知肚明,這並非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就比如上一任豫親王妃,誰又能知道這一次,喜事什么時候會變成喪事呢?

豫親王府迎娶的對象是定京沈家二房嫡女,沈清。威武大將軍府上三個嫡女,沈妙曾以草包愚蠢出名,沈玥才名遠播,沈清也能算得上美麗大方,能干聰慧,結果好端端的姑娘就嫁給了豫親王這么個人,說起來還是讓人有些不勝唏噓。

「那沈貴也是瘋了吧。」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小聲道:「這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自個兒往火坑里跳么,真是作孽啊。」

「你知道什么。」另一個人不以為然:「我聽我當官兒的表兄說,這沈大小姐早已經和豫親王暗度陳倉,肚子里都有了身孕,若不是因為懷著皇家骨肉,就該被沉塘了。」

「啊?你說的可是真的?」周圍的人聽見,俱是有些驚訝,顯然之前並不知道這一層。

那人洋洋得意的搖頭:「可不是么,聽說當日宮中的回朝宴,文武百官們都親眼瞧見啦,所以說這沈家大小姐一點兒也不可憐,咎由自取嘛。」

「的確如此,未婚先孕,傷風敗俗!」

「真是不知廉恥!」

「沈家二房怎么會教出這樣的女兒?沈將軍光風霽月,可真是有辱門楣啊。」

「這關沈將軍何事?沈將軍常年不在定京城,還不是其他兩房自個兒養出來的女兒。」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話里話外都是對沈清的鄙視,從最初的同情到之後的唾罵,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連帶著沈貴和任婉雲都被戳了脊梁骨。

那人群中最初說沈清懷了身孕的人,卻是悄悄的笑了笑,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沈府內,喜婆正在為沈清梳妝打扮。

任婉雲站在沈清身後,緊緊絞著手中的帕子,只恨不得將那帕子絞碎。她好好養大的女兒,如今卻要眼睜睜的看著沈清往火坑中跳。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兒女,對於任婉雲來說,這一切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割她的肉。

與任婉雲不同,沈清卻沒有任婉雲那么強烈的情緒。她安靜的坐在位子上任由喜婆擺弄,那喜婆笑盈盈的道:「大小姐,老身要給您絞面了,這絞面有些疼,大小姐先忍一忍,等過了這陣子,就能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任婉雲只覺得痛徹心扉,險些暈倒過去。沈清卻是神情木然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若非她的眼珠子時不時的還眨巴一下,只怕別人會以為這是一尊毫無生氣的死人。

喜婆心里瞧著沈清這模樣也有些發憷,她從盒子中拿出一根細細的棉線,開始給沈清絞面。這絞面要將臉上絞的白白凈凈,的確是很疼,往常那些個大小姐,總是要嬌嬌怯怯的喊上幾句疼的。然而絞面的線落在沈清臉上,沈清卻仍然是面無表情,仿佛死了一般。

「清兒……」任婉雲忍不住掉下淚來。

喜婆見此情景,瞧見新娘非但沒有新娘的歡喜,還渾身上下透露出死氣沉沉的絕望,心中也明白幾分。吉祥話兒都不怎么說了,飛快的將妝面上好,就尋了個由頭離開。

屋中只剩下任婉雲和沈清,還有幾個丫鬟。

任婉雲眼淚怎么也止不住,不過是短短幾月的時間,她衰老的如同那些老婦人一般,臉上的皺眉橫生,白發也多了許多,哪里還有從前穿著華麗,豐腴精明的貴婦人模樣。

「娘,不必擔心。」卻是沈清先開了口,她的嗓子澀澀的,聽上去有一種古怪的腔調,似乎是哭,又好像在笑,她道:「今日我所遭受的一切,必然不會白白遭受,我會自己報仇的。」

「清兒,娘對不起你。」任婉雲上前摟住她。

沈清木然的任她摟著,沙啞道:「爹娘都幫不了我,我自己報仇。」語氣陰沉,然而那沖天的怨氣誰都能感覺得到。沈貴的冷眼旁觀,任婉雲的有所顧忌,終於讓他們面對沈清出嫁的事實無能無力,而沈清,終於還是恨上了自己的父母。

任婉雲被自己的女兒怨恨,心中更是如遭雷擊,然而卻又知道事情走到如今這一步,未必就沒有她的原因。若是當初她不去算計沈妙,若是當初在卧龍寺夜里她出門看一眼,亦或是當初她不給豫親王寫信說明被掉包的事情,是否現在沈清也不至於落到這么個走投無路的境地?

她勉強笑道:「清兒莫怕,娘發誓,娘一定會為你報仇的,還有你二哥,也一定會讓那個小賤貨身敗名裂……」

沈府外頭的大廳中,沈老夫人沉著一張臉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沈元柏半趴在她的懷中,似乎有些懼怕沈老夫人此刻面上的狠色,乖乖地不敢動彈。

「添什么妝!」沈老夫人道:「做出這么不知廉恥的事情,還有臉要添妝!老二,你養出來的好女兒!」沈老夫人愛慕虛榮,最愛在外頭擺臉面,這一次沈清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終究還是瞞不過她,得知了文武百官都知道了沈清的丑事,沈老夫人自覺老臉都被丟盡了,自然恨上了沈清母女二人。

沈貴連忙諾諾的應了,恨不得現在就將任婉雲休掉。

沈丘聞言卻是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想笑。大約沈老夫人自己也忘記了,她原本也是歌女出身,說起來,又能比沈清好的了多少?無非也是仗著如今是沈家的老夫人,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玉潔冰清的大家閨秀了。

沈萬沒有作聲,陳若秋也不會主動往沈老夫人氣頭上撲。至於沈信和羅雪雁,更是大喇喇的站在原地,仿佛根本未曾聽見沈老夫人的話。

沈老夫人發完脾氣,又道:「嫁妝也不要太多,這樣的丫頭,犯不著花我沈家的銀子!」

此話一出,羅雪雁眼中的鄙夷更上一層。沈老夫人最偏愛的就是大房,雖說重男輕女,但是沈清也是在沈老夫人跟前長大的。明知道沈清此去嫁到豫親王府是悲慘的開始,多給些銀子或許能讓沈清活的舒坦些,不曾想沈老夫人吝嗇至此,也無情至此,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風塵女出身。

沈貴又應了,他自來做的都是孝子之態,沈老夫人見他如此順從,面上神情也緩和了些,目光又落向沈信,正要開口說些什么,突然聽得沈玥驚叫道:「二哥?」

眾人順著沈玥的目光看去,自門口走來一名年輕男子,身著一身石青色長袍,這男子生的也算端正,細細看來,和沈貴便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眉宇之間隱隱有一股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