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494 字 2021-02-11

猛地一個顛簸,只見船頭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兩名黑衣人。兩名黑衣人肩膀處都有金線綉著的鷹樣紋路。矮個子失聲道:「墨羽軍!這里怎么會有墨羽軍?」

還未等二人回過神來,那兩名黑衣人已經掠至眼前,銀色鋒芒閃過,二人驚恐的神色便就此停留在這一瞬,緩緩倒了下去。

湖中,沈妙還在劇烈翻騰,矮個子和瘦高個方才的話中,竟不是單獨的二人,似乎在他們背後還有別的勢力,聽上去勢力還頗為龐大。沈妙對這種事有著超乎想象的直覺,落在這二人手中,她自然還能想法子脫身,可落入那股勢力中,只怕就算死在外頭,沈家也永遠找不出凶手。

可是沒想到這破釜沉舟的一跳,竟然把自己困在了絕路。那二人遲遲不見下來救她,湖水冰涼,莫不是就在這里死了?

她的頭開始有些發沉,耳邊嗡嗡的聽不到聲響,像是墮入了一個冰窖,明明水面天光就在眼前,還能看得到那些順流而下的花燈璀璨的燈火,可是就是抓不到,看不到。

就在她眼睛也快要看不清的時候,卻突然瞧見自遠而近有人影正往這邊游來。那人身姿矯健,在璀璨的燈火湖水中,仿若天降神明,帶著明亮往她這里游來。

那人游至沈妙跟前,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往水面游去,這樣冰天雪地里,湖水中冰涼刺骨,一個人游起來尚且艱難,他帶著一個人卻游得輕松。待游至畫舫跟前時,將沈妙托起丟到傳上,自己也翻身上來。

沈妙嗆了好幾口水,待上了船後也未曾翻身起來,只是一個勁兒的捏著嗓子咳嗽了幾聲。但見面前人影一轉,抬眸看去,那人渾身上下亦是濕淋淋的,面上沒有了從前戲謔的神情,擰著眉頭看她。

正是謝景行。

這功夫看到謝景行,沈妙連吃驚的想法都省了。那兩人本就是為了謝景行而來,想來謝景行自己也知道了消息,這才趕了過來。

她費力的撐起身子,方看到船艙中竟還有兩名屍體,正是方才的瘦高個和矮個子,從船艙深處走出兩名黑衣人,其中一人走到謝景行身邊,低聲說了什么話,謝景行一招手,那二人便帶著兩具屍體應聲離去,臨走前還將船艙內的血跡都抹干凈了。

沈妙顧不得思量這二人究竟是誰,傻子都能想到是謝景行的人,她動了動身子,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不酸疼,本就在冰水中泡了大半刻,冷的有些打哆嗦,之前被瘦高個扔了好幾次,背上也疼的慌,最痛的大概是小腿處,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裙子整個都貼在了身上,而小腿處那里卻是氤氳出了一朵血花,同裙子上的紅色刺綉混在一起,看的不甚分明。那是之前被瘦高個用匕首傷的。

她又冷又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是謝景行走到船艙中,這些精致的畫舫中平日里會有些用來備用的暖爐和衣物,他從木箱里抽出一個火爐,用火折子點燃,往里頭添了一點炭塊。

火爐暖融融的燒了起來,船舫在湖中搖搖晃晃,謝景行看了一眼沈妙,忽然勾唇一笑:「我要更衣,你要睜著眼睛?」

沈妙猝然閉眼,她此刻心神尚且有些混亂,難為謝景行還有心思調笑,只聽得一聲輕笑,緊接著便是穿衣物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謝景行的聲音響起:「好了。」

沈妙睜開眼,謝景行正扣好最後一顆扣子,他換了一身玄青色錦袍,披著白狐大裘,便顯得整個人有種冰冷肅然的感覺。一雙漆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著沈妙:「你要不要也換一換?」

貼身穿著冰冷濕透的衣物,很容易著涼,就算是坐在暖爐邊上烤著,要想完完全全的烤干,也得費不少時辰。只怕真等到那個時候,她自己也受了寒氣。對於身子,她向來都是愛惜的。加之此刻全身上下都難受的很,她看向謝景行,平靜道:「還有別的衣物?」

謝景行起身,從木桌上的一個布包中拿出一套衣裳,靠牆坐著道:「我的屬下替我送衣服,眼下情況有些麻煩,沒辦法給你找女子的衣物,你要換,只能換我的。」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換上陌生男子的衣裳,這情況說出去便帶了幾分香艷的色彩。沈妙抬眸看向謝景行,他唇角的笑容微微惡劣,也不知是真的情況所逼還是故意的。

沈妙發現謝景行真是有種特別的魔力,重生以來,她面對所有人都是以「沈皇後」的心情去面對的。就連面對沈丘,也無法將沈丘當做是自己的大哥,有的時候甚至會覺得有種照顧沈丘的感覺。可每每遇到謝景行,他的惡劣總能讓沈妙恍惚,恍惚這樣被捉弄的她並非是經歷過沉浮的沈皇後,而只是一個天真不識世間險惡的沈家五小姐罷了。

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沈妙道:「給我吧。」

她的回答令謝景行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懷疑道:「你要穿我的衣服?」

「這里還有別的衣物么?」沈妙問。

謝景行一笑,將手中的衣服扔給她,沈妙接過衣服,忍了忍,還是對謝景行道:「還請小侯爺轉過身去。」

謝景行聞言,意味深長的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沈妙如今的衣裳濕淋淋的貼在身上,她身材嬌小,少女的身段幾乎顯露無疑,有些狼狽的模樣倒顯出幾分平日沒有的楚楚姿態。謝景行饒有興致道:「丨乳丨臭未干的小丫頭也會害羞?放心吧,」他眸光挑剔而嫌棄:「什么都沒有,也沒什么好看的。」說罷瀟灑的轉過頭去,竟是一點兒也不往沈妙這頭看了。

沈妙心中微微松氣,拿起謝景行的衣裳,那是一件石青色的薄棉長袍,袖口熨帖,料子和刺綉皆是上乘,沈妙下意識的摸了一摸,這樣的做工,前生大約也只有宮中能有這樣的享受了,傳言臨安候福富可敵國,倒也不是假的。

她慢慢脫下身上濕淋淋的外裳和中衣,用濕衣服在暖爐上烤了烤擦拭干凈身上的水珠,才拿起謝景行的袍子。誰知道謝景行的袍子樣式繁復,她竟沒穿好,不僅如此,那腰帶還纏住了左腿的小腿上,小腿本就有方才匕首的傷,之前以為不甚嚴重,此刻看來,血肉模糊的模樣有些可怕,腰帶磨到了傷口之上,沈妙疼的倒抽一口涼氣,一下子沒坐穩,「砰」的一聲跌倒在地,還撞倒了桌上的茶壺。

謝景行聽聞動靜,立刻回頭,瞧見沈妙跌倒在地,上前一步將她扶起。沈妙阻止都來不及,整個人靠在他懷中,衣裳尚且沒穿好,松松垮垮的攏在身上,香肩微露,發絲未干,很有幾分旖旎的模樣。饒是她再如何從容,也有瞬間的慌亂和無措。

反倒是謝景行,擰眉握住她的小腿,盯著傷口沉聲道:「怎么回事?」

------題外話------

小侯爺要開始狂刷好感度條了~。

第九十五章 二人獨處

?「怎么回事?」

沈妙愣了愣,這樣略顯輕浮的舉動在她看來,大約本來應該是厲聲喝止的,不過不知道為何,竟老老實實的答道:「剛才逃跑的時候,被人用匕首傷了。」

謝景行掃了她一眼,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丟給她:「上葯。」

沈妙接了過來,也沒多說話,想著要上葯。卻是因為此刻整個人都坐在地上,又因為之前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許久,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來。別說是上葯了,就連坐起來都有些困難。

謝景行見狀,只得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扶到船舫上的小塌上。沈妙活了兩輩子,本就不是什么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自然也不會因為兩人獨處而顯得羞窘。然而她披著謝景行寬寬大大的衣裳,雪白的肩膀都裸露在外,冷風一吹,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不自在,便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還未等她說點什么,兜頭便罩來一方溫暖的東西,直接將她腦袋都埋了進去,沈妙抖了抖頭,發現罩在自己身上的正是謝景行的狐皮大裘,那狐裘暖融融的,沈妙下意識的將它裹緊了些,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看著謝景行沒說話,倒真的有些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謝景行有些好笑,自己起身走到另一頭不知道拿了些什么,在沈妙面前蹲下,伸手就去撈沈妙的腿。

「你干什么?」沈妙避開,問。

「你的傷不上葯,明日就會潰爛。」謝景行道:「你別想占我便宜。」

沈妙:「……」這人說話實在太討厭了,什么叫占他便宜,偏還用一本正經的神情說出這話,沈妙簡直不想理會他。她道:「我自己來。」

「好啊。」謝景行二話沒說就站起身來,看熱鬧的一般的倚著旁邊的櫃子抱胸道:「我看著你,你來。」

沈妙俯下身去,手卻差點拿不穩那葯瓶。之前在和那兩人爭執的時候,曾被瘦高個扔了好幾下,撞得渾身酸疼,此刻手都是哆哆嗦嗦,勉強拔開葯瓶,卻險些將里頭的東西灑了出來。

艱難的斗爭了老半天,她終於放棄,卻又不想和謝景行這么輕易的認輸,就坐在那方雪白的狐裘中,瞪著謝景行不說話。

謝景行「嗤」的一聲笑出來,從沈妙手里奪過葯瓶,再次蹲下身,握住沈妙的小腿,漫不經心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賭氣,只怕會把你的腿賭上。」

沈妙沉默不語。

謝景行握著她的小腿,慢慢的將褲腿兒撩起,他的手冰涼修長,似乎帶著練武之人特有的淺淺繭子,磨礪在嬌嫩的皮膚上時,沈妙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仿佛那一塊皮膚也在跟著發燙。下一刻,因為血跡而黏在傷口上的衣料被猛地扯開,疼的沈妙差點叫出來。

「傷口有些深。」謝景行端詳了一下,皺眉道:「你先前怎么不說?」

「我沒想到你這么好心。」沈妙道。她的確是沒想過謝景行會這么好心給她上葯,以他們兩人的交情,今日謝景行過來救她一命就能稱得上是情深意重了。這么個心思深沉的人,亦不是良善之輩,沈妙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謝景行會幫她。所以這腿上的傷,也只想著等回了沈府再說。

謝景行起身從一邊的小幾上拿起桌上的茶壺,把里頭的水倒的干干凈凈,一只手伸到船外舀了滿滿一壺湖水,放在暖爐上煮。他道:「我的確沒那么好心,不過看在你也夠義氣的份上,就當一回好人。」說到這里,他抬起頭看向沈妙,道:「都說沈信忠義,沒想到沈家一個丫頭片子也懂講義氣。多謝你,沒供出我來。」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沈妙便也沒解釋其實是他誤會了。當時那種情況,若是馬上說出密室中人是謝景行,那兩個人立刻就能把她殺了。緩兵之計誰不會,不過謝景行以為她是因為講義氣才不說的,能讓謝景行覺得欠她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因此沈妙也沒打算將這個誤會說清楚。

不過,沈妙低頭思忖,就算真的將謝景行供出來,以謝景行的本事,怕也能全身而退。方才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兩個人必然還有同伴在附近,可眼下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究竟出自誰的手筆可想而知。

短暫的沉默後,壺中的水也開了。謝景行隨手扯下袍角一塊布料,沾著點熱水,一手握住沈妙的小腿托在自己的膝蓋之上,一手擦拭著傷口周圍的污血。

沈妙的腳幾乎是抵在謝景行的懷中,能夠觸到他冰涼的衣襟,料子也是冰涼而硬挺的,仿佛他玩世不恭外表下冷肅的心,沈妙有些不自在,偏過頭去,腳趾不由得微微蜷起。前生除了和傅修宜,她沒有和別的男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即便是傅修宜,如今回憶起來,也都是勉強多些,大多數的時候,傅修宜留給她的,只是一個「君王」的印象,因此,在她少女時代見過的男子,幾乎是沒有的。

覺得有些沉默,沈妙尋了個話頭,問:「那些人是誰?」

她說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瘦高個一行人了。聞言,謝景行卻沒有說話,他只是將沈妙小腿上的污血擦凈之後,撒上葯粉,又摸出一條手帕替她包扎好■這些的時候,他都低著頭極為認真,手法也十分熟練,似乎包扎傷口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為輕車熟路的事情。船舫上的燈火明明滅滅,萬禮湖的花燈如錦,明亮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少年眉眼英俊的不可思議,又似乎在這短暫的璀璨中,含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就連沈妙,都忍不住微微一怔。然而這溫柔的錯覺並沒有持續多久,謝景行放下她的腳,突然兩手撐在沈妙身側,欺身逼近,他輪廓分明的臉近在咫尺,桃花眼中仿佛蘊滿醉人酒釀,似笑非笑的看過來,分明是隨意的舉動,卻強勢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妙鎮定的與他對視,盯著沈妙看了一會兒,謝景行才松開手,淡淡道:「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沈妙道:「只希望你不要連累我。」話一出口,她心中就有些懊惱。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許是事出突然,也許是因為受傷弄得她心情煩躁,面對謝景行的時候,竟然激出了一些她原先深埋在骨子里的小性子。那些隨意的撒氣、任性、斗嘴,在不知不覺中被謝景行引了出來。

「只要你懂分寸,沒人能連累的到你。」謝景行道。他將船舫上凌亂的布條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個長桿子,將沈妙的濕衣服掛在上頭微微烘烤。

「我什么時候能離開?」沈妙問。

「外頭人手都盯著,現在出去惹人非議,況且你和我呆在一塊,難免會賴上我。」謝景行的話依舊能氣死人:「所以為了我的清白,等船靠岸的時候,我會帶你去公主府。由公主府的人送你回去。」

沈妙微微一怔:「公主府?」

「榮信公主,」謝景行撥弄著炭塊:「她會幫忙的。」

榮信公主也是先皇嬪妃所生,雖然不比玉清公主得寵,也深得先皇喜愛。先皇的子嗣中,玉清公主和榮信公主姐妹情深。玉清公主嫁給了臨安候,榮信公主嫁給了當朝狀元郎,可惜那狀元郎沒過幾年就病逝了,榮信公主也沒有改價,自己搬回公主府,這么多年都是寡居一人。

想來以玉清公主和榮信公主的交情,也會幫謝景行這個忙的。

沈妙抬眸看了謝景行一眼,他倒是想的長遠。如果此刻就設法讓沈家人過來,瞧見他們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模樣,難免會多想,以沈家和謝家的關系,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越扯越復雜。由榮信公主出面,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頭頂傳來焰火的聲音,沈妙本就是靠著船舫窗戶做的,聽到聲音便順著窗戶往外看去,定京城的夜幕下的天空中,五顏六色的竟是璀璨的焰火。如白露和霜降所說,這一夜的焰火不會停歇,方才人潮涌動的時候看,同眼下靜寂的湖面上看心境又是不同。

「你喜歡看這些?」謝景行挑眉。

「我不喜歡。」沈妙回道。

明齊皇室每年的年宴,皇帝與妃子同樂,也在御花園中燃放無數焰火,那時候她剛從秦國回來,宮中突然多了一個楣夫人聖寵不衰,年宴當夜,楣夫人同傅修宜在御花園飲酒作樂,她坐在坤寧宮中,婉瑜和傅明陪著,自己一個人看煙花的燃放和消逝,那是她看過最冷的一場焰火,從此之後,她就不喜歡這些東西。

「轉瞬即逝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她的語氣中帶了一點憤憤,目光卻顯得有些悲涼。

謝景行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起身從一頭的櫃子里取出點東西,他走到沈妙身邊,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沈妙。

「等船靠岸不知道要等多久,今天既然是玉兔節,你也做個花燈吧。」謝景行道。

沈妙看著手中的花燈,大約是之前在船舫上玩樂的人留下來的,還未放進去蠟燭,平平整整的疊好。順著窗戶看去,萬禮湖的湖面上層層疊疊包圍的盡都是花燈,他們這支船舫穿梭在一片璀璨中,仿佛姣姣銀河中的渡舟。

不等沈妙回答,謝景行自己就先做了一個,他將花燈做好後,隨手放進了湖水中,動作也是漫不經心的。沈妙見狀,問:「你為何不寫紙條?」

花燈里要放紙條,紙條上寫著做燈人的心願,這樣神明能聽到人的祈禱,就會在來年保佑放燈人心想事成。

「我不信神。」謝景行懶洋洋道:「不寫也罷。」

沈妙想了想,也實在無法想象出以謝景行這般狂傲桀驁的性子,一本正經的祈求神明保佑是什么場景。她將兩盞花燈折好,卻沒有寫紙條,也沒有在里面放上蠟燭,而是在花燈最上頭的花朵處用火折子點燃,伸手放進湖中。

兩盞花燈自上而下燃燒著,在湖面上顯得像是兩團火,謝景行一怔,問:「這是祭拜的燈,你在干什么?」

點燃花燈,這就是一盞祭給亡者的燈,好端端的這般熱鬧,沈妙竟然在這里祭拜死人。

沈妙沒理會謝景行的話,只是看著那花燈從漸漸燃燒到火苗將花燈整個吞沒,許久後,湖面上再也沒有兩只花燈的影子。

重生一世,有些事情可以重來,有些事情卻無法重來。比如婉瑜和傅明,前生今世,再見即是永別,這一生,再也沒有那個溫柔大方的公主,懂事穩重的太子了。

一方帕子遞到沈妙面前,她抬起頭,謝景行不耐煩道:「怎么又哭了。」

沈妙摸了摸臉頰,不知不覺中,她的臉頰竟然濕了。大概是樂景生哀情,連流淚了也不自覺。

見她接過帕子,謝景行開口道:「你有幾分義氣,以後若是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

沒頭沒腦的話讓沈妙一時愣怔,看向謝景行,少年的側臉在滿湖如錦花燈下愈發挺拔深艷,他倚著窗口,看向沈妙,眸光中有復雜光芒微微一閃。卻是漫不經心道:「我不喜歡欠人人情,今日你既然沒有供出我,我也不會虧待你。看你惹上的麻煩也不少,也許日後有相求於我的地方,那時候,看在今日的份上,我也會出手相助。」

沈妙道:「那多謝小侯爺了。」

謝景行一笑,忽而轉頭看他,語氣中多了些調侃:「不過幫歸幫,你可不要愛上我。」

沈妙簡直要被氣笑了,她道:「小侯爺未免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