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499 字 2021-02-11

怨,田力,莫非你們田家出來的都是菩薩坐下的弟子,都是慈悲的不分青紅皂白?」

這一番話連消帶打,很是不客氣,聽得一邊的謝景行唇角微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妙。聽得田力臉色漲得通紅,卻又不敢也不能反駁沈妙的話。

「最重要的是,憑什么槐生就要過得如此艱辛困苦,而常在青和沈萬的兒子卻可以逍以在。若是有一天槐生遇著這位同母異父的弟弟,介時後弟弟乃人生人,槐生卻只能如同一個下人般伺候他。而常在青只認弟弟不認他,槐生又會怎么想?田力,你好好想想,你真的甘心?」

沈妙的話總是帶著淡淡蠱惑,讓人不自覺的就順著她的話想。而她說的顯然又是田力最在意的地方。田力就算千壞萬壞,就算對槐生也粗魯的很,卻到底比常在青多一點點良心,否則也不會明明是個賭鬼,卻還保留著最後一處地契給槐生娶媳婦兒了。

槐生道:「貴人,我知道,我不甘心,可是她畢竟是槐生的娘,我只想追回她來,若是她被人打死,槐生也會傷心的。」

「不要讓槐生知道這件事就行了。」沈妙道:「事成之後,沈三夫人會付給你們父子一大筆銀子。這筆銀子比當初那份地契要多的多,拿了這筆銀子,你們盡可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沒有常在青,槐生還有你這個爹,你好好待槐生,槐生未必不會過得比現在難過。這世上有兩樣東西不能挽留,潑出去的水,和走出去的人。常在青主動走出了你們的生活,她現在錦衣玉食,過的極好,你又如何將她追回來?憑你的真心,還是憑槐生與她的母子關心。你以為,這可能嗎?」

田力痛苦的閉了閉眼。

沈妙說的沒錯,常在青現在過得這么好,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回到從前那個不堪的生活中去。若是她真的在乎自己,在乎和槐生的母子情分,也就不會做出賣了地契逃跑的事情了。

面前戴著面巾的女子還在平靜的說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仁在先,你又何必言義。眼下就有一個可以重新改變你人生的機會,錯過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無論是不是踏著常在青的人生往前走,你總歸都是沒錯的。因為這是常在青欠你們父子二人的。你做不做?」

伴隨著沈妙的這番話,田力眼前飛快閃過了很多東西。常在青嫌棄厭惡的眼神,逃走後街坊鄰居對他的指指點點,槐生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不知道想什么,還有永遠只能穿破破爛爛的衣裳……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改變人生,也能如那些殷實的富貴之家一樣給與槐生好的生活……田力猛地抬起頭來,一瞬間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般,道:「做!我答應你一切聽你吩咐,不過,你要給我足夠的銀錢,讓我們爺兒倆可以離開這個地方衣食無憂!」

沈妙挑了挑眉,傳言有的時候也並不可信,說的田力跟個無賴地痞一般,倒沒想到今日竟然這般簡單,田力並不難纏,或許是因為槐生的原因,這男人雖然沒什么本事性情又不算好,可到底還良知未泯。

「銀子會給你。」說話的卻是謝景行,他站在陰影中倚著門,懶洋洋的開口道:「不要打別的主意,否則……」

田力猛地一顫,連忙低下頭,惶恐開口道:「小的不敢!」不知為何,面對著這男人,總讓他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即便從開始到現在,說話的是帶著面具的女人,可是紫衣男子的氣息,卻在狹窄的屋中無孔不入。

沈妙瞧了一眼謝景行,謝景行倒是挺好使的,要是去恐嚇什么人,都不用說什么重話了,直接將謝景行帶著往那頭一杵,對方自個兒也就先蔫了。

等謝景行和沈妙二人離開屋子的時候,槐生迎了過來,看著沈妙,怯怯的開口問:「你們能找到娘親嗎?」

沈妙看著槐生,斂下眉眼,道:「早些睡吧。」便率先走了出去。

她的步子到底是走的急了些,謝景行跟上,待出了城東的這處巷子,又到了外面的街頭。謝景行瞥見沈妙的神色,道:「你對那孩子感到抱歉?」

「抱歉也要繼續做。」沈妙道:「我也是個自私的人。」

「你做的沒錯。」謝景行漫不經心道:「你又不是菩薩座下的弟子。」

他拿沈妙方才說田力的話來說沈妙,到底是存了幾分安慰的心思,沈妙瞧了他一眼,道:「你是。」

謝景行挑眉:「怎么說?」

「陪我大半夜的出行,又幫我威脅田力以絕後患,你是菩薩座下的弟子,不然怎么這樣好心?」

謝景行輕笑一聲,道:「你好像一點不領情。」

沈妙慢慢揚起唇角。和謝景行之間的關系無意之中在漸漸改變了,不用針鋒相對,因為對方亦是十分聰明,反而更加坦盪。好像有很多事情並非一個人去做,也更加輕松了些。就比如此時此刻,在無人的雪夜街道,就像散步一樣的並肩而行。她好像骨子里還是那個沈皇後,又好像多了些什么從前不曾有的東西。

「常在青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謝景行懶洋洋道:「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慮一下。」

「那就不勞睿王殿下費心了。」沈妙一笑:「省的橫生枝節。」

「你又有好辦法了?」謝景行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有時候覺得,天下什么時候才能有你也解決不了的難題,或許你也會求我。」

「大概沒有那種事。」沈妙答。

「遺憾。」謝景行語含惋惜。

沈妙笑了。

……

定京城每日都有新鮮事兒發生,但是每日發生的新鮮事都會飛快的將前些日子的新鮮事兒掩蓋。譬如前些日子沈家和陳家打官司一事,大伙兒也權當是看個笑話,看過了便忘了。至於沈府里,亦是一樣的,下人們該做事的還是該做事,唯一不同的便是秋水苑已經換了個新主子,新主子還頗得沈萬歡心,幾乎趕得上當年剛進門的沈三夫人了。

常在青比起陳若秋來,更會打點和周圍人的關系。大約是沒有陳若秋身上那股子自命清高的氣息,她爽朗清秀,待人也讓人覺得十分舒服。不僅沈萬喜愛她,便是沈貴和沈老夫人也覺得她委實不錯,更覺得讓沈萬休掉陳若秋是個明智的決定。

沈萬待常在青好,沈老夫人特意尋了高僧過來相看,說是常在青肚里懷的這一胎鐵定是個男孩子。沈老夫人對常在青出身的最後一點挑剔也就沒了。沈府里當務之急便是趕緊添個男丁,否則外人看起來,還會笑話沈府斷子絕孫。

沈萬每日都是笑呵呵的,常在青為他出謀劃策,內又能將府里事物打點的妥妥帖帖,好似十分熟練,他更樂得輕松。如此能對詩寫字,又能打理家業的賢內助,大約是沒有男人不喜歡的。

這一日,常在青和沈萬又在院子里說話。常在青圍著厚厚的毛皮外衣,腳邊放著火盆,手里還端著個暖爐。因著怕她著涼,沈萬讓周圍的丫鬟也是盡心盡力的伺候她。

常在青道:「老爺今日倒是有些閑。」

沈萬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笑道:「豈止是今日,這些日子朝中都無事,倒是可以多陪陪你和孩子。」

「那可真好,」常在青笑道:「孩子也能多親近親近爹。」

這話說的沈萬受用極了,將常在青擁在懷里,嘆道:「如今我心中所盼的,也無非就是你誕下孩子,也才不枉我做的這一番事。」

陳若秋若有所悟,見沈萬眉心並未舒展,就問:「老爺可還是為前些日子沈五小姐的事情而發愁?」

讓沈妙嫁給周王,或者是讓沈妙與周王傳出關系,無論是哪一樣,到現在也是一點兒風生都未曾傳出來。想來也是不順利了。常在青雖然不知道沈萬為何要這么多,卻知道此事一定和沈萬的仕途脫不了干系。

沈萬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些日子身沈信將沈妙看的極好,沈妙都不曾出府,實在尋不著機會。這般如鐵桶一般,教人難以下手。」說著說著又似有悵惘:「這樣下去可不行。」

常在青眼珠子一轉,笑著道:「這有何難,若是沈五小姐不出門,就讓沈五小姐主動出門就是。說實話,要是沈五小姐出門,沈將軍知道,難免會讓她帶著一眾侍衛,沈將軍畢竟出身行伍,身邊人個個都是高手,要是真想要動手,未必就會一舉成功。倒不如讓沈五小姐自己主動出門,而且還是偷偷出門,不讓沈將軍發現,這樣一來,倒是容易的多。」

沈萬目光閃了閃,思索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沈妙平日里並未有什么秘密,想要將她哄出來很難。」便是之前沈妙有個交好的小姐叫馮安寧的,這些日子也安安穩穩的呆在馮府中,而且再以馮安寧的名義讓沈妙出來,沈妙一定會警覺的。

「小姑娘嘛,平日里再如何鎮定,總歸是膽小的,而且心有後患。」常在青卻是笑的柔柔:「老爺不妨竭偏鋒,譬如拿沈五小姐的爹娘或是兄長做筏子,說他們有危險或是什么,心慌則亂,沈五小姐平日里再如何鎮定,關系到自個兒的血親,想來也都會慌了神的,老爺不妨利用這個機會。」

沈萬聞言,先是細細思索了一番,而後卻是握緊了常在青的手,道:「雖還有些漏洞,可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再細細完善一番,也許真的能派上用場。」他有些激動地看著常在青,目光中不掩欣賞,道:「你總能給我驚喜。」

常在青微微低頭,笑道:「老爺真是說笑了。如今既然已經跟了老爺,便會盡心盡力為老爺著想。雖然此事不夠光明磊落,可在青也知道,朝堂之上無父子,在青會以老爺為先。」

其實算計沈妙這回事,到底說出去算是一招毒計,雖然眼下沈萬是非常欣賞常在青為他想出的這招妙計,可是日後再想起來,難免會覺得常在青心狠。常在青率先自己說了出來,先是以朝堂之上無父子為理,再是以事事把沈萬放在第一位為由,非但沒有讓沈萬覺得不好,反而讓沈萬更加欣賞常在青,覺得她胸襟開闊,又難得為自己一心一意著想,是個難得的奇女子。

故而,沈萬深情的看向常在青,道:「有此佳人,夫復何求。」

常在青也溫順道:「遇著老爺是在青的福分,老爺對在青的好,在青不敢忘懷。」她越是伏小坐低,沈萬就越是憐愛她,卻沒瞧見常在青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在常在青的眼里,什么男人,什么感情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真正經歷過窮苦的日子才會知道富裕的可貴,她要牢牢抓住沈萬,卻不是因為沈萬這個人,而是沈萬能帶給她的衣食無憂的生活。常在青和陳若秋不同,陳若秋的心中到底還是愛著沈萬的,因此陳若秋會因為沈萬的舉動而失去理智。常在青愛的是沈府的財富和官家夫人的身份,因此才會更更清醒的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如同沈萬這樣的男人,陳若秋這樣七巧玲瓏的人兒最後都免不得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常在青心中明了,單靠著詩詞歌賦,風花雪月是不足以抓住這個男人的心的。她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才華,讓沈萬覺得自己對她有用,沈萬才會永遠不會放棄自己。

常在青做的很好。

沈萬在這里陪了常在青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他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認真囑咐了一番常在青身邊的下人,這才帶著自己的仆人離開。

待回到自己的書房,貼身小廝卻是舉著一封信緩步前來,道:「老爺,門房那頭說有人交了一封信指名點姓要送給老爺,卻不知道是誰送的。」

沈萬接過信來,只見信封上頭也是空空的,明顯是怕被人察覺落款。他們這些在朝為官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機密信件,因此沈萬不敢耽誤,便飛快的拆開信來。

拆開信的第一行字,便讓沈萬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了。

那行字叫沈三老爺,是否知道你寵愛的貴妾是個破鞋?

沈萬險些站不穩,他一手扶著桌子,定了定神,才將方才的信件飛快的看了下去。

信件真的寫的極為簡單,可是信上的內容卻是一點兒也不簡單。那信上說常在青原先在柳州就已經嫁過人了,還有一個兒子。如今到了沈府成了沈萬的貴妾,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的常在青還沒有與原來的丈夫和離,若是較真一些,沈萬甚至可以說是奪人qi室,是可以被人告上公堂的!

沈萬原本是不信的,是帶著幾分不屑的目光看這封信的,他甚至想著這封信會不會是陳若秋挑撥的證據。可是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時候,他卻是身子一顫,猛地僵住了。

常在青私密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這是鐵骨錚錚的事實。

------題外話------

「有時候覺得,天下什么時候才能有你也解決不了的難題,或許你也會求我。」「大概沒有那種事。」涼涼給自己豎了一個巨大的fg〒▽〒

第一百六十章 下獄

常在青私密地方的小小紅痣,尋常人是不可能看到的。可是沈萬是什么人,若是這樣就輕易相信了這無憑無據的一句話便也不是在朝堂上混了這么多年的朝臣了。他掃了一眼信件,上頭說這父子倆如今已經進了定京城,就住在城東的一處民宅中,上頭甚至有具體的地址,沈萬將信件飛快的撕得粉碎,對身邊小廝道:「備車!」

沈萬不相信陌生的一封信,卻也無法做到對常在青毫無保留的信任,倒不如自己親自眼見為真。

待馬車行到城東所說的那處宅院時,沈萬自己沒有下車,而是躲在按住,讓自己的小廝去敲門。

過來開門的是一個八九歲的男童,因著著這男童身材太過瘦弱,而目光少了些孩童有的天真,多了幾分老成,看著倒像是個少年。沈萬看清楚那男童的臉時便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在那一瞬間,沈萬便知道,信上所說的話是真的。原因無他,只因為這男童和常在青實在是太像了。就連眉眼間那股子神韻也極為相似,只是比起常在青的法大方爽朗,這男童就要顯得自卑怯懦的多。不過不管怎樣,那相貌卻是十成十的相似。

常家沒有別的子嗣,因此也不可能是常在青的弟弟。沈萬的貼身小廝也被這男童的相貌嚇了一跳,卻還是按照沈萬吩咐自己的問:「小兄弟,你知道常在青在哪里嗎?」

那男童警惕的瞧了他一眼,問:「你找我娘親做什么?」

沈萬閉了閉眼。

毋庸置疑,那封信說的就是事實,常在青的確在柳州還有一個丈夫和兒子。只是不知道為何被掩飾的如此之好。小廝敷衍了那男童幾句,回到沈萬身邊復命,小心翼翼的看向沈萬問:「老爺……」

「查!」沈萬喘著氣道:「派人去柳州查!常在青究竟是個什么底細,必須給我查個一清二楚!」

沈萬之所以欣賞常在青,便是因為常在青溫和爽朗又極有才華,並且如今肚里還懷著他的孩子nad1(可若水常在青真的在柳州還有丈夫和兒子的話,那這一切便都成了個笑話!他養著別人的妻子還沾沾自喜,而常在青既然拋棄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也必然沒有表面上看著的那么溫柔可人。沈萬在某些方面也極為挑剔,他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將俗事打理的井井有條,一方面又希望對方保持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氣息。而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讓常在青在他的眼中瞬間變了一個人,讓沈萬覺得極為惡心。

接下來的這幾日,沈萬似乎忙碌了起來。每日都在外頭,便是回了沈府,也是一頭扎進書房,常在青也沒能見得著他。偶爾給沈萬過來送糕點,沈萬也表現的不如從前那般親昵。起初沈萬這般態度還讓常在青有些不安,沈萬的貼身小廝告訴常在青,沈萬這幾日接了個差事,每日忙碌的很,因此無暇顧及其他,常在青這才釋懷。

然而事實上是,沈萬終於接到了從柳州傳回來的信。

柳州傳回來的信里,果然和之前陌生人送來的信說的並無二致。常在青原先就是有丈夫的,而且在柳州當初還算是一代佳話。沈萬看完信,更是氣的差點掀了桌子≡己納了個貴妾還是別人的妻子,如今對方的丈夫兒子都找到定京城來了,一旦被人發現,只怕又要淪為全定京城的笑話,更何況那些御史也不會放過這個參他一本的機會。

若只是這樣便也罷了,難得還就是因為常在青而休掉了陳若秋,甚至於陳家結了仇。如今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錯把魚目當珍珠,沈萬眼下心里已經隱隱有了後悔的感覺,常在青肚里固然有他的孩子,可他也怕因為常在青而葬送了自己的仕途。在情和權上,他到底還是要看重權幾分。更何況一想到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是別人的妻子,沈萬怎么也無法釋懷。

他目光沉沉的思索了一會兒,正要吩咐出去,卻瞧見自己的一個長隨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嘴里大喊道:「老爺,出事了!不好了!」

沈萬眉頭一皺,怒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長隨卻是顫抖著遞給沈萬一封信,不知道為何,目光竟有幾分躲閃nad2(

沈萬狐疑的看向長隨,這長隨是跟著他的人,平日里是跟著他與各位同僚傳信的人。

看了兩行後,沈萬的面色頓時變得鐵青無比,若是認真看去,似乎還能察覺出幾分恐懼。

……

御書房里,文惠帝正勃然大怒。

將手上的奏折狠狠扔到地上,文惠帝冷笑一聲。身邊的太監大氣也不敢出,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尤其是眼下,更不敢觸文惠帝的霉頭。